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8)
穆离渊低下头,一圈圈解着手腕的绑带:“我是您的徒弟,师尊。”
浓密的眼睫在脸上留下了阴影,低眉垂目的模样敛去了张扬凶悍的魔气,在寂静里甚至有乖顺的错觉。
江月白看了他片刻,说:“来吧。”
穆离渊动作一顿,抬起头,盛着水光和烛火的眼眸里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似乎是激动,但不是喜悦,倒有隐隐的恨和怒意。
“师尊还没照我说的做呢。”穆离渊的语气变得极冷,一点温度也不剩,和对待外面那些魔族没差别,“解开,然后跪好。”
江月白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闭了眼。
只回给他不咸不淡的四个字:
“别幼稚了。”
穆离渊眸底的怒气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地盯着江月白的侧颜,专注到仿佛在恋恋不舍地欣赏一幅绝世无双的画。
沉默须臾,穆离渊单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衣袂带起烛苗晃动,照得两人的影子一起微颤。
“对奴隶的要求,我从不会说第二遍。”穆离渊略低的嗓音里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温柔,“但我愿意为师尊破例,破多少例都行。”
“只是做这种事,师尊总要睁眼看看我吧。”穆离渊轻声说。
江月白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垂着的眼睫微颤了一下,语气淡到漠然:“你少说几句幼稚话,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穆离渊俯身将人横抱了起来,转身放在另一张宽阔的铁架上。
低声叹了口气:“师尊这么不配合,会受伤的。”
......
红烛缓慢地流着泪,落下点点残红。
四壁的镜子将红烛无限延伸,血腥的密室牢房恍惚间像是布满了喜蜡红绸的婚房。
密室很安静,呼吸声就显得极度清晰。
尤其是破碎断续的呼吸......
与铁锈的摩擦、火星的碎裂一起,历经艰难干涩,最终缓缓归于静寂。
穆离渊停在了紧密不分的距离里,没有动。
“好了......”他在江月白耳后轻轻缓了口气,“师尊已经是我的了。”
像安抚,更像是完成什么的宣告。
江月白闭着眼,胀裂是一跳一跳的烫与痛,在安静里如同强烈的心跳。
“感受到了吗。”潮热的喘气从背后落下来。
铁架与垂链开始摇晃......
* * *
魔岭上阴云密布,后半夜下起了雨。
魔卫们静立雨中,他们奉命押来了数百名低阶魔族,正候在殿外。
低阶魔族魔气未褪,骨子里残存着原始的本能,每月都会魔性大发,要饮血啖肉残杀生灵来释放凶性——这样的魔族专用来折磨拷打那些从仙门掳来的名门正道。
只是这夜的人,让他们等得太久。
雨势反常的越来越大,魔卫中一阵不安躁动。
紧接着,忽然有声音说:“这雨怎么这么凉......”
“......雪!”
“是、是雪!”
魔界从不下雪。
阴晴不定的魔尊大人最厌恶雪。
因为他厌恶那个能剑召风雪的人。
一双双黑魔面具下的眼睛露出惊异到近乎恐怖的表情。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在魔尊的眼皮底下放出一场春雪?!
月光被乌云遮挡,这个雪夜尤其黑暗。
星邪殿大门忽然从内大开,穆离渊翻飞的黑发飘扬在雪中。
魔卫与低阶魔族们皆惊慌地跪了一地:“尊上......”
穆离渊微微抬头望向天际,嗓音低沉:“好大的雪。”
数百魔族伏地,不敢出声接话。
“去吧。”穆离渊负手沿着长阶下行,“留他条命。”
魔卫们跪地领命。
从前尊上吩咐他们对待仙门修士,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他们第一次接到这样古怪的命令。
低阶魔族们恭送着魔尊的背影,待黑袍消失于浓雾,才敢将看向殿内的眼神换做贪婪。
他们早已急不可耐,虽没资格与尊上共享美味,却可以摧毁美味。带着灵气的仙体太过无瑕,染脏之后,才能变作释放凶性的地方。
今夜真是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低阶魔族的作用只是拷打折磨仙门修士。
第5章 红烛冷
清冷与诱惑融为一体的蛊
沧澜山终于到了春天。
苏漾穿过院中摇晃的树枝,径直登上台阶,推开了云桦的房门。
屋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安静声响,案前堆满书纸,云桦单手撑着鬓角坐在桌边,似乎睡着了。
苏漾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里面传出略显困倦的声音:“是长清么,等我片刻。”
二月天渐暖,晨风却还是冷,虫鸣鸟叫被寒意冻住,整个院子一片安静。
苏漾跷着腿坐在回廊下。小桌上摆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插着一枝清瘦的花。桌边是个架着小锅的小炉子,火还燃着。
“什么要紧的事,”云桦穿好衣服,从里面拉开了房门,“这么早赶过来。”
苏漾转过头,瞧着他眼尾的倦色,问:“熬了一晚?”
“你也没睡好吧。”云桦走到炉子旁,拿长勺撇了花茶浮沫,盛了一杯,“喝点茶提提神。”
苏漾接过茶,直截了当:“西山门,鸽子羽毛。”
云桦动作一顿,确认道:“没看错吧?”
苏漾单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
云桦放了勺子,将东西接过来。
手帕打开,里面躺着一根极细的羽毛,在晨光下泛着极为奇异的淡蓝光芒。
“玄书阁的鸽子......”云桦抬头,“是纪砚?”
苏漾仰头喝尽茶水:“除了他,还有哪个这么心急如焚。”
“纪砚的‘飞鸟’杀人无声,伤口都不留。昨天那两个弟子像他的手笔。”云桦皱眉,“只是纪砚做事谨慎,怎会留下破绽。”
“故意的啊,他恐怕已经知道穆离渊抓走了六千修士,现在成竹在胸,朝咱们示威来了。”苏漾冷笑,“他在西南做了天皇老子还不够,真敢当沧澜山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云桦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沧澜门在仙门各家有守护使,纪砚在人界各处建了守护寮。就差一个字,他有什么不敢。”
纪砚的确没什么不敢。
两人都心知肚明。
玄书阁阁主纪砚,是十七代仙帝纪临的后人,曾经做过北辰君江月白的亲传大弟子,学成下山自立门户,称尊西南。
这是世人流传的版本。
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有他们几个清楚。
多年过去,他们还常常回忆起多年前沧澜山上那场冷雨——
......
那一年,沧澜山上死了一个女孩。
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是沧澜雪山的明珠。
凌华仙尊的小女儿,黎鲛。
凌华仙尊在殒落前,将她与风雪夜归一起托付给了江月白。
可在大婚之前,黎鲛却消失了。
只在雪山之巅留下一个面纱。
纪砚在沧澜十八峰峰主面前,一口咬定是师弟穆离渊杀了她!
满座哗然!
座首的江月白脸色煞白。
穆离渊在前一夜的确去过黎鲛峰上,但他却说:“我只是去送萤火虫......”
纪砚喝问:“你送萤火虫干什么?”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和她有旁人不知的秘密?
她是北辰仙君的女人!所有人都要避嫌!
在座之人都和纪砚一样想法。
穆离渊的谎言太拙劣,谁都能看出来。岂止是送萤火虫,多年来他给黎鲛送过不计其数的礼物、献过数不胜数的殷勤——这个逆徒不过是胆大包天地爱上了自己师尊的女人,却在此刻懦弱乞怜。
黎鲛的失踪和他有无关系已不重要,仅这一条僭越悖德的想法就足以杀死他一万遍。
穆离渊这一次不可能再留在沧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