荒蛮爱情理论(71)
不过是突如其来的记忆回溯。之前邢望海同杨鸥聊天时,无意提过一嘴,齐情的爸爸是专业赛车手,他小子开车就挺厉害。但杨鸥当时并没当回事,此时此刻,竟莫名其妙想起来这茬。
“齐情。”杨鸥平静地说。
“啊——?”徐幻森以为自己幻听,“什么?谁?”
邢望海也呆在一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杨鸥重复一遍,“齐情啊,我说。”
气氛瞬间凝固,包间内忽地寂静下来。徐幻森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邢望海心怀鬼胎,忍不住打了个嗝。他从来没这么尴尬过,脚趾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杨鸥关心看着他,倒了杯水,推过去。
“齐情呐……”徐幻森意味深长地念着这个名字,“行……我让助理去打听打听。”
第57章
84.
这顿饭直至吃完,谁也没再提到齐情。邢望海下意识会看徐幻森一眼,徐幻森从始至终表情正常,眉眼尽是笑,笑得妥帖又自然。
“怎么样?”徐幻森转向他,“邢老师,待会儿让老杨带你去感受一下露天温泉,可惜你没下雪时来,没法感受‘风雪相和岁欲阑‘那种场景,冷热中和,极致惬意。”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杨鸥夸张地张了张嘴,调笑,“还吟诗......森子,咱正常点儿说话行吗,你这不文不白的,我听着难受。”
徐幻森乜他一眼,“那你就难受吧。”
“听起来不错,”邢望海淡淡一笑,“以后有机会再来。”
回到房间,管家准备好了茶和水果拼盘,室内飘着温馨的香气。庭院里的灯光渐次亮起,草地被照得毛茸茸,比白天看起来深了些,像是一张绿色的地毯。
邢望海端着一杯茶,站在落地窗前,思绪缥缈。
“想泡温泉吗?”杨鸥靠过来问。
邢望海被搔在耳边的气息弄得发痒,反问:“你想吗?”
“我都可以......”杨鸥顺着与他同样的角度,盯着窗外,忽然问:“你有心事吗?”
邢望海僵了两秒,然后叹了一口气。
“是不能说那种吗?”杨鸥并不想逼迫他,可又想关心他,只能试探。
“不是,”邢望海走到桌边,放下茶杯,“我只是在感慨,有些事,好像命中注定一般。”
杨鸥低低地笑,“怎么,和徐幻森吃一顿饭,也把你吃成诗人了?”
邢望海刚想摇头说“不”,杨鸥捞过他的腰,胸膛贴着胸膛,开始迫不及待地吻他。
“其实我哪儿都不想去,”杨鸥用气音开玩笑似地说,“我就想在这里,白天黑夜地黏着你,让你下不了床。”
邢望海听得脸红耳赤,下半身也微微有点儿硬/了。
他觉得杨鸥现在就是一只会蛊惑人的妖精,骚话说得似水,随时随地都能撩拨他。
“那、那你也得要有那个本事。”
邢望海难得接过这种话头,杨鸥盯着他笑意更深,眼角都飞起了几道纹。
“我的本事你没见识过?”杨鸥边说边摸邢望海的腰,手法暧昧,有往下三路走的意思,“是不是这里......你最喜欢我摸这里了......”
邢望海就地投降,捉住杨鸥不安分的手,“去卧室。”
缠绵过后,两人聊天。(删减……)
杨鸥被咬得疼了,心里却是十分得意。他喜欢这种沉默寡言的爱意,浓重、纯情,欲罢不能。
“我在饭桌上提到齐情,让你为难了吗?”
邢望海一惊,原来这人并不是没察觉。
“鸥哥......”邢望海顿了顿,“那个,徐幻森最近有跟你提过什么吗?”
“徐幻森?”杨鸥作思考状,“我俩都挺忙的,这些日子没怎么联系,要不是这次休假,我差点儿把这小子都忘了。”
这话自然有夸张成分,杨鸥只不过想证明自己的“一无所知”。
“这样吗......”
杨鸥锁眉,“他和齐情有什么关系吗?”
邢望海懊恼地想,自己怎么就不擅长隐藏秘密呢。那些揣着一堆心思却毫不露馅的人,可真是太厉害了。
杨鸥瞧见他的反应,继续道:“没关系,我问森子也一样,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别、别去问了,”邢望海放弃似地靠在杨鸥身上,“其实就是一段过去式……齐情和徐幻森好过一段时间。”
“什么——”杨鸥腾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把邢望海吓了一跳。
“卧槽,这王八蛋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表现得跟他水火不容,这不是纯逗我嘛......我今天就是好心,才想到向他推荐齐情,免得这混蛋到处瞎寻摸,白费功夫。这不是看我笑话嘛,艹。”
“你别这么激动,”邢望海去拉他的手,安抚,“早知道我就闭嘴,什么都不跟你说。”
杨鸥话里话外虽在埋怨,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生气,他只觉得有些荒谬,所以不免激动了点儿。
杨鸥神色转换得流畅,立马恢复如初,略带歉意道:“弟弟,你别介意,刚刚我没能控制住情绪。”
邢望海摇摇头,“我没什么好介意的,这是他俩的事儿,我们谁也管不了。”
“对对。”杨鸥笑,贴在邢望海颈间,“我们能管好我们自己就不错了。”杨鸥拨了些水在邢望海背后,润湿他的肌肤,“他俩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分,你知道吗?”
邢望海犹豫了会儿,“我不确定,应该在我们去美国度假前就分手了。”
这只是个意外插曲,杨鸥本来是好心,别无所图,如果硬要掰扯的话。那就是他无意识想着,自己跟邢望海好了,同时希望徐幻森跟齐情能把误会淡化,所有人和和美美最好。他本以为,徐幻森只是看人不爽,没想到这发展超乎想象,怪不得前段时间在南岛,徐幻森表面高亢,可实际上总有那么些郁郁寡欢。
看来这症结是找着了。杨鸥想,的确难消化。
泡完澡,杨鸥去找手机,给徐幻森发微信。写:你真能啊,瞒我瞒了那么久。
徐幻森秒回了一个问号。接着,语音通话紧随其后。杨鸥看了眼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邢望海,走到院子里,压低嗓音接了电话。
“什么意思?”徐幻森问。
“什么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明白?”
徐幻森那边忽然安静无比,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杨鸥等了一会儿,然后“喂”了一声。
“我在呢,”徐幻森终于开口,“你是指齐情吗?”
“你小子知道啊……”
“谁告诉你的?邢望海吗?”
“这不重要……”杨鸥顿了一下,转身看屋内的邢望海——整个人静谧地罩在暖光里,看起来十分清爽,是他喜欢、想要的样子。
“你特意跟我说起这些来,难道是怕我和齐情之前的关系影响到你和邢望海?”徐幻森咯咯笑起来,“杨鸥啊杨鸥,你怎么一谈起恋爱来,就又是晕头转向呢。你可长点儿教训吧,得过且过,别陷进去。”
“这次不一样,”杨鸥感到被稍微冒犯,但不好发作,只能坚定反驳,“如果可以,我想跟他一直走下去,除非他先提分手。”
徐幻森没笑了,“疯了吧你,又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邢望海跟你……真不好说,我觉得他那边他做不了主,你查过他公司吗?你知道你俩要是恋情曝光,他真得就会跟你一样傻傻选择爱情吗?你可别在同一条河流里蹚水了,你这基本上就是淹死了。”
这回换杨鸥沉默了,他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刚才准备往外走时,邢望海忽然叫住他,让他换双棉拖鞋,免得着凉。这样不动声色的关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鸥知道,自己只要在他身边,邢望海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奉献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