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148)
纪流笙内心如何波涛汹涌纠结万分楚江宁懒得管,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那君上什么反应?”
纪潇则答道:“君上震怒,处置了玄光义兄,答应派人去妖族救你。”
“你既不在妖族,那得禀告君上才是。”
“万万不可!”纪流笙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跳出来阻止了。
“此事绝不可告知君上!”
纪潇则“……”
他看着格外激动的父亲,终于忍不住道:“为何不能告知君上?”
“还有父亲,您和长安, 怎么在一起?”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三人聚在一起吃饭, 场面还如此诡异。
父亲之前不是下过严令, 不许长安出现在他三尺之内吗?
怎么现在……
楚江宁解释道:“其实我与流笙乃是旧识, 前段时间刚巧重逢,于是便结伴来了帝都。”
流笙?
纪潇则嘴角抽搐几下,竟然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流笙指的是……他父亲吗?
这语气?
为什么他听得那么古怪。
而且他眼角余光瞄到他爹, 发现他爹正低着头, 似乎对这个称呼并无意见。
神态……竟有几分乖巧??
楚江宁微笑:“潇则坐下来吧, 我们一起吃饭。”
纪潇则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他只觉得脑子一团乱糟糟的。
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爹。
爹头都没抬,低头吃菜。
他也不知道怎么整,只得坐下了。
除了楚江宁之外,所有人都食不下咽的吃着饭。
终于等到楚江宁放下筷子。
纪流笙和纪潇然齐齐松了一口气。
纪流笙道:“明日便是帝君寿宴,下臣……得去准备一下寿礼。”
他敷衍了两句就想溜,主要是需要合计一下到底怎么办?
上哪条船。
楚江宁勾了勾唇:“让你走了吗?”
纪流笙:“……”
他干笑两声:“君上?”
楚江宁问道:“你原先准备的寿礼是什么?”
纪流笙道:“是一块陨天石。”
西洲地矿丰富,这陨天石他珍藏多年,但原定好的雪晶甲炼不出来,他一时找不到足够厚重的礼物献上,只能忍痛割爱。
楚江宁眼皮都没抬:“换个。”
纪流笙小心翼翼的问道:“君上想换成什么?”
楚江宁拿出一个卷轴:“此画正适合。”
纪流笙看着这卷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画有何奥妙之处?”
这幅画肯定不是一副简简单单的画。
也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
这魔头是要搞事啊,他搞事就搞事,为何要拿自己当枪使。
这幅画在寿宴上一拿出来。
自己不会被盛怒的帝君打死吧。
楚江宁看出了他的忐忑,道:“你打开看看。”
纪流笙犹豫了一下,打开卷轴。
顿时,华光满室。
一股浩瀚之气笼罩。
千山百岳,松鹤绵延,大好河山尽入画中。
笔墨勾勒,栩栩如生。
楚江宁慢条斯理的道:“此画名为千秋图,意在贺我天域千秋万代,画工精巧,颇具神力,能聚日月之精,能清心静气,辅助修炼。”
乍看之下,居然没有问题。
他还以为楚江宁会送些什么嘲讽的画呢?
西洲洲主颤抖着嗓子道:“君、君上,此画是不是淬了毒?”
楚江宁:“……”
他瞪纪流笙一眼:“说什么呢?本君是那等不孝之辈吗?”
“本君乃是诚心实意贺父君千秋的。”
纪流笙:“……”
你真他妈是个大孝子啊。
天上地下没有比你更孝顺的了。
他战战兢兢的收起卷轴,艰难道:“是下臣胡乱揣度,下臣该死。”
楚江宁大发慈悲道:“你们先下去吧。”
纪家父子齐齐松了口气,一溜烟跑了。
此时室内,只剩下楚江宁和纪潇则二人。
微妙的沉默在室内蔓延。
纪潇则迟迟未开口,楚江宁只好道:“潇则,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纪潇则张了张口。
他自然有很多话要问。
比如说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长安吗?
为何父亲唤你君上?
你和父亲到底在谋划什么?
他满腹疑惑也满腹不安,但最后还是化作唇边的一叹。
“我没什么要问的。”
许是因为自小没有父母宠爱,又备受排挤,潇则的性子远没有小夜潇洒,总是顾虑重重。
楚江宁道:“你没什么要问的,那我来说。”
“我本姓楚,名楚江宁,两百多年前逼宫夺位最后兵败被杀的那位魔婪君。我此次回来,便是要拿回一切,你可愿助我。”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听到楚江宁这么说的时候,纪潇则依然觉得胸口沸腾。
他沉默半晌,问道:“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你是在利用我吗?”
楚江宁:“我之前确实欺瞒你,但对你绝无利用之心。”
“我乃真心实意同你结交。”
闻言纪潇则却依旧沉默了,良久他方道:“我知道了,你让我缓缓。”
他无法接受。
他的好友,是那个纯真无邪,对他人满腔善意的凡人宋长安。
而非眼前说句话就可以让他高高在上的父亲战栗不已的前任帝君。
他不愿接受,楚江宁也只能复以沉默。
第二日。
帝宫。
帝君寿诞乃是天域大事,万臣来贺,各色珍奇美味的灵食摆了一桌又一桌。
整个帝宫喜气洋洋。
五洲四海的洲主和海君们齐齐来贺,献上寿礼。
为了讨帝君青眼,各大洲主无不使出浑身解数献上奇珍异宝,千秋图在其中并不打眼,帝君看都没看一眼,便命人收入库中。
接下来是君臣同欢,和乐融融的场景。
西洲洲主打从进帝宫开始就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就怕这寿礼有何不妥。
但出乎他意料,一切都平安无事。
无风无波。
等到寿宴结束,群臣离席之际,他忍不住上前拉住高总管,低声道:“下臣欲求见帝君,烦请总管通报一二。”
他合计了再合计,决定趁着这寿宴之际将那魔头归来之事禀报帝君,求得帝君为他解了那天之血誓。
不要怨他不忠心,实在是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加上那厮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对于西洲洲主的请见,高总管报以礼貌而不失敷衍的笑容:“洲主恕罪,今日君上太忙,恐不能见你了,洲主过段时日再来吧。”
居然给他拒了。
那可不行!
一想到邸宫里的那道虎视眈眈的视线,西洲洲主就觉得脊背发麻。
心急如焚。
他继续道:“下臣是有事关雪晶甲的事情求见帝君,事关重大,烦请总管通报。”
如今最紧急之事便是同妖族的大战,这个理由一搬出来,相信帝君不会不见他。
高总管在内心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又重复了一遍:“君上今日太忙,洲主请回吧。”
他顾念这位洲主往日对他尚算客气,灵宝灵器赠了他不少,稍微提点了一句:“君上最近都很忙,洲主没事还是莫要打扰。”
西洲洲主不明白了:“君上在忙什么?”
有什么比妖族之战还要要紧之事。
他这句话有窥探帝踪的嫌疑,但这几日格外暴躁的帝君也让高总管身心俱疲,他叹了口气道:“洲主子嗣众多,你是不会懂的。”
西洲洲主秒懂啊。
他万万没想到,君上不肯见他居然是在忙着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