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不是Bking(30)
不等他站起身,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靴子,靴底还沾着不易察觉的血污。
奎克瞳孔骤缩,头皮一阵发麻,他屏住呼吸抬眸看去,陡然撞入了一双紫灰色的桃花眼。
浓稠的恶意在漆黑的漩涡中融化,微微翘起的眼尾眯起,他的手里勾着一把枪,淡淡的青色纹路从手背的皮肤透了出来。
相貌昳丽的少年很快被几名成年Alpha呈保护姿态围在中间,与奎克隔开距离。
奎克脸色前所未有的白,恨不得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他本就不是精于战斗的军雌,这么多年全靠坑蒙拐骗积累了一笔财富,还没花多少就死了也太不值了!
“没事,他不是徐老大的人。”
少年的声音很轻,在夜风中很快消散的无影无踪。
路灯投下的光影将他的身影拉长,几乎横贯了整条马路,要将雌虫完全笼罩进去。
奎克刚因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发苦的舌头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少年接下来的动作堵在了喉咙里。
“……!”
陆浮毫无预兆的举起枪对准满脸错愕的雌虫,“咔哒”一声打开了保险。
呼啸的风声盖不住奎克愈加响亮的心跳。
他自破壳以来就没受过什么罪,每次发生医疗事故也能及时跑路,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换牙期磕掉了一颗牙。
就算是雌虫,脸接子弹也太超过了。
看着奎克呆滞的神情,陆浮轻声笑了起来,淡淡的阴郁感在周身萦绕,像是随时会绞上雌虫的脖子。
他细细打量了奎克的衣着和身后价格不菲的车,以一种柔和却不容置疑的语调说:“和我们走一趟吧,这位…雌虫医生?”
五等星最稀有的不是虫族,是医生。
**
将奎克丢进诺加专门用来关人的地下室,陆浮收到了诺加的短信。
【犯贱一次扣十万目前欠我五千万:来地下酒吧一趟,我有好东西给你。】
你这话歧义真重。
五等星的酒劣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算是体质过人的Alpha也能轻易被几瓶酒毒死,即使如此,他们对毒液的追求依然从不停歇。
陆浮走进酒吧时,好不容易回暖的氛围又一次陷入低谷。
诺加推了推桌上的酒杯,舌尖抵住犬齿:“来一杯?”
陆浮避开了他递过来的酒杯,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我工作的时候不喝酒。”
“现在是下班时间。”诺加凑上前,食指在酒杯上弹了一下,发出清冽的脆响。
“这杯我请。”
算你有点眼力见。
陆浮低头浅浅的啜了一口,灼烧感在短短几秒内就牢牢的缠住了他的食道,一路蔓延到胃袋,和胃酸抗衡的过程中发酵出绝顶的愉悦感。
Beta的体质受不住这些毒液,陆浮疼得泌出了眼泪,眼眶一圈都爬满了红丝,五指却死死的扣住被壁
太痛了。
太棒了。
诺加本来想嘲笑陆浮的酒量,反倒被陆浮晃了眼。
他眉头一挑,欲盖弥彰的又抿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液体穿过食道,却依然觉得喉间干渴。
淡淡的信息素泄了出来,饱含着兴奋的气息活跃的跳动,但凡这里有个Omega,都能被他的信息素激到假性发情。
Alpha坐直身体,仰起脖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廉价的酒液在喉道里打着旋向下流,一路穿过食道,带起一阵热意和刺痛,像是那些险些割伤他的玻璃碎片,换了个方式滑进了体内。
酒吧老板说的没错。
确实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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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给我看什么?”陆浮放下酒杯,支着下巴问。
诺加哼笑一声,踢开脚下踩着的尸体,转身走在了前面,陆浮忖了两秒,跟了上去。
酒保的眼珠子像是发条失灵般不停的向着两人的方向飘过去,却迟迟不敢阻拦。
地上的尸体就是最好的提醒。
蓝绿相间的光线在玻璃地面上来回扫射,陆浮跟在诺加身后穿过窄小的通道,逼仄的空间让彼此的距离被迫拉近,陆浮几乎能感知到诺加的体温。
在Alpha结实流畅的肌肉下,是温热的血液在奔涌。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诺加故作委屈的声线简直将“惺惺作态”四个字诠释到了教科书等级。
张扬的红发在幽暗的灯光下黯淡了不少,诺加转过身,险些撞到陆浮的鼻尖。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富有弹性的面料将肌肉轮廓勾勒的淋漓尽致,皮衣外套随性的绑在腰上,白皙的小臂裸露在外。
嗯?
你不对劲。
陆浮习惯了诺加无时无刻不释放荷尔蒙的行为,此刻被诺加逼到墙边,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大型犬对陆浮露出犬牙,陆浮会给予耐心的抚摸,但Alpha做出同样的行为,带来的危险感却攀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诺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浮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后腰的手枪,这里地方太小,诺加施展不开,反而对陆浮更有优势。
诺加低头俯视清瘦的少年,大拇指在食指的骨关节上捏了捏,发出低低的脆响。
“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做什么。”诺加咧唇笑起来,鎏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危险的色彩。
“我只是想知道,陆浮,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朋友、兄弟、还是利用对象?”
哇哦。
陆浮眨了眨眼,为诺加的纯情叹为观止。
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也不过两年多,诺加除了偶尔抽抽风要陆浮跟他外,从来没有表露出这么认真的神色。
但是,诺加认真,和陆浮有什么关系?
少年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放弃了委婉拒绝的想法。
没别的,诺加听不懂。
陆浮抬眸,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不在。”
“轰——!”
诺加瞳孔骤缩,俊美的五官霎时间变得狰狞,像是发怒的野兽,一拳砸碎了墙壁,凹陷下去的金属外壳不堪重负般砸了下来。
陆浮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不用看,诺加的手必然血肉模糊。
如果我的诚实伤害到了你,那你自己反思一下这些年有没有好好努力。
“发泄完了吗?”
诺加梗着脖子不说话。
陆浮也不惯着他,反问道:“要不再来一拳?”
Alpha是耐折腾,不是没有痛觉神经,他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这场持久战并没能进行多久,周遭尘屑满天飞也就算了,诺加还靠的这么近,陆浮可不希望被诺加站上一身信息素。
枪口抵住Alpha绷紧的腹肌,陆浮歪头笑起来:“乖一点,去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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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奎克伸出了发间的触须,轻轻敲击墙壁,探知外界的守备人数。
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突然刺进了大脑,奎克反射性的就地一滚,避开了自身后飞来的匕首,刀尖牢牢的扎进了他面前的柱子里。
他反应极快的爬起身,“噌”的一声拔下匕首,得意的笑容还没扬起,一回头就被枪口抵住了额头。
“…oh。”
奎克呼吸一滞,虫瞳像两边扩散开,他双手抬起放在脸两旁,做出投降的姿态,掌心一松,匕首“啪”的砸在了地上,被陆浮踢了一脚,滑到了墙边。
奎克试探性的开口:“您…”
“闭嘴,做你该做的。”
奎克茫然的跟着陆浮走出地下室,这才意识到他该做的是什么——给一名一看就在情绪爆发边缘的Alpha疗伤。
要不你给我一个子弹算了。
奎克的原则是不为人类治疗,但在性命面前,原则就是一张厕纸,用起来还嫌太粗糙。
“皮外伤,没伤到筋骨,问题不大。”奎克只看了一眼,立刻得出了结论。
诺加靠在椅背上,任由奎克抓着自己的手腕反复翻看,眸子一眨不眨的锁定在陆浮身上,张牙舞爪的信息素一靠近陆浮就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医生,麻烦用最疼的药。”陆浮感受到了诺加灼热的视线,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