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选择(116)

　　赛斯低头转转水杯，岔开话题：“你们今年很厉害啊，都说卡斯蒂亚这个赛季成绩很好，我听着都羡慕呢。”
　　这个赛季开始，跟他年龄相仿的球员，92一代们已经逐步在卡斯蒂亚站稳主力，随之而来的，是曾经一起踢球的小伙伴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准备离开，能在皇马踢上球的毕竟是少数，现在看来几乎人人都要走，毕竟，等到下个赛季，92年的这批球员也已经20岁了，到了必须考虑未来的时候。
　　相比萨拉比亚们的烦恼，赛斯觉得自己的烦恼就显得……有几分不合时宜了。
　　他看向卡西的方向，卡瓦略已经离开了，水爷凑过去跟卡西说了几句话又分开，卡西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相当迅速的，前去搭讪的女人们慢慢把卡西围在了里面。酒吧里越来越热闹。
　　很快，晃动的人影就阻挡住赛斯的视线。
　　凭心而论，她们挺漂亮的，人美身材好，而且很有礼貌，端着酒杯，姿态婀娜笑容迷人地注视着伊戈尔，没有多余的举动，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即使是用苛刻的眼光去看，赛斯也必须承认她们给人的印象很好。
　　这时，其中一个突然转了下头，直直地看过来，发现视线的来源竟然是皇马的小王子，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很是迷人。
　　萨拉比亚的思绪被赛斯打断，抬起头就发现身后有几位女士试探着想要过来。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赶紧对赛斯小声说：“摆脱单身的好机会来了，小队长，快点拿下，这样你就不是可怜的小处男了。”
　　赛斯没有听见这句足以让他翻脸的“可怜的小处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一个美人的笑容，让赛斯下意识地回以微笑。
　　紧接着他后悔不迭，因为对方开始朝自己走过来了。哪怕身影掩映在时不时遮住视线的人们身后，赛斯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有些期待的心情。
　　果然，美女坐到了自己身旁，长卷发垂下来，几乎要搭在他的胳膊上：“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鬼使神差一般，赛斯的目光跃过美人儿，看向卡西的方向。
　　不算明亮的灯光，来来往往的客人与店员，彼此身边围着的人，在这一切阻隔之下，他的眼睛对上了伊戈尔的。
　　然后伊戈尔冲他笑了笑——那是每一天每一次，伊戈尔经常对他笑的样子。
　　熟悉，在此刻，却带上了陌生。
　　赛斯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这个人真是太好看了，他想。
　　然后就看到伊戈尔冲自己挤挤眼睛，表情暧昧地笑了，跟普通的爱开玩笑爱八卦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显然他注意到了小男孩身边的美女，并乐见其成。
　　赛斯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有力地跳动，有种想使劲儿踢出足球灌卡西十来个的冲动。
　　他回了个呲牙咧嘴绝对不算友好的笑容，不顾伊戈尔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转过头，对没有得到回答有些不安的美人儿笑得格外灿烂：“当然没问题。”
　　然后在美人儿兴高采烈聊天的声音里，赛斯的心情越发复杂了。
　　说是聚会一起嗨，到底是赛季中，大家也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陆续离开。
　　赛斯有点不想坐卡西的车，但是队友们早就习以为常，卡西更是直接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带着他朝前走：“回家啦。”
　　赛斯僵着身子钻进车里，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上，感到不熟悉的无措感，心里有鬼，连一双手不知道该摆在哪儿了。结果一摸口袋，掏出一张纸条。
　　一行电话号码下面是一串话——“你让我的心怦然跳动。打给我，我会很兴奋的。当然，你也会。”后面还附了一颗红艳艳的爱心。
　　用鲜艳的口红写成，颜色同言语一样暧昧。
　　赛斯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卡西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什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赛斯坐上车的忐忑，和那点儿收到纸条的害羞都被卡西这句话气没了：“喂，你是在质疑我的魅力吗？我可是公认的帅哥好吗？不帅的话球迷会叫我王子嘛王子！”
　　卡西感到郁闷：“我不是说你不好，但是你还这么小呢。”
　　赛斯瘪瘪嘴，又是说他年龄小：“之前嘲笑我没有初恋的不是你啊？”
　　卡西愣了一下，发现赛斯说的没错。不过他不喜欢赛斯竟然因为这样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随便塞进来的纸条，就跟自己顶嘴的态度！好歹自己还是他的队长呢！
　　卡西冷哼一声系上安全带，语气却很平静地说：“你这样的小男孩儿最好上手了。”
　　赛斯耸耸肩，一副不把卡西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卡西继续幽幽地说：“反正你是皇马小王子之前，怎么没见女人围着你。”
　　“你没看见而已！”赛斯嘴硬地说。不过很快他还是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我没想联系她。”
　　卡西立刻放心了。
　　赛斯控制不住地想，伊戈尔莫不是在吃醋？然后迅速地否定自己这天马行空到没有边际的想法。
　　“你怎么不系安全带啊。”他听到伊戈尔不高兴地埋怨。“这太危险了。”
　　他想说他没有忘，只是还没来得及呢。
　　然而伊戈尔已经凑了过来。
　　一只手绕过他去拿安全带，伊戈尔整个人贴着他，暖暖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
　　赛斯忘了辩解，抿抿嘴唇，被卡西吓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卡西已经动作迅速地系好了安全带，发动汽车，开始批判赛斯的不安全举止。
　　赛斯一句也没听见去。刚刚的一幕成功取代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脑海里刷起了屏。伊戈尔离他那么近，他甚至注意到伊戈尔眼神里不同以往的严肃，而不是平时看向他的温和体贴，深棕色的眼睛就透出几分冷意。虽然这举动本身很体贴。
　　上一次注意到伊戈尔的眼睛，好像是挺久之前的事情。
　　赛斯一下子想到那是在去往桑坦德的飞机上，伊戈尔看不过眼帮他打领带。那时的伊戈尔的样子，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样，印象深刻，栩栩如生。以至于连梦里都出现那一幕的复制粘贴。
　　他死死闭上眼睛，不敢跟伊戈尔点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他此刻翻涌的内心。
　　等到回到拉芬卡，同卡西告别，赛斯走到客厅，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纸条没松开。摊开一看，纸条已经因为自己手心出汗而沾湿了，上面的字已经花掉，口红蹭了满手。
　　“你让我的心怦然跳动。”赛斯重复了一遍。
　　他机械地把纸团团成一团扔掉，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洗手，显眼的红色却怎么都冲不下去，顽固地像他心里的那行字。不，这句话太肉麻了，他拒绝。
　　他撇开眼，又走神地想起赛季之前，他单独跟伊戈尔去托莱多游完，那时伊戈尔对他说的话。“男孩儿们在成长的时候总是难以避免地被吸引，这是成长路上的必然，显然你的这一步可能比一般人晚了一点，不过总会来的。”
　　赛斯整个人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手上的口红还是没冲下去。他放弃了努力，关上水龙头，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手，抬头一看，镜子里的人双眼无神，咬着嘴唇，脸都红透了。
　　我或许是该谈个恋爱了，他有些绝望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好晚了，今天来了姨妈=w=痛 要赶紧睡了。
恩，好像一直没提超级杯……真的被气坏了，希望次回合别再出幺蛾子吧。

　　☆、第137章

　　在4：0大胜欧塞尔之后, 皇马的欧冠小组赛终于告一段落, 再次回到了联赛的怀抱。
　　而赛斯也终于在时隔两个月之后再次重回首发名单。
　　他站在更衣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别紧张, 紧张的应该是对面的人。”卡西拍拍赛斯的脑袋。
　　今天他们的对手是熟悉的萨拉戈萨，没错, 就是那支赛斯职业生涯首秀面对的球队。在最近13场联赛交锋里, 皇马都保持不败。卡西实在看不出已经算是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赛斯，为什么会紧张。
　　赛斯偏头避开，没让卡西的手落在脑袋上，他是越来越不喜欢卡西拿他当孩子看的这种动作了。不过, “你能看出来我紧张？”赛斯眨眨眼睛, 一脸的不解。
　　卡西不想承认有点被萌到。他顿了下，说：“很明显啊……”从今天热身的时候开始就格外严肃，这会儿也是满脸的战意。更别说——“而且你今天还特意打扮得这么帅气。”
　　早上接赛斯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小男孩做了造型抹了发胶, 偶尔垂下来的几络刘海梳了上去, 固定起来, 先不说是不是显得成熟了几分, 至少看上去高了不少。
　　现在他已经不用特意低下头去跟赛斯说话了。卡西后知后觉地发现赛斯好像是长高了。话还没问出口，就见赛斯在原地歪了歪身子, 上半身向后一倒, 靠在更衣室的门框边缘, 抱起双臂，上下打量了下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小小的紧张, 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头发，有点不敢对上那双蓝眼睛。
　　“你觉得这样帅？”
　　确实挺帅的。卡西诚实地点了点头。只见赛斯今天一直严肃的表情像是破了功，嘴角几乎立刻翘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又抬起了——不，不是不好意思。
　　小男孩抱着双臂，嘴角微翘，稍稍歪头，一边眉毛轻轻挑起，像是从眼皮下懒洋洋地向上看过去，就这样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看来你审美不错。”小男孩如是说。
　　卡西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了？”
　　卡西深吸一口气，很不队长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快别自恋了。”
　　突兀地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说，咱们谈情说爱能不能换个地方？”
　　两个人齐齐回头。
　　格拉内罗抽搐着脸：“为什么要在更衣室门口，能让我们这些可怜的替补球员先出去吗？”
　　整个更衣室，从大牌巨星到青年队小将，不管是正在穿衣服，还是摆弄头发的，或者已经整装待发的，所有人都扭过脸来，相当一致地点了点头。
　　赛斯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赶紧站直，对着格拉内罗连连道歉，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赛斯，卡西才找回熟悉的小男孩既视感。不得不说，刚刚斜睨他的赛斯跟软萌真是毫不搭边，自己看呆也是很正常的！
　　赛斯走到球员通道，又想起什么退了回去，在门口找到一脸忐忑的莫拉塔拽了出来。
　　莫拉塔嫌弃地拍开赛斯的手，满脸受伤，低声说：“你现在才想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