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家的四岁小萌娃(13)
他伸手去抱吨吨。
吨吨乖乖地靠过去,乖巧地说:“爸爸,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最近好像长大了一点点,重了。”
“不重的。”周文安就想抱着儿子,沉沉地挂在身上,心里踏实。
吨吨乖乖被他抱进去,坐在他腿上,看了看茶几上的稿件和笔记本电脑,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今天你是不是特别忙特别忙啊?”
一旁喝水的梁司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很关键。
关键到,他立刻停止喝水。
周文安故作轻松地说:“不会啊,没有特别忙。怎么了?你想做什么?想晚上爸爸抱着你看动画片吗?还是想去哪里玩?”
果然是亲生的。
吨吨没逃过周文安的法眼,上半身靠在他肩膀上,娇气地说:“想跟叔叔去游乐园,晚上的时候去。叔叔说,他可以让游乐园在晚上也开起来,那就可以坐摩天轮到天上去摸月亮啦。”
周文安恍然大悟的模样,捏着他的小鼻梁:“好啊。”
看了眼文稿,他低声问:“那让叔叔带你去,爸爸不去了好吗?”
“这样啊。”吨吨立刻说,“爸爸不去,那我也在家陪着爸爸好了。”他扭头对站在一旁的高大男人说,“叔叔,我们今天不去游乐园了,下次去好不好呀?”
他不想把爸爸一个人留在家里。
而且跟游乐园比起来,他更想跟爸爸待在一起。
期待许久的梁司寒微微皱眉,语调波澜不惊地说:“好。下次。”
周文安捏着吨吨的小手:“不可以让叔叔带你去这里去那里的哦,叔叔也很忙的,知道吗?”
吨吨嘟嘟嘴,乖乖应了:“哦。”
“是我要带他去的。”梁司寒坐在一旁,“跟吨吨没关系。”
“不是的,是我要去的,跟叔叔没关系!”吨吨其实也忘了谁先提的,但本能地维护他,“爸爸,我不去了,我陪你在家里工作呀。”
他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好。”周文安弯腰同他顶了顶额头。
吨吨快速亲了一下他脸上的“小芝麻”。
梁司寒想:这一大一小的男孩儿,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
此时,周文安搁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他起身去接电话。
吨吨跪在沙发上,小大人模样一般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爸爸的背影。
只是周文安说了两句就拉开门出去了。
“爸——”
吨吨刚要开口,梁司寒说:“让他去吧,不会走远的。”
“哦。”吨吨只是不想视线里没有爸爸而已。
梁司寒坐到吨吨身边,拿起桌上的剧本扫了一眼。
《落跑新娘大作战》。
梁司寒想,王守说的没错,现在的网络偶像剧的名字实在是一个赛一个的直白。
第一集 开场就是新娘在教堂给了男主角一巴掌,痛斥对方的渣男行为,而后在闺蜜的接应下逃离婚宴现场。
吨吨凑过来好奇地盯着细细密密的种文字:“叔叔,写的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爸爸总是说,不合适小朋友看,不是动画片那样的。”
梁司寒面无表情地快速合上剧本:“要听爸爸的话。”
“嗯!”吨吨点头,疑惑的大眼睛看了看门,“爸爸怎么还不进来啊?”
梁司寒却注意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不停地有消息弹出来。
「文安,肯定是小王故意搞事情,搞乱了你的剧本」
「你忘了你上次在开会的时候指出小王那个本子的逻辑问题,他不爽你很久了」
「最近李老师也被他哄得开心,你还是小心点吧,他不是省油的灯」
消息一条一条闪过。
梁司寒皱眉。
吨吨没注意到,捏着梁司寒的拇指和自己的拇指进行比较,惊讶于叔叔的手指可以这么大,他的手指短得只能握住他的大拇指。
吱嘎一声门开了,吨吨应声看过去。
周文安踏进来,似乎满腹心事。
梁司寒问:“小周先生,你剧本怎么了?要重新调整?”
“对。”
周文安面庞上流露出一个苦笑,搂过吨吨坐下,“本来我电脑有原件,打印就行了。但上午去沟通完,要改一部分的剧情,但是牵涉后面的剧情,所以工程量就大了。”
梁司寒皱眉,沉稳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改?你一个人负责一部电视剧?”
电视剧剧本的工作量极大,经常是团队合作完成的。
周文安踌躇了下,才说:“不是,是合作。但是……”
他摇摇头:“算了,这些事情不耽误梁先生时间。网剧跟电影行业的有些流程和模式还是有区别的。”
话到这里,梁司寒再蠢也能听明白。
他这不是工作遇到困难,是被人故意刁难了。
梁司寒看他疲惫地揉着眉尾,秀白的手指似乎用力地掐了一下,看着就疼。他问:“你写过电影剧本吗?”
“写过的,那个《春寒》……”周文安回答得实在是太随意了,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瞪大眼睛,慌张地喉结都在滚动,“不是,我……”
他如此紧张,以至于后悔不迭。
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么没有防备呢?
周文安涨红脸:“对不起,我记错了。梁先生,您别当真。”
梁司寒却皱紧眉心:“小周先生,你没说错,我也没听错。你说的是,那部去年拿了最佳原创剧本的文艺片《春寒》。”
他没有说完的是,上去领奖的,以及在影片署名的编剧,叫做李淮明。
周文安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他求助似的看向梁司寒:“梁先生,您真的听错了,我说的……我说的是《倒春寒》。”
梁司寒望着身边这个似乎顷刻间竖起了防备心和拉起警戒线的大男孩儿,他沉默中颔首。“嗯,那我听错了,是《倒春寒》。”
“对。”周文安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地确认一遍,最后眼神不确定地游移出去,默默地提着一口气。
可是吨吨歪着头,认真地说:“爸爸说的明明是春寒,不是倒春寒啊。我知道倒春寒是什么的,就是春天本来要暖和起来了,可是又突然很冷。是不是啊爸爸?”
周文安绝望地闭了闭眼。
梁司寒却难得笑了一声,似山脊上久寒的冰雪瞬间融化。
他把吨吨抱起来:“吨吨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
“好呀。”吨吨左右看看,拉起爸爸的手和叔叔的手,叠在一起,自己的小手掌也拍上去,“那我们谁都不可以跟别人说!”
梁司寒原本只是想哄一下孩子,虽知道他现在居然手心是周文安凉丝丝的秀手,手背是吨吨暖呼呼的小手。
周文安硬着头皮说:“梁先生,真的麻烦你。”
后面未说完的话是——千万不要说出去。
梁司寒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轻轻咬着的下唇上:“放心。”
如樱花瓣的粉嫩红唇,被他咬得起了痕,竟让人无端端生出一种想要抚平的错觉。
吨吨手指捏着梁司寒衣服的领口褶子:“叔叔,那晚上你还去我们家玩吗?”
他的耳朵忽然被身后的爸爸捏了一下,不过一点儿都不疼。
他扭头看过去,眨巴眨巴星星眼:“爸爸,怎么了?”
周文安轻轻摇摇头:“叔叔要回自己家的。”
梁司寒扫了眼电脑和剧本:“吨吨,我现在有点事得联系下罗叔叔,你先跟爸爸玩?”
“好呀。”吨吨伸手去抱住了周文安,目送梁司寒出去。
他靠着周文安嘀咕,“爸爸,罗叔叔看上去凶凶的,可是说话慢慢的,好可爱哦。”
罗远恩生得五大三粗,浓眉阔唇,不是个斯文长相,但跟梁司寒说话时多半慢条斯理,有些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