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140)
距离魔域大开还有些时候,现在该轮到反派及时出现,来推波助澜。
他的身后,十七头上微微发亮的符咒变得黯淡。
他流畅地抬眸,看向问泽遗的眼中清明,右眼流过银灰色。
在问泽遗转身时,符咒骤然亮起,又恢复成无生机的傀儡模样。
问泽遗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刚才有熟悉的目光看着他。
并非是傀儡麻木的注视,而是他认识的兰山远。
他微微俯身,右手抬起十七的下颌。
轻而易举,就像是操纵木偶的四肢一样简单。
符咒之下,十七表情麻木空洞。
是错觉?
“很快就结束了。”他收回手,按下心头疑惑。
“师兄,等我的好消息。”
他实在不想看十七损坏,要是放任他跟过去两边打起来了,未必能顾得上十七。
等到屋门被轻掩上,十七依旧坐着没动。
没消半刻钟,屋门被猛地打开。
是问泽遗去而复返。
剑修的速度极快,认谁都来不及反应。
他还是怀疑十七没被封住。
瞧见屋里的人傀还在原位,他这才再次离开。
虽然没抓到现行,可总觉得还是不太对。
房门重新落锁,十七轻松扯下额上的符咒,又原封不动贴回去,配合地坐在床上装人偶。
他唇角的弧度变得明显。
“兰山远。”
问泽遗幽幽的声音煞风景地从背后传出。
他手一推,利落地翻窗而入:“早知道你不安分。”
这般高的窗户,剑修想要翻进来轻而易举。
见被拆穿,十七依旧淡定,像是专门等着问泽遗。
他无辜地看向问泽遗:“我担心你。”
“不准跟着我。”问泽遗面色阴沉,轻轻揪住他的脸。
“难道非要我拿捆仙锁把你绑起来,你才能安分些?”
活傀再厉害也无法承受太多灵力,真要被捆仙锁绑起来,强如兰山远也挣脱不得。
十七眼中的不明情绪转瞬即逝,随后归于平淡。
“可以绑。”
他自觉地伸出手,贴心道:“要绑全身才行。”
“只绑手,我能挣脱出去。”
问泽遗沉默了。
兰山远也太客气了,他只是说说而已。
还绑全身。
......这不太好吧?
第74章 近似
“不绑。”问泽遗别过眼。
要是让别人瞧见他不见了,只有十七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说不准会怎么编排他们,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
兴许是问泽遗的错觉,在听到自己不会被绑时,十七脸上居然有一瞬失望。
不用捆仙锁,他自有别的办法。
“有件事得拜托师兄。”
问泽遗脱下手腕上的冰蓝玉髓,放在十七手中:“我出去怕磕着碰着,你替我保管好玉髓。”
“......好。”
十七的动作登时变得紧张,他小心收起玉髓,珍重地藏起来。
兰山远不可能把他自己送的玉髓丢给他人,十七身上没有能保护玉髓的纳戒,而玉髓又极其脆弱。
为护住玉髓,十七的举止无疑会变得谨慎,不会再到处乱跑。
有形的捆仙锁用不得,但玉髓也是条无形之中束缚住他的牵绊。
“相信我会平安回来,好吗?”问泽遗放软语气。
十七恋恋不舍地将头靠在问泽遗胸前,过了会才直起身,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我信。”
关上门,问泽遗的柔和神色变得冷淡。
“已经准备万全。”莫且行恭敬低下头,同他传音,“阑冰城内各宗修士,悉听副宗主差遣。”
问泽遗抬眸看向窗外。
结了冰花的窗户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天上乌压压一片云,彻底吞没最后一丝光亮。
分明就在不久前,阑冰城的天气还没这般糟糕。
风雪将至。
为了防止恶劣天气牵动旧疾,他提前服用镇痛的丹药。
与此同时,十里之外。
赐翎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懂沈摧玉为何这般难缠。
沈摧玉三番五次要暗示他什么,可他嘴里的话荒谬得很。
什么他和他是同路人,他能帮助他。
赐翎对此嗤之以鼻。
一个筑基期的古怪修士,凭什么和他做同路人,他又凭什么帮他?
他只能边敷衍地应付,边啃着羊肉干消气。
看不惯沈摧玉的不止他,其他修士也觉得心烦,所以不约而同加快脚程。
依照问泽遗给的路线,他们顺利地提早进入阑冰城内。
路越走越偏,从大道进入黑黢黢的羊肠小道,行人越来越少。
马蹄原地打滑,惊得马儿打了个响鼻。吃羊肉干的赐翎险些被噎死,忙不迭喂了口酒让自己冷静。
要不是提早问过,他还以是认不清路的问泽遗指错了道。
“这是哪里?”
沈摧玉虽然自大,却也不傻。
他装得镇定:“怎么如此偏僻。”
赐翎将地图丢给他:“商会的人,在这附近,我们要去商会。”
这地图是问泽遗画的,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给就完了。
沈摧玉看过后,依旧没打消顾虑。
“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这里离魔域入口处不远,他想要快些离开。
梦中降下的指引告诉他,魔域之中有能让他翻身的机会,足以弥补这一年来的诸多不顺。
“行啊,不过你,是去哪?”
问泽遗神秘兮兮的,也不说这人是什么身份。
赐翎耐不住好奇,边吩咐身后的修士给他卸货,边好奇地多问了句。
他只是随口一问,哪知沈摧玉的眼睛亮了。
“你要随我去?”
赐翎:......
难怪问泽遗让他少问,这小子真有病,和他待久了会变蠢。
就算他不太会人族话,可也明白“他去哪”和“他要跟着去”,压根不是一种意思。
他忍不住皱眉:“不必,我还有要事。”
天道的指引从未出错,可阿灼怎么不帮他?
沈摧玉困惑片刻,还是不依不挠:“我是要去寻机缘,我们可以同去,寻到的机缘平分。”
赐翎看他的眼神,彻底像看个傻子。
炼气期筑基期能寻到什么好机缘,就算寻到了,他这分神期铁定也用不上。
阿爹说过,这种只知道占好处的人必须远离,哪天保不准会捅你一刀。
“赐翎,躲。”
就在赐翎要和他发火时,问泽遗的传音适时响起。
赐翎得令,趁着沈摧玉盯自己的包袱,赶忙往后退去。
其他修士们也默契地后撤。
寒光闪过,灵驹被赐翎眼疾手快拉到一边,只留下满地散落的行李。
“咴————”
灵驹惊魂未定地靠在墙角,可其他人皆是如释重负。
剑修脾气都挺一般,他们忍了这祖宗几个时辰,救场的总算来了。
咔嚓。
沈摧玉修为不够导致躲闪不及,被灵力冲倒在地,磕碎了挤压的雪与冰。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脏污的冰棱,路上靠着运气好得来的衣装刮破,狼狈得像个乞丐。
冰碴子溅到他嘴里,沈摧玉狼狈地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向来人。
“又是你!”
嘴里尽是化开的土腥味,他难堪地干呕。
上次见到这张鬼面,他足足做了数月的噩梦。
鬼面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默默消失。
他本以为鬼面的阴霾就此过去,没想到会在数千里外的另一处再见。
黑衣人似幽魅般靠近,他脸上面具狰狞,宛如踏着业火,从阿鼻地狱来的修罗。
他微仰着头,居高临下看沈摧玉,只露出凉薄的唇线。
原书中的沈摧玉最后身高近两米,可现在没完全长开的沈摧玉跌坐在他面前,像只可笑的小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