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不是Bking(138)
中年男人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冷静些,又转身对游冬说:“神怎么会爱上人类,祂只是想要吃了他而已,游冬,你想太多了。”
游冬不喜欢争辩,也不喜欢被反驳,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因此也没有和中年男人继续扯下去。
“那就当我想多了吧,”Alpha耸了耸肩,笑道:“陆浮说他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今晚我会带他和你们见一面…”
停顿了一秒,游冬的目光从男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语气中裹挟着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友善点,不要让我这几天的努力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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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的星舰虽然外表看上去朴素,内里空间却大得惊人,衣食无忧,能源充足,船舱中还有大量昂贵的晶核。
星盗们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晶核,眼睛都快绿了,要不是灰鸦和诺加凶名赫赫,他们早就造反了。
诺加看出这群家伙藏着什么心思,上星舰的第一天就按顺序一个个揍了一顿,第二天灰鸦又揍了一顿,如此才得到了如今的和平。
驾驶室
距离黑鳞星越近,灰鸦就越不舒服。
他的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崩溃瓦解,只有在教堂中才能恢复如初,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灰鸦敲了敲操作台,担忧的问:“陆浮在黑鳞监狱会不会被欺负?那里没有他的熟人,形单影只,难免被盯上。”
可惜,他的询问对象并不能理解他的担忧。
诺加眨了眨金瞳,反问道:“在你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形象?”
谁欺负谁还说不好呢。
灰鸦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悻悻的低下头,继续看终端,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一直在关注首都星的动向。
时旭突然亮相议会初选,并且以高票优势成功晋级,成家主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成煊全权接管了成家的一切生意。
但要说闹得最大的,还是齐家。
齐之裕失踪了。
自从陆浮入狱后,齐之裕就被齐列关在家里,防止他一个想不开跳到傅以榕面前讨打,然而齐列不过是参加个宴会的功夫,那么大一个Alpha就不见了。
如今首都星可以说人人自危,谁也不想被卷进门阀的斗争当中。
就在这样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招来灾祸的情况下,简焕白愉快的丢下了家族事务,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
“为什么还没到?你这个星舰非得也太慢了,还要多久才能看到陆浮?万一我们还没到黑鳞监狱就被我小叔拦下来了怎么办?”
红发Alpha在房间里焦躁的走来走去,简焕白不耐烦的抖着二郎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要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我就给你扔出去,你自己游去黑鳞星。”
Alpha此话一出,齐之裕不说话了,空荡荡的房间中只能听到他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几息后,同样的台词再次响了起来。
简焕白无语的仰脸看天花板,懒得理齐之裕。
齐之裕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不是担心陆浮出事就是担心他小叔追上来,活得像个复读机。
“我教你个办法,”简焕白最终还是被他烦得受不了了,对着齐之裕勾勾手:“用了这一招,你再也不用怕你小叔了。”
齐之裕双目一亮,“什么办法?”
“杀了齐列。”
齐之裕的脸立刻垮了下去:“想杀小叔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是抓娃娃吗说杀就杀。”
简焕白弑父的事在首都星并不是秘密,但是能效仿他的人并不多,齐列正年轻,身体素质还停留在Alpha的巅峰时期,打齐之裕轻轻松松。
“你可以外包啊,”简焕白不怀好意的笑了:“我替你杀了你小叔,你把齐家给我当报酬。”
齐之裕眼神一凛,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啪”得一声在空气中炸开了。
“滚。”
简焕白不怵他,嬉笑着扯了扯自己的粗麻花:“怎么又不乐意了,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齐家呢。”
齐之裕冷着脸不说话,没了齐家,他还怎么给陆浮打通议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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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浮在食堂坐了一下午,他和游冬的事已经在监狱里传遍了,今早发生的事故也在逐渐发酵。
犯人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身形单薄的少年,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人。
“游冬连铭牌都给他了,啧,来真的啊?”
“不一定,铭牌又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游冬本来就不在乎星币。”
Alpha们的窃窃私语传不进陆浮的耳朵,少年趴在餐桌上打了两个哈欠,突然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用想都知道这么没有边界感的是谁。
不打招呼就拉人,扣十分。
神明并不知道自己在陆浮这里已经光荣负分了,俯视着打哈欠的少年。
【信徒,你功成名就了吗?】
陆浮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膝盖,小声说:“我进监狱了。”
【?】
像是为了反应神明的困惑,流动的黑泥也停止了,陆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触感有些柔软,像是黑色的棉花糖,于是他捏得更起劲了。
【你怎么进监狱了?】
陆浮一边揉面团一边用刻意的、低落的声线回答道:“大约是因为首都星容不下我吧。”
他在监狱里多待一天,距离向神许愿就越远,但是贪婪的、缺乏耐心的神明怎么会愿意这么等下去。
“既然如此,信徒,向我许愿吧。”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神的低语像是一道深深的烙印,钻进了少年的耳道,陆浮忍不住一个用力捏爆了手里的泥团。
“唔、”
口腔深处涌起一股血腥气,被陆浮强行咽了回去,少年的眼眶瞬间红了,却不是因为哭泣,而是为了抵挡精神域中陡然掀起的巨浪。
神的意志不容违背。
少年蜷缩着身体倒在黑泥中,从后颈到脊背都被冷汗浸湿,冷意从内而外的入侵每一寸血肉,强迫他张开口、用脆弱的声带向神明祈愿。
陆浮咬紧了下唇,鲜血很快染红了唇线,他的反抗在神眼中什么也不是。
【向我许愿吧,信徒。】
黑泥自指缝中流淌,陆浮像是吞下了一团滚烫的火,从舌尖一直烧到内脏,苍白的面颊泛起古怪的红。
那是毛细血管在破裂。
“神啊,您的信徒在此恳求您、”少年的声带漏风似的,剧烈的喘息起来。
“恳求您,”陆浮盯着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轻声道:“恳求您…”
【信徒,你想要什么?说清楚。】
神的急切溢于言表,陆浮却不想满足他。
无力的笑起来,少年的唇上沾着血,轻轻的颤抖着:“神啊,您才是神,您怎么在渴望我满足您的愿望呢?”
“神啊…”
汗湿的黑发黏在陆浮的颈侧,像是一道狭长的伤口,他由衷地感到困惑似的,紫灰色的瞳被水汽覆盖。
“您在乞求我吗?”
话音刚落,钻心的冷意从身体中抽离,陆浮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他已经脱离了神的领域,刻骨铭心的痛苦像是一场梦,018焦急的叫喊声在脑内三百六十度旋转。
【018:你的精神域发生什么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陆浮:再叫我就自杀给你看。】
018瞬间安静了下去,等陆浮吃了两个布丁后,它才小声的说起陆浮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事。
【018:两个犯人打起来了,被机械狱警关进了小黑屋,虽然我尝试入侵狱警的程序失败了,但是我听到那两个犯人的谈话了。】
【018:小黑屋,也就是禁闭室的位置在海底,他们打算冒险毁掉小黑屋,从海里逃跑。】
那片大海已经吞噬了无数犯人,却还有人不断的以身试险。
陆浮不甚在意的听着,按照他和傅以榕的计划,等今晚见过所有教廷成员后,傅以榕就会制造机会让他们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