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选择(203)

　　他后知后觉地打给纳乔，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似乎引证了他的猜想。
　　纳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嗨得不行，尤其是他们都挺长时间没有见到赛斯了，谁都要去跟他聊两句，跳几下，最后一群人兴高采烈地走出包厢，要去跟姑娘们跳舞，纳乔一个不留神，只在脑袋上扣了顶帽子的赛斯就被小伙伴们推着一起走了出去。
　　这样一群高高大大又年轻活泼的男孩儿，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场面的热闹让纳乔有种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的冲动。
　　他在人群里钻来挤去，想把赛斯拉出来。
　　赛斯躲在帽子下的眼神看不到，但是从他的动作来看，他也正在朝着包间的方向走。这让纳乔松了口气。只要赛斯别胡来，其他人怎么嗨都……
　　突然一条挥舞的胳膊打到了赛斯的头顶，那顶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帽子飞了出去，砸到了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纳乔觉得自己，加上赛斯，比那个倒霉蛋还要倒霉。
　　一阵接一阵的惊呼响起来，人们朝着赛斯的方向涌过去，尖叫着他的名字。
　　完蛋了，纳乔在数不清的“赛斯”以及咔嚓咔嚓响起的拍照声里想。
　　卡西犹豫着要不要给门德斯打个电话。
　　然而门德斯的电话却先他一步打来了。
　　“伊戈尔，赛斯在的是哪个酒吧？他喝了多少酒？”
　　卡西怀疑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门德斯压抑着怒火和不耐烦：“赛斯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门德斯深吸一口气：“好的，打扰了。”
　　卡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来点开推特，然而他甚至不需要费心去查，各类新闻推送、推特推送就蹦了出来。
　　【爆！皇马小王子赛季中饮酒狂欢？】
　　【头条！赛斯酒吧取乐，淘汰巴萨后的得意忘形？】
　　【震惊！瞧不起曼联？赛斯已经开始庆祝！】
　　【赛斯现身迪厅，女伴嗨不停】
　　“嗨！安静一点儿！”
　　纳乔听到赛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喊了一声。
　　迪厅里神奇地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用一种狂热的目光看着赛斯，迪厅的音乐也被突然关了，赛斯站在那里，一下子成了所有目光的中心。
　　……老实讲他现在很习惯这个了。
　　“是这样，我们赢了球。所以我来和我的朋友们庆祝一下。”赛斯笑着说。
　　人们哈哈笑起来，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人喊：“是的！我们赢了！你表现得棒极了小王子！”
　　“哦谢谢！我也觉得我表现得不错。”赛斯冲说话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女生们又尖叫起来，纳乔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脸红了？！
　　“不过当然了，我还是得说那是全队的功劳，这真的不是客套！”
　　在大家配合的笑声里赛斯继续说下去：“只是庆祝而已，你们瞧，我们甚至只敢喝鲜榨橙汁。”他举起杯子，表情有些可怜兮兮的。“所以，拜托，让我和朋友们好好玩吧，至少让我的朋友们好好玩，好吗？作为谢礼，今天的酒水我请了！”赛斯摸出一张信用卡扔给老板。
　　人群欢呼了起来，纳乔觉得姑娘们看赛斯的眼神能生吃了他。不过大家到底不再疯狂地朝赛斯挤了，只有几个人不好意思地请他签名，最后赛斯在连续签了几十个名之后拉着纳乔跑了，一起坐进纳乔的车里。
　　纳乔的脸红红的。
　　赛斯拍着朋友的后背：“慢点慢点，不用跑得那么着急的啊。”
　　纳乔一把拍开赛斯：“你用的是我的信用卡！”他明明是气得脸红，才不是跑的！
　　赛斯耸耸肩：“我出来得太突然，没带钱啊，回头打给你。”
　　纳乔这才感觉好一点儿。他可不像进了一线队的赛斯，那点儿青年合同的薪水，还得慢慢攒着娶老婆呢。
　　门德斯还没联系上赛斯，网上的消息已经发生了变化，舆论从一窝蜂地批评变成了夸奖。
　　【皇马小王子，迪厅嗨也只会喝果汁！】
　　【拒绝酒精，赛斯用实际行动证明，成功，不仅仅是天赋。】
　　【爆！赛斯迪厅跳舞，竟然还是和一群男生？理性讨论他的性向是不是有问题？】
　　推特上更是翻了天，赛斯的名字早就上了推特趋势榜，现在更是一路飙升，到了首位。
　　——呜呜呜现在去那家迪厅还来得及嘛！
　　——来不及了，朋友就在那儿，说赛斯已经走了，唉，我才赶到半道儿，心塞塞。
　　——啊啊啊看到他们发的照片了，还有自拍合照！天哪，好帅！
　　——告诉你们，真人更帅。
　　——录了视频【分享-视频】
　　——啊我是那个帽子，从小王子金发上幸福地飞了出去。
　　——我是那杯果汁，被小王子喝掉了。
　　——我是信用卡，被小王子花掉了。
　　——噗，LS们，我拿到了那个帽子，有签名的~
　　——啊啊啊啊嫉妒使我疯狂。
　　——我只想拿走小王子的信用卡。喜欢小王子刷卡时的那股潇洒劲儿！
　　——23333小王子还特意强调喝的是果汁，看起来也是很害怕被无良小报黑了，太机智了。
　　——我觉得是怕被穆帅骂死。
　　——嗯……我就想问，卡西呢？
　　——卡西可能在陪小女友吧科科。
　　——那不是纳乔吗？又是他哎！我真的要站竹马CP了趴地。
　　——马竞球迷。但是……你团小王子真的好帅啊！人帅，笑容暖，气场满分，在酒吧现场陷入狂热跟着一起尖叫的我，决定爬墙一天。
　　门德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卡西慢慢调转脚步，走回家。
　　他来得突然的一家子人，走得同样突然地离开了。卡西走回主卧，看着凌乱的床铺发呆，他走近，枕头上甚至还有几根金色的头发。
　　赛斯疯狂地翻着手机里的信息，觉得要疯。他这个赛季就出来嗨了这一次！逮个正着！
　　纳乔看着手机里几十个未接来电也默了。
　　“赛斯，你不给卡西回个电话吗？”
　　赛斯躺回到椅背上，一脸的不高兴。
　　纳乔叹口气：“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又想助攻了？”
　　“反正你不要任性，啊？本来就挺不容易的，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啊。你这样跑出来，没头没脑的，我记忆里的赛斯可不是这样的。万一队长也生气，看你怎么办。”
　　赛斯低下头，手握着安全带不说话。
　　“你看，你就是仗着队长不会生气对不对？”
　　“我不是任性，”赛斯终于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我就是不明白。”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憋了很久的话都跑了出来。
　　“我不知道伊戈尔为什么总是躲躲闪闪的。如果是躲着媒体也就算了，我还能理解，可是他还躲着队友，躲着朋友，躲着经纪人，躲着家人……我是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能公之于众，宣之于口，可他连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不敢说。好像我们的感情多么错误，多么无法启齿。我一直在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我多在乎他，我多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从来不这样！哈维不知道，他的经纪人卡瓦哈尔不知道，这么久了，他的家人也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无法说出口，还是甚至没有想过未来，已经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纳乔握紧了方向盘。“可他是爱你的，赛斯。你知道的。”
　　赛斯颓然地摸了把头毛。
　　“我现在不是那么确定了，纳乔。”
　　“他没说过。也没有做过。我感觉我像个热情主动又黏人的傻子。”
　　纳乔有点儿心疼，他握着方向盘，想掉个头：“要不要去我家坐会儿？”
　　“……算了吧。”赛斯更加烦躁了。“我觉得他是嫌弃我年纪小。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肯定更嫌弃我年纪小了。就停在拉芬卡吧。”
　　卡西待在赛斯别墅门口。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男孩的声音传过来：“嗨伊戈尔，你怎么样？和家人开心吗？那个，我突然跑掉对不起啦嘿嘿！我跟朋友去玩了，你看到了吧？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我马上到家了，会乖乖睡觉的，你明天接我去训练啊~”
　　卡西听着听筒里仿佛是欢快的声音，看着拐角那里，他的小男孩慢慢地走着，同他语气全然相反的，他看上去颓然又孤单。
　　赛斯没有听到回音。
　　他在心里叹口气，掏出之前存放在纳乔那里的钥匙，朝着家门口走：“不要生气啊伊戈尔~我超爱……”
　　抬起头，赛斯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战战兢兢。

　　☆、第 221 章

　　这有一点儿尴尬, 赛斯想。
　　他的脚步不由停滞了一下。
　　5月的夜晚有一点儿凉, 卡西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 昏黄的路灯下他望过来的眼神格外深邃。
　　赛斯看看手机，按断了通话。
　　对面的人跟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 他朝着他大步走过来。
　　卡西的手很温暖, 跟他语气一样抚在他脸上：“怎么这么凉，快回家洗个热水澡，明天还要训练呢。”说完，卡西拉起赛斯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
　　赛斯下意识走了几步之后挣扎了一下：“我可以回我的……”
　　“我家就是你家啊。”卡西轻声说, “我爸妈他们走了, 去英国了。”
　　赛斯有种松了口气又微微失望的矛盾情感，任由卡西拉着他回了家，又被推进浴室里。水汽蒸腾中, 赛斯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他决定要跟伊戈尔说清楚。
　　推开门, 卡西已经换上了跟赛斯同款的新睡衣, 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抬起头。
　　赛斯深吸一口气, 坐在床边上, 隔着一段距离严肃地看着卡西：“伊戈尔，我……”
　　“让我先说, 赛斯。”卡西轻声说。
　　明明是轻柔的语气, 赛斯却心头一颤。他有点儿害怕伊戈尔可能会说的话。
　　他看着卡西站起来, 慢慢走到他身前，单膝跪在地上，把他的双手都握在掌心里。
　　赛斯有些懵, 伊戈尔的姿势也好，温暖的手掌也好，都让他感到意外。
　　卡西仰着头，深棕色眼睛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还带着一点儿可怜兮兮的意味。
　　这可真是太犯规了，赛斯想，他敢说，现在伊戈尔说出什么来，他都能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