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60)
“嗯。”尤念拿到齐麟脖子上比划,发现大小差不多,似乎人形也能带上,觉得好玩。
“给我带?”
尤念哈哈大笑。
齐麟其实并不懂怎么哄人,尤其是怎么逗尤念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渐渐他就笑了,齐麟见他笑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是魂没了魄也没了。于是继续说:“变原型,试试。”
“我再买一个,印我名的。一起带?”尤念提议。
在这方面,齐麟是个没原则的:“听你的。”
“对了,你知道狗牌这玩意还有个作用么。”尤念问。
齐麟摇头。
尤念开始解释美军的必配装备。这算是一件情侣挂坠吧,尤念想着,还是第一件。
齐麟把尤念抵在墙上,还想再甜蜜一会,然而两人还没甜蜜成,王哥便过来问晚饭吃什么。
“这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晚饭啦。”
晚饭是尤念现去超市里买的菜,没什么新鲜的菜了,尤念也不舍得家里两位吃不好,买了三条带鱼以及不少花蛤,炒了两盘浓油赤酱味美鲜香的大菜。
另有几只新鲜的毛蟹,绳子一拆,满水池乱爬。齐麟在水池里玩蟹爪,尤念觉得他可能要玩出感情来了,问:“你要留着玩吗?”
齐麟说:“还是吃吧,肯定好吃。”
在尤念的指挥下,齐麟倒是毫不犹豫的拿刀切对半,最后被做成香辣蟹,用汤煮面做主食。
面是王哥自己活的,按尤念的意思是买把挂面下了方便,王哥不爱吃成品挂面,非得手工,面粉沾人气,香。王哥是自学成材,揉搓摔打面团,娴熟的做着扯面,筋道耐煮。
只有尤念做的才能满足王哥的口味——爱吃面条,又怕淡。尤念从没叫面条淡过,花样百出,单是颗卷心菜,都能烧出七顿不重样的浇头。
没办法,这都是生活所迫。
尤念舍不得吃喝的时候,就买颗爱吃的又经放的蔬菜,通常就是卷心菜或娃娃菜,来回换着花样烧。如果加餐,就加半块鸡胸肉。反正花样繁多,酱料千篇百种,也不觉得腻歪。
王哥入伙后,教会尤念要对自己好,连带着伙食也跟着好起来,千般食材,百般吃法,常见的不常见的,国产的进口的,才得以把尤念养的如此白白嫩嫩。
吃完晚饭,王哥决定明天吃饺子。
剁陷包饺子都是个麻烦事,尤念也嫌累,奈何明天算是告别宴,好好一顿饭,还被王哥说的跟分手炮似的黏黏糊糊。
尤念只想快点把王哥撵走,又不能说自己以后也要去北京跟你团聚。
王哥刷完碗筷,好不容易走了,尤念累瘫在床上,看着齐麟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到该放的地方去。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尤念觉得他该运动了,否则以后只有拖后腿的份。
齐麟看着那裸露在空气中的柔软小肚子,细白的一层,想扑上去亲一口。
“齐麟。”
齐麟听见尤念叫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尤念已经爬到床脚,下巴抵在被子上,埋藏在厚实的被褥里。吃完饭,红润的双唇还没退去,浅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是他想到好玩的问题了,正亟待解答。
在衣服上擦干净手,齐麟盘腿坐在床边,捧着尤念的脑袋,静待他发问。
尤念嘴里还有一股香辣蟹的味道,像他这个人,又香又辣:“我的本命天份能压制我的法力,那你说,我的本命天份能不能压制你的本命天份?”
齐麟歪着脑袋,一时不懂。
尤念来了兴趣,爬起来,坐在床上,居高临下,“我是说,你有没有和比人比过本命天份?”
齐麟没见过多少有本命天份的,平时对这些事也不甚注意,尤其不像尤念,会想很多:“不记得了,好像没有,这玩意不常见的。”
用陈辰的话说,本命天份的存在,可能是因为尤念祖上可能是个大家族,后来没落了,这种事在这一行里很常见,隔三差五就冒出来一个,雨后春笋似的。
“要不试试?”齐麟提议,也觉得这个问题挺好玩的。没等尤念反应,他起身去厨房拿刀去,握着刀尖,将刀柄递在尤念面前,“你厉害多了。”
尤念没想到会这么发展,还以为能从齐麟嘴里得到个确切答案,这是要他试探的节奏。小心接过刀,刀尖锋利,这套刀是王哥送他的德国原产的双立人,平时稍有不好使,王哥就会过来磨刀。
开始蹭饭时,王哥都是舔着脸的,那时尤念的厨房很简陋,因此送了不少锅具,从SILIT到STAUB再到WMF,各色炖锅炒锅,后来还买了只高压锅,由于屋里实在小,就丢到王哥家里去了。
在吃喝上面,王哥坚信,一定要用任何材料都要用好刀好锅好灶来处理。不过王哥对碗筷倒没什么挑剔的。
尤念挥着刀,切猪肉牛肉什么的没问题,切小神兽?想想便怵了:“真的要试啊?”
齐麟把尤念说的话抛回去:“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是经常这么说吗?而且我也想知道。”
之前齐麟跟社会脱节,不肯学玩手机玩电子产品,尤念就是这么劝的。虽然实践出真理,但尤念还是犹豫不决,抬起头,后悔自己的提议:“还是算了吧。”
齐麟劝着哄着,觉得逗尤念确实好玩,尤念一怯,就更想逗了:“你轻点,不会有问题。”
尤念越是缩进他的乌龟壳,齐麟就越是要拽着他的四肢把他拽出来,一缩一拽的,屋内温馨顿生,洋洋洒洒的都是狗粮。
“那我试试,疼你别怪我哦。”捏着齐麟的食指,尤念举着刀比划着,在想从哪动手。终于选了个完美的角度,尤念闭上眼,用力狠狠一划拉,仿佛划拉的是自己的手。
手指完好无损,连个白印都没有。
尤念顿时松了口气。
齐麟无奈:“你用的是刀背。”
尤念一锤床,吵嚷着:“啊——我不干了!太疼了!”
齐麟坐上床上,一只腿压在屁股下,继续逗:“哪里疼了,再试试吧,你现在不试,晚上肯定睡不着了。”尤念的好奇心太旺盛,齐麟算是有所了解,“不过你别跟陈辰说。”
尤念又开始好奇了:“为什么?”
“不喜欢他。”齐麟给了个可笑的答案,又不能告诉尤念实情。
虽然陈辰是站在特管局利益上的,所以才不遗余力的要把尤念拉入特管局。尤念又是这么个性子,被陈辰拿捏着,几乎是牵着鼻子走。现在齐麟倒是不在乎特管局,只是担心龙家和妖联。
尤念知道齐麟不喜欢陈辰,三番五次的想揍他,是跟平时暴脾气的那种揍还不一样,是切切实实的想揍,是自己一直拦着。便揪着他的手指头说:“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好了。考完证就离开北京,边工作边旅游,走遍全中国,也见不到他的。”
齐麟已经不那么害羞了,肢体接触也坦坦荡荡:“嗯。”
“反正咱两要在一组,陈辰答应了的。他要是不给咱两分在一组,你就来找我,把别人踢开。”尤念把刀剑抵在齐麟的食指中央,略一用力,肌肤凹了个小坑,“不过我挺好奇组里第三个是谁,我怕我的秘密保不住。真的那么严重么。”
分局里的规矩,三人为组,相互监视,是为了避免徇私枉法。
齐麟点头,语气都有点重:“很严重,你看我就知道了。”
话音落到最后一个字,尤念像是报复似的,心下一狠,咬紧牙关,猛地用力。
黄豆大的血珠子渗出来,红中带黑,神兽的血也是用人类血液一般的颜色。尤念记得他在洞开裂场里看见的蜃魔,血带着蓝色。
好强大的本命天份,正是因为强大,所以才能隐藏得更深,抵御任何法术的探查。齐麟想,如果不用特殊手段是逼不出来这种力量的,关于在洞开裂场里的那一场天雷他只是听说,如今终于亲眼所见。
越是强大的力量,齐麟越是无法相信妖联,只想早点撇清关系,带着他的尤念远走高飞。
两人看着血珠,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三秒钟后,尤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把食指含在嘴里,眯着眼,含糊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齐麟感觉到脑海里有一股子莫名的热流向上冲,冲破天灵盖,原始的□□轰然燃烧。此时此地,他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把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横冲直撞。
然而尤念是罐灭火器,二氧化碳一浇,把欲望浇熄了。把嘴里的手指头拿出来,发现血已不流了,只是指腹中间有个刀口,红彤彤的,肉是粉色,格外醒目。
“不疼。”齐麟说着,顺便把手指头含在自己嘴里。淡不可闻的血腥味散开,明明没了,可带来的震撼,历久不散,那是尤念嘴里的味道。他细细的打量那张嘴,像伤口一般的颜色,没有味道也好闻,不红润也好看,微微的闭着,一副等人覆上去的迫不及待的模样。
力是相互的,打人的时候,齐麟也会疼,伤不到,死不了,连血也流不了,可是疼是实打实的。尤念的这一刀,流血,却一点也不疼。
尤念爬下床,光着脚就去斗柜里翻创可贴,见齐麟还含着手指,就抽出来,“唾沫是消毒的。”仔细干净上面的口水,绑上创可贴,“唉,待会洗完澡再给你换一个。没想到真的能伤到,早知道就洗完澡再试试了。”
齐麟用这只食指摩挲尤念的脸,第一次绑创可贴,笑着说:“一点也不疼。”
“是法力越强,本命天份越强吗?”尤念问,抓起齐麟的手,手指一下一下挠着他的手掌心,掌心有粗硬的茧。
齐麟真想把人推了,忍着冲动,嘴里吐出来气体愈发热了,说:“应该是,不过从小就有,以前没觉得后来听人说起来才知道,好像是越用越强。小时候还会受伤,长大后就不会了。”
本命这玩意,没什么好的修炼方法。像白叔的本命骨剑与阿凯的本命钢羽,很大的程度都是靠毅力,就像要手工打磨一块玉,本命的修炼,甚至是从赌石开始。妖尚且能够通过吸食吞噬等种种不良的方法增强妖力,但这玩意强求不得。
“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齐麟忍不住再三提醒。
尤念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答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齐麟听不懂。
尤念搜百度词条给他看。
齐麟明白过来,眉笑颜开的夸赞:“你真聪明,又厉害又聪明”
尤念不好意思,抓狂道:“别夸我了,引用而已!又不是我最先想出这句话的。”
“真的,又聪明又厉害。”齐麟是打心底夸赞。
其实尤念也这么觉得,只是可惜用不出来法力。这种天生的,来的就像是天上掉馅饼、随便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要不是齐麟是真实的,他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齐麟看尤念看得出神,别看尤念这样子,头脑很灵活,开始就靠猜把陈辰他们弄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又能很快理解,并且能举一反三。许是局外人,所以思考路线总是另辟蹊径。
且不管齐麟心事重重。回家最让尤念兴奋的是能同床共枕,虽然已经很不要面子了,但在招待所里,尤念还是没能在半夜三更时从自己的被窝里钻出去,钻进另一个被窝。
洗完澡,换过创可贴后,干了一天的活,尤念很累了。齐麟是个昼伏夜出的生物,后来虽说强行该了生活习惯,夜里永远比白天有精力。
尤念的心思已经飞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的性生活去了,齐麟还靠着枕头玩尤念给他下的天天爱消除。类似炉石之类的游戏,齐麟始终不太理解,认定出牌就应该能揍了,为什么还要等,打架不是这样打的,于是但凡带点暴力的游戏尤念都不敢让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