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149)
这……
这让他真不好打扰。
可是那魔头的威胁又已迫在眉睫。
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被西洲洲主无度揣测的帝君陛下正在他寝殿之中。
他拿着朝天仪鸾镜,准备再试一次。
这次再不行,他只能动身去找儿子了。
“楚江宁的下落?”
“宋长安在何处?”
“吾儿可安好?”
“那畜生死了没?”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那一直毫无反应的镜子,终于起了波澜。
灵光旋转。
一副画出现在楚临雍面前。
楚临雍眯着眼看了半晌。
这是何物?
他唤人进来。
“此为何物,给本君查个明白!”
高总管正在外面应付西洲洲主,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普通侍从。
侍从看了半晌,大着胆子道:“君上,这不就是今日西洲洲主献的那寿礼吗?名为千秋图。”
什么?
楚临雍眉头一挑:“这图在何处?”
侍从禀告道:“已收入库中。”
“快去取来。”
“是。”
这个时候,楚江宁缓缓的从画中走了出来。
第117章 舅父
楚江宁自画中走出, 环视一圈。
宝库之内,各色珍宝琳琅满目, 散发着谣言的华光, 极其诱人。
楚江宁却并不在意。
他此来一是为了寻他当年在大战中失落的不灭剑。
但他环视了几圈,都未曾看见不灭剑的踪影,宝库中确实有几柄华丽无比的灵剑, 但跟不灭剑比起来如米粒之光, 不在楚江宁眼中。
也不知道父君把不灭剑收到哪里去了。
不灭剑乃天域神剑,威力无穷,父君不会一气之下把剑给融了吧?
楚江宁在心中揣度着,脚步却丝毫不停歇。
他一个纵身,身影便从宝库中消失了。
楚江宁刚走,侍从就匆匆忙忙的从景华宫赶来取走了灵画。
画卷呈阅君前。
白衣帝君看着这平平无奇的画卷,微微皱了皱眉,使了个法术。
法术落在画上,画微微扑簌了两下。
就没了动静。
白衣帝君眉头皱得更紧,法术加大。
没啥动静。
楚临雍:“?”
这看上去就是个稍带些灵性的画,无甚出奇之处。
所以,楚江宁在哪里?
楚临雍再次催动灵镜。
这次, 镜子毫无反应。
楚临雍:“……”
而这个时候的楚江宁, 已经离开宝库, 来到了天狱司。
天狱司主管刑狱。
之前魏庆和他提过的, 困着他七名弟子的火寒狱入口,正在此处。
天狱司守卫森严,处处是机关暗哨。
楚江宁使了法术, 身化轻烟, 堂堂正正的走了进去。
火寒狱的入口是一个紫色的漩涡, 颜色美丽至极。
楚江宁走了进去。
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
火寒狱白日炎热如火,夜间寒冷如冰。
此时正是夜间。
修行者不惧寒暑,但火寒狱的炎热与冰冷皆是能重损神魂之物。
楚江宁魔功高深,自然一点不惧。
他只着轻薄单衣,神态自若。
他轻轻的闭上眼,任凭神识笼罩大地。
此间冰天雪地,楚江宁神识受限,仅能感知到方圆五百里的情况。
东方五百里处,似乎正有人息。
楚江宁也不做停留,脚步一转,直朝东方而去。
“砰砰砰!”
那儿正有两道身影在缠斗。
其中一方,竟是只三米高的巨大雪熊,举手投足皆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雪熊天赋异禀,巨力无穷。
和他对战之辈竟也不露下风,在雪熊的攻击之下辗转腾挪,身形如游鱼一般灵活。
雪熊的攻击大都落在了空处。
不过大都落在了空处,还是有一些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实力纵然不错,也敌不过得天独厚的熊怪。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影逐渐狼狈。
彻底落败,沦为雪熊血食也不过片刻之间。
楚江宁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转身走开。
那人是一个容貌格外英俊的中年男子,不是他的任何一位弟子,他也不认得。
死不死的,与他何干?
反正能被关入这火寒狱的,大都是罪大恶极之辈。
该他的。
楚江宁看都懒得看一眼,踏空而去。
但是意外突生。
许久未得手,让雪熊越发暴躁。
它朝天发出一道巨吼。
方圆百里内,冰雪飞簌。
一旁的雪山轰鸣,巨大的雪石轰隆滚下。
楚江宁正在一旁,差点没砸上来,他飞快闪开,眸中带了一丝不悦。
雪熊怒吼一声,那男子只觉得身体一沉。
再也逃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胖硕的熊掌朝他拍来。
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
巨熊整个爆裂开来。
深蓝色的血液撒了他满身满脸。
男子惊呆了。
楚江宁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男子连忙叫住他:“多谢小兄弟相救!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在下回家后必定备下厚礼重谢!”
虽然刚刚才死里逃生,但他已在心中盘算开了,能顷刻之间杀死巨力无穷的巨熊,这人本事不小,若能得此人助力,何愁不能逃离此地东山再起。
他内心火热。
楚江宁不耐烦应付他,回身冷冷一瞥:“路过而已。”
楚江宁这一转身,那人整个就愣住了。
他一脸呆滞的看着楚江宁的脸,失声叫道:“清儿?”
楚江宁准备离去的脚步微滞。
那人身体颤抖,转瞬间身影已至楚江宁身前,语气艰涩:“你、你和清儿是什么关系?”
楚江宁:“……”
这个对话,似乎有些熟悉。
两百年前,好像恨烈天一见他,也是这般反应。
所以眼前这位是……
母妃的蓝颜知己?
母妃不是对恨烈天一往情深,怎么这么多蓝颜知己?
楚江宁脸上的表情古怪。
他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中年男子已抢先道:“我知道了,你是宁宁对不对?”
他打量着楚江宁,眼神火热:“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宁宁,我是你舅父啊。”
楚江宁:“啊?”
“原来是舅父啊。您怎会在这里?”
中年男子,应该说是遥泽郡前任郡首寒江闻言,摇头叹息:“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你舅父我被奸人所害,说我炼制魔宗法阵,帝君震怒,便将我下了刑狱。之后我再刑狱里待了几十年,后来又被关入了这火寒狱,此间无日月,一晃不知多少年了。”
楚江宁一点都不心虚的道:“竟有此事,我都不知道舅父您居然受了这么多苦。”
他知道。
很知道。
当年父君不想杀舅父,还想拿他做筏子,最后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放人的事也就算了。
后来他篡位成功之后,释放舅父本便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他根本没想起来。
就这么关着。
后来他兵败被囚入血色黄泉境,更加没想起来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舅父。
想不到竟在此地重逢。
寒江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外甥的无情,还在那里义愤填膺:“都是小人陷害,你舅父我为官多年,一直勤勤恳垦,爱民如子,清廉如水,心中装着是天域百姓,眼中谋的是万民福祉。怎会炼制魔阵!这全都是阴险小人的陷害!”
早就去过遥泽郡,知道这个舅父底细的楚江宁十分动容:“我相信舅父,这些年委屈舅父了。”
“我等为人臣子的,再委屈都只能忍了。对了宁宁,你怎么也在这儿?”寒江感慨完自己的事情,终于想到了楚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