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选择(185)

　　任性。
　　黏人。
　　热情。
　　好像在哪里听过。
　　哈维僵硬地转转脖子，目光对准了他从十几岁就认识的、情谊深厚、历久弥坚的好朋友。
　　卡西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看上去颇有些惊慌失措，手里的守门员手套啪嗒掉了一只在地上。
　　好吧，看看这个蠢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两个人推特上黏糊糊的互动，国王杯取胜时彼此注视的眼神，前不久小贝来访后被媒体炒作的不合，瓦伦西亚夜晚的街头漫步……一切一切打着转在哈维一贯清晰的大脑里乱成一团，最终固定在国家队热身赛时凌乱的床铺之上。
　　好像还有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他们是谁来着？
　　哈维脑子比被赛斯挑球过人时还糊，他又把脑袋僵硬地转回去。
　　皇马小王子离开了墙壁，直起身子，却像是压根不关心自己的话在哈维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般，只顾着转过脸去看卡西的反应。
　　不不不，哈维在内心尖叫。我什么都不明白！
　　他猛地跳起来朝后退了好几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卡西：“你你你你疯了吧！”
　　他比跑了90分钟喘得还厉害：“伊戈尔你疯了！他才多大！啊你们小王子他成年了吗？哦……成年了，但是他才多大！天哪你疯了，如果媒体知道了就完蛋了！还有博斯克教练！想想吧，他会活吞了你！门德斯呢？他没有联合媒体把你搞臭？还有穆里尼奥他会不会直接买把枪？哦还有弗洛伦蒂诺，他会把你卖到南极！”
　　卖到南极？赛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皱起眉头纳闷地说：“就算被他们知道了，那也是把我们一起卖到南极啊？”
　　这难道是什么要你争着抢着的荣誉吗？
　　“那怎么一样！”哈维很不哈维地尖叫了一声，他神经质地住了口，左右看了看，然后做贼一般小步走到两个人跟前，把声音压到最低。“那怎么能一样！他比你大！呸！伊戈尔你是队长啊！你是国家队和皇马的双料队长，你这算什么，监守自盗？拱自家地里的甜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爱好？！”
　　卡西的脸憋得通红。
　　赛斯很不高兴地打断了哈维：“喂！我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伊戈尔一个人的错？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一个错误，我们……”
　　“这当然是！”哈维大叫了一声之后意识到场合不对，不去看赛斯，盯着卡西小声地说：“你瞎吗？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哈！你是在嫉妒吗哈维？”
　　哈维完全忽视掉赛斯。“脸吗？伊戈尔，他除了一张脸还有哪里能看！”
　　卡西刚要开口，赛斯已经一本正经地替他回答了：“哪儿都能给伊戈尔看啊。”
　　卡西：……
　　哈维：……
　　哈维恨恨地瞪着卡西，发现他不争气的好朋友脸更红了，他仿佛能穿过他那不好意思的表象看见圣卡西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卡西完全不知道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总之，你们……”哈维的理智慢慢回笼，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接受。他看看皇马队长，再看看皇马的小王子，在心里再一次感慨了巴萨的伟大。“你们……”
　　卡西鼓起勇气。他伸出手扣在赛斯肩膀上，在小男孩惊讶的目光中把他带到怀里。
　　赛斯温暖的身体紧紧挨着他的，这让一股暖意和勇气从卡西的胸腔开始升腾，逐渐遍布全身。
　　“就是你看到的，哈维。我、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够祝福我们。”
　　哈维觉得自己瞎了。
　　那个表面阳光、内心阴险的小家伙此时听话地趴在卡西的怀里，乖乖巧巧的样子跟真的一样，柔顺又甜蜜。
　　而他傻乎乎的、被美色占据了大脑的好朋友看上去羞涩、幸福，紧紧把他的小女友，呸，小男友搂在怀里，一双眼睛期待又紧张地看过来。
　　我真的瞎了，还出现了幻觉。
　　“虽然你不祝福我们，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皇马讨人厌的小王子，他好朋友烦人的小男友从卡西怀里挪出来，一只手坚定地握住了卡西的，对他说。
　　他看到他的好朋友有些失望地挪开了期待的视线。“很抱歉，哈维，但是……是的，就像赛斯说的。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我会很伤心，但是我也可以理解，你……”
　　哈维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卡西闭嘴。
　　“祝你们幸福。”
　　哈维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来面对惊喜的卡西和挑着眉毛冲他笑得明显不怀好意的赛斯，转过身沉重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巴萨球迷都刷到了一条推特，来自几乎从不更新的哈维。
　　“今夜对于我是个巨大的打击。”
　　巴萨球迷哭唧唧地安慰着自家球员。
　　紧接着哈维又更新了。
　　“尤其是卡西的表现。”
　　哈维如是说。
　　

　　☆、第 203 章

　　“我以为你会生气？”赛斯小心翼翼地问卡西。
　　“为什么？”卡西把牛奶放在茶几上, 转身去拿他自己的果汁。
　　“唔, 因为, 我猜你不想让哈维知道？”赛斯小声地冲着卡西的后背说。
　　卡西再转回来就看到赛斯强自镇定地盯着他，眼睛里小小的心虚被隐藏得很好, 但是握着牛奶杯的手指甲都开始泛白了。
　　就好像前几天还威胁他必须零封, 刚才还吓得哈维跑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既然你觉得我可能会生气，那你干嘛还要在哈维面前捅破这件事？”他放下果汁，坐到赛斯身边，发自内心地感到好奇。
　　赛斯抿紧了嘴巴, 脸色变来变去就是说不出口。
　　这可真不像他坦率的小男孩。
　　他这幅忐忑又不安的样子卡西既不习惯也不喜欢。
　　卡西凑过去, 把赛斯嘴唇上一点儿奶渣亲吻走，两个人接了个甜甜蜜蜜的吻，小男孩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怎么了？说好我零封就不生我气的, 还是不想理我吗？”
　　赛斯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卡西露出骄傲的笑。为了自己的零封。
　　“我说的是跟巴萨的比赛零封啊, 这才是首回合呢, 还得加上次回合！”
　　卡西骄傲的笑卡在一半尴尬地挂在脸上。他讪笑了一下, 又凑近一些搂着小男孩的腰：”通融一下呗！“
　　赛斯坚定地摇了摇头, 也发自内心地好奇地问：”那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卡西坚定地说：“想！”心里却摇了摇头，还能是为什么？吃醋呗。小男孩嘴上不承认而已。卡西美滋滋地想。
　　赛斯用手肘撞了撞卡西：“所以我告诉哈维你生气吗？”
　　卡西想了想, 很确定地说：“不生气。”
　　赛斯有些高兴起来, 嘴角忍不住上翘。
　　卡西：“不过你还是有些莽撞了。”
　　赛斯上翘到一半的嘴角僵住了。“为什么？你怕哈维泄露出去吗？”
　　“哈维不会那么做, 你怎么会这么想？放心吧，他和我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我当然相信他。而且虽然哈维刚刚反应有点儿激烈, 但是等他慢慢冷静下来，肯定是会接受的。我相信哈维。”
　　相信哈维啊……“那你是怕周围有人听见吗？不会的，我注意观察过了，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再说，从头到尾我也没有肯定地说什么，那都是哈维自己猜的。”
　　“我也不是怕这个……我是说既然赛后哈维和你站在那里说话，肯定已经确定你们的聊天内容不会被别人听到。”
　　“所以，为什么莽撞了？”
　　“我就是觉得，”卡西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虽然哈维不算其他人，但是……”卡西突然发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他皱起了眉毛，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希望赛斯把这个说出去。
　　电话铃声突如其来。
　　卡西愣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经纪人卡瓦哈尔的名字在闪耀。他冲小男孩“嘘”了一下，接通电话。
　　卡瓦哈尔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伊戈尔，你恋爱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卡西脑海里一片空白。
　　好在经纪人很快拯救了他：“我还是看到媒体报道才知道你谈恋爱了，据说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
　　卡西又可以顺畅呼吸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卡西的语气听上去严肃又不悦，这让卡瓦哈尔放下心来。其实看到媒体报道的第一时间他相当生气，没有提前知会自己做好准备就算了，竟然还在他做好公关处理之前就被爆了出来！难道伊戈尔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吗？这把卡瓦哈尔吓坏了，在失去赛斯之后，卡西可是他绝对要保住的一张王牌。
　　现在来看，卡西的态度很明显，这件事的真实性似乎有待商榷。
　　“网络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媒体说是在赛前球员通道，有工作人员听到哈维提到你的小女友。我看看，啊是这个——‘皇马队长圣卡西球场情场双得意，爱情的力量铸造伯纳乌城墙’。里面说你有一个年轻热情黏人任性的小女友，将你今夜的出色表现归功于想要向女友证明自己。”
　　……竟然除了性别以外没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是卡西的第一个想法。
　　真是醉了，这都什么鬼？这是赛斯的第一个想法。
　　又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门德斯的名字欢快地跳动在赛斯的手机屏幕上。
　　卡瓦哈尔明显愣了一下，他结结巴巴了一瞬：“伊戈尔你在、在哪里？这么晚了，你跟谁在一起？”
　　难道是小女友？这么晚了是够黏人的……不不不，重点是恋爱传闻竟然是真的！伊戈尔不信任他了？
　　卡西顿了一下：“是这样，今天晚上太累了，赛斯就借宿在我家这里了，他……朋友联系他呢。”
　　卡瓦哈尔松了口气：“好的，那么我们来说我们的，这是真的吗伊戈尔？哈维又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真的，哈维说的不对。”卡西矢口否认。
　　赛斯起身走远去接电话。他心情不怎么好的靠在楼梯拐角墙上，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客厅里卡西讲电话的情景。
　　“你好，豪尔赫，这里是赛斯。”
　　门德斯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在听到赛斯并不怎么愉快的声音时，这种喜悦反而越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