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上(34)
【等下等下,他那边的马甲在干嘛?我要举报!!】
【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此时,另一边的红衣小道士拿张纸擦了擦啃油炸糍粑啃得腮帮子和鼻尖都油乎乎的枣生,笑眯眯开口问道:“枣生,你记得你的师兄榆生吗?他怎么样呀?”
【……】
【幻视偷偷作弊的开卷考试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行?@魇境 @魇境看看你的考场纪律!!!】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魇境你出来说句话啊!】
【放心放心,他问不出来的】
枣生眨眨眼,迟疑道:“鱼……生?”
他一脸茫然地想了半天,摇摇头。
【哈哈哈哈,作弊失败,就你聪明】
【枣生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就是个锯了嘴的漂亮葫芦,别白费功夫了】
楚千酩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传兄,这大弟子榆生是什么关键人物吗?我们之前好像也没有碰到过。”
舟向月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枣生一眼。
在无邪君面具的那个境幻里,他记得,枣生明明是认识榆生的。
可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枣生几个关于榆生的问题,枣生依然毫无记忆。
难道是年纪太小,所以忘记了?
***
另一边,舟向月站在榆生那干净得仿佛雪洞一样的屋子里,环视四周。
好像有点眼熟。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场景来着?
他的视线移到靠在墙角的木板床,又移到旁边的窗台上。
最后停在了这一面靠墙的巨大木柜上,恍然大悟。
他确实见过这里,在那个身为神像的境幻里。
不过,那时他的视角是……这个大木柜后面。
舟向月走到柜子面前打量。
柜子相当大,几乎与整个墙面合为一体。
他抬起手,宽松的袖子落下,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臂。
嗯……看这小身板是不可能移得动的。
既然如此……
舟向月趁着左右无人,悄悄点开了自己的境客包袱。
“1/5”
唯一装了物品的那一栏里,是“破烂神像一尊”。
他刚用境灵变出这个马甲时就发现,两个马甲之间的境客包袱是可以互通的。之前这个马甲的境客包袱是空白,现在则把本体的神像转移了过来。
虽然暂时还没派上用场,但这个隐蔽的便利很明显非常有用。
眼下,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包袱储存物品有限制吗?
如果有,是限制重量,还是限制体积?
舟向月一边想一边走到大木柜边,伸出被锁住的两手摸了上去——
“是否要将大木柜收入境客包袱?”
“是/否”
魇境的提示文字出现在视野里。
“是。”
轻风微动,眼前巨大的木柜瞬间消失无踪。
舟向月微笑起来。
知识就是力量,魇境解放双手。
大柜子消失后,立刻显出了后面的秘密。
就在墙上一人高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嵌入墙体的神龛。
神龛里面,是一尊小小的神像——舟向月凑过去,果不其然,是无邪君的神像。
和傩堂里那尊无邪君像比起来一样的粗制滥造,只是尺寸不一样。
舟向月又伸手掏了掏,神龛里除了这个小神像之外似乎便没有别的东西了,不像之前多劫在这里时那样,还在里面藏了铜钱。
他又去看地面和墙角。
柜子没了,柜子底下平时清洁不到的角落便露了出来。
厚厚的灰尘里混着一团团黑色的毛发。不像是人的头发,倒像是黑狗的毛,大概是小白的。
舟向月神色微凝。
他又找来一根枯树枝,仔细翻检这一块逃过了清洁强迫症魔爪的宝地。
灰尘里还有很多很多灰白的细小指甲碎片,边缘并不整齐,而是坑坑洼洼的,看着不是剪下来的,而是啃下来的。
“嘿,你小子他妈还挺会想的啊。”身后笑声传来,刁辛刹大步走了过来。
“把柜子放进境客包袱了是不是?不错,有点头脑。”刁辛刹环视一圈,“老子刚才就看着屋子根本啥也没有,这能搜出什么鬼玩意啊。看来你这里还有点发现。”
他很是赞赏地拍了拍舟向月的肩膀:“小子,不错,跟着本掌教使好好干,等这趟回去,给你上报道主,也纳入信徒培养的行列!你要是真能把这个魇境给破了,想必无邪君也会认可你的!”
舟向月:“……”
舟向月:“您抬举了,刁爷!”
不了不了,他怕成为无邪君信徒会变傻。
刁辛刹此时已经凑到了墙上那小小神龛前面,然后发出“草”的一声感叹。
“居然给无邪君塑这么小又这么丑的一个塑像,真他妈不敬!根本不像,没有神君的半点风采魄力!”
舟向月有些好笑:“难道您见过他?”
原来邪神不仅有信徒,还会下凡显灵的?
这神可真闲啊。
刁辛刹一挥手:“那当然!老子身为堂堂神明钦点掌教使候选人,自然是在神坛觐见过无邪君的!无邪君啊,身长十尺,目如铜铃,一拳有山崩地裂之势,一眼有倾倒沧海之威,诸天神佛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啊……”舟向月莫名有点夸不出口,回想一下傩堂里那个脸上发霉了的神像,竟对邪神产生了些许同情。
最后,他讪讪道:“这么说来,无邪君大概……长相比较奇异……”
听到他此言,刁辛刹十分鄙视地剜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无邪君千年来位列天地间唯一邪神,更是唯一由凡人飞升成的神!他的风采容貌,岂是你区区一个还不知能活多久的弱鸡能欣赏得来的!”
舟向月:“……”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真是个虔诚的好信徒呢。
这不得早点送他去见他的神啊。
第28章 表里
佛心镇在晦暗的清晨天光里慢慢亮起来,红衣小道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糍粑。
一会儿的工夫,糍粑已经冷了,蔗浆也凝固成了半透明的淡黄色固体,和金黄的糍粑糊成一团。
他抬起头:“奶奶,麻烦再来两个糍粑!”
“好嘞!”糍粑奶奶笑呵呵地应道。
“你还能吃啊?”楚千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啊抱歉,不是说不让你吃的意思,只是真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吃。
糯米很填肚子,糯米做的糍粑也是。他和祝凉各吃了两个,就有点吃不下了。
“吃多了才能长身体,长个儿。”红衣小道士瓮声瓮气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楚千酩莫名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哀怨。
但他马上想到小道士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比自己矮一个头,确实挺有理由哀怨的……他立马更不好意思不让人家吃了。
小道士得了新炸出锅的糍粑,还不满足,伸长脖子对摊主说:“老板,咱们这儿只有蔗浆,不能放红糖浆吗?蔗浆凉了怪粘牙的。”
“什么,红糖?”糍粑奶奶原本慈祥念叨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那可不兴放啊。红糖,不好啊,不好啊……”
“红糖怎么就不好了?”楚千酩奇怪地问道。
红糖糍粑难道不是现在吃油炸糍粑的标配么?
他之前其实就想说,这蔗浆颜色和油炸糍粑本身接近,热着吃起来虽然和红糖浆差不多,但看起来就没有红糖糍粑来的色香味俱全。
只是楚千酩心知魇境是什么邪门地方,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便也没去挑三拣四。
可糍粑奶奶自顾自嘟嘟囔囔地去炸糍粑了,白生生的糯米团在滚油里“滋滋滋”地膨胀起来,她也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