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90)
贾夫人的信件被暂时放下,现在他一时半会间还真顾不上这事。自从第一次南宫寄来信件数据的收集就已经开始,这些都是常见作物,算不上难,现在只需要稍稍整理即可。
落笔的是夏安然本人,这事情需要被保密,他没办法确保自己身边一定就是铁板一块,这样的消息传递方式泄露出去,南宫一定会有危险。数据搜集也罢,但最后一步绘制成表只能由他来做。
夏安然的记忆力十分出色,他能够一次性记住大部分的数据并且将之绘画在点阵图上,但即便如此这张图纸成型依旧缓慢,因为一个植物所能够产生的数据有太多了,他们甚至将一个植物可能会产生的种子数量都列为了参考项目。
只有将这每一样数据都制成图表,最后再进行探查和筛选,并与上一份图表进行比对方能够确定大概位置。
不过他比起长安专业人士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他知晓草原大致的地形图,也大概知道匈奴的大概迁徙方向,换句话说,他是拿着参考答案在验证。
而现在,这一切终于进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就是取由不同数据组成的不同线路图进行比对,寻找出其中最有可能的一条。
休息片刻缓了缓视力疲劳后,他放下鹅子快速地翻阅这些已经绘制成功的点阵图,这些点阵图连成的直线从夏安然的眼前掠过,与他脑中和广袤的中国北部地形图一一核对。
关键点是每年必定会经过的龙城和狼居胥山,这两个地方是匈奴祭祀之地,因为以前曾经去过当地旅游,他隐约有一个印象,但夏安然确实没有把握南宫会将这两个关键点绘制上去。
好在,他聪明的姐姐这么做了。
夏安然在数十张图纸中抽出了六张图表,然后经细细比对又将其中的四张筛下,剩余的这两张的位置在西北部有些不同,但是东部和中部大致一致。看来正确的数据应该是这二者之一了。
至于要怎么判断究竟哪个是正确的,还是得交给专业的来。
夏安然细细看了眼图纸,将上头的线条分部记在脑中,比起抄录下来他更相信自己的记忆力。然后,这两封图纸被卷起放入了一个由竹节制成的管道内,再以白蜡封口落印,夏安然写了一封给老爹的信件说明了自己的判断结果,随后将错误的图纸付之一炬。
室内烟气袅绕,夏安然轻轻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等长安那边的消息了。
信寄出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长安的回信,倒没说别的,只是同他确定了一下出国时间,去年因为景帝身体有恙没有进行朝见,于是推到了今年。
此前,中山国重新选出的一批人才,并基层经过考核并且愿意离开家乡的底层官吏都进行了一次总考核,这次考试中排名前十的便被送去了长安城,张汤便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走在了这队伍之中。
此后一月,陈娇将要按计划和夏安然坐车回京。
在各地诸侯、藩王准备入京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
——景帝在此时颁布了诸侯、藩王死亡后的丧葬礼仪标准,以及中央要如何对待、处理诸侯王和列候过世这个问题。
其中让人侧目的是景帝明言列候、诸侯王死亡之后其家人无权自行处理丧事,必须由中央派人主持追悼活动,确立王嗣的规制。其中对于墓穴的营造时间也有了明确规定,即不能超过三百个工作日。
夏安然砸吧砸吧嘴,莫名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老父亲这是……打算收缴诸侯王、藩王的权利了呀。
于他倒是无妨,他对于陵寝一事没什么追求,不过从郅都复杂的表情来看,应该还是有影响的。
夏安然歪歪头看他,就听郅都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殿下,若唯有三百日,便不可将王妃之陵一同修筑了。”
夏安然震惊了,原来他的丞相原计划是一并把他媳妇的墓也一起造了吗?丞相你未免也太过于一步到位了,他媳妇……媳妇这事叭,还真的有些不太好办呐。
“殿下!”正当主臣二人用眼神交流之际,忽有兵士来报,“渔阳郡军候求见。”
……渔阳郡军候?窦皖?
夏安然又惊又喜,他快步出门迎上前去,还未踏出房门便唤道“阿皖!”
一身戎装站在廊门口正在将佩剑交给兵士保管的窦皖应声抬头,随后他双手向前一把就搂住了扑过来的小殿下。
其实只是想要和人握手手的夏安然默默将伸直的手转了个方向圈住了窦皖纤细的腰,然后忍不住上下摸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夏喵:(伸出手手想要上演执手相看泪眼戏码)
皖兔:不要小手手要整个人
夏喵:????
PS:文中政策确有其事,不过原话是治坟无过三百人毕事。
我找不到翻译,按照原话是三百人……但是这不可能呀。也有翻译说是三百工作日,我找了汉书上头的补注这里也没人关注。
所以到底是三百人 毕事还是三百 人毕事?
呆滞.jpg
咳咳,如果错了,错了就错了叭,作者君没文化=w=
第123章 帝国裂变(35)
窦皖会来到中山国是因为他终于接到宣他入长安觐见的诏令, 不知道是窦婴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还是刘启突然之间想起了这一个被遗忘的功臣,总之这份诏令迟迟之后终于来了。
渔阳郡要入长安自然一路都走大道, 窦皖便小小绕了个道选择从中山国走。
能够见到人夏安然自是欢喜,他当下也顾不得太多, 令人牵着他的马去饮后就拉着人进屋, 然后命屏退侍从叉腰令道:“脱!”
窦皖:!!
他怔楞了下,点漆一般乌黑的瞳仁闪烁了两下, 随后颇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去, 耳根还微微泛红, “殿下,非是皖不愿,只是将官入京有时限, 皖不好过夜,片刻就得走……”
夏安然愣了一愣,等反应过来后脸猛然间涨得通红。
天地良心, 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之前有一场战役,问他有没有受伤情况如何这人都说没有, 他就是要亲自检查一下窦小皖有没有骗他, 所以才让人脱个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而已。
怎么那么不纯洁!说好的保守古代人呢?怎么思想那么十八禁?
“没,没那事, 我就是看下你有没有受伤。”夏安然因羞窘声音软乎乎的,意识到自己语调不对,他干咳一声立刻转为盛气凌人模样,“别废话了, 快脱!”
感觉自己像是在逼良为那什么的夏安然干脆自己动手,三两下就解开了那人的腰扣, 行动力飞快。窦皖也不知道要不要制止他,整个脸也染上了淡红,手掌捏放数次,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可夏安然压根没给他犹豫的时间。
本来就是夏末时节,窦皖虽着铠甲却也只是轻甲,如今甲胄形制简单,也不是为人量身定制,制式铠甲的优点之一就是穿脱方便。且夏安然看过其制造和装备自然不陌生,等把人聊胜于无的一层皮甲剥下来之后就露出了里头的锁子甲。
小国王对于这人听话穿着锁子甲表示非常满意,他拍了拍窦皖的肩膀,道:“你等等换一身,现在有了新的编法,比你身上的这个要牢靠一些。”
“好。”窦皖也不挣扎,他顺从地任由比他稍矮一些的小殿下给他解下锁甲,随后拉开薄薄的衣衫,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小国王当即就怒了,“你不是说你没有受伤吗?”
那他看到的是什么?蚊子块吗?有几个伤口还有些肿呢!
其实窦皖真没骗夏安然,他只是在写信时候运用了下春秋笔法。
在信中所书的那一场战役中确实没有受伤,当时他一直站在高处于主城门外指挥战局,箭塔的设计要保障射手的安全,下攻上的角度十分刁钻,即便对方有射雕手也很难伤到此处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攻城方宁可顶着箭雨也不会对上头的射手进行有效反击的原因。
但是窦皖此前在草原上那一战,以及后来几次出关抓捕杂胡和野人时并不是次次都能全身而退。
而且为了确保窦皖于战场上的机动性,他当时穿走的锁子甲只重点保护了躯干。所以当夏安然解开这人衣裳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都不大,但很密集,可以看出来是箭矢所伤。
有不少伤口都是前胸的创口,只看伤口他就能想到当时窦皖面对的是怎样的局势,这样的伤只可能是正面冲锋时候所致。
夏安然顿时鼻子一酸。
他倒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是再坚强的人也遭不住看到恋人身上这个模样啊。不过他理智尚存,当下重点是仔细查看伤口是否愈合完全,有无溃烂。
窦皖见状宽慰道:“殿下莫要担心,军中医匠医术很好。”
“医匠医术再好也不是专治你一人!”夏安然瞪他一眼,随后让人去唤来中山国医匠,他一边给人脱衣服看手臂腰腹情况一边问,“你在这里过不了夜,那能留多久?”
“最多半日。”窦皖回道。
小国王闻言一滞,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药罐准备让他带走,见状窦皖顿生无奈,只是胸口却是暖洋洋的“殿下,当真无碍,仅是皮肉伤。”
这样的伤口,放到医匠那儿只怕就是撒一层药粉而已,更何况如今都已经愈合,自然勿须处理。
“这事你说的不算,听医匠的。”夏安然蹲下身去看锁子甲。果然,刚刚没仔细看,现在可以明显发现锁子甲上头几个铁环已经裂开。
窦皖临走前为了预防万一,他带了好几个备用铁环过去,现在看来那些铁环应该早就已经用完了。
从他身上的伤势来看,用完才是正常。
窦皖见小殿下翻看他甲胄,神色很是无奈。
锁子甲的防御力惊人,可以有效阻止箭矢刺入,但无法阻止箭头扎伤,但这也不过是破口而已,对于一个兵士来说这已经是轻到不能再轻的皮肉伤了。
“殿下,这甲已经非常好了。”他蹲到小国王身边,“且其可防兵械刺砍,救了皖好几次。”
夏安然吸吸鼻子,“阿皖,我再想想办法。”
“嗯?”
“我一定要把板甲造出来,到时候你外头板甲里面札甲,再套锁子甲,我就不信到时候还有人能伤到你。”
虽然其中有不少名字他听不懂,但是单单听着词汇就知道他的殿下是什么意思。窦皖苦笑着伸手将人捞进怀中,然后将脸埋在在小殿下的颈项中,嗅着青年干净温软的味道道:“殿下,马驮不动。”
“那就再去买西域宝马,买汗血宝马。”突然被抱住的小国王此时正沉浸在遐想之中,他一边用手拍着恋人的后背一边说,“据说那马一次可负重两四五百斤,你本就擅长骑射,到时候马驮着你,你就在背后放冷箭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