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78)
斯诺夫怜悯地说:“只要你诚心实意地信仰神,我相信神是能听到你的声音的。”
沈知瑜掏出手机,好像急着想和人联系。他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字,又垂下手,再次确认:“是真的可以做到?”
“我怎么会骗你呢?”斯诺夫莞尔,“我,休因,还有许多人,包括那群混蛋……”
他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可恶的道格拉斯公爵似乎也有着类似的力量。马特他们,也是在那件事之后,体能增强,变成alpha的。”
沈知瑜茫然地看着前方,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可以相信吗……”
“你的眼盲和性别都是已成的秩序的一部分。既然你所信仰的神遵循既定的秩序,他为什么要干涉你们的命运?”言知瑾淡淡反问。
沈知瑜的满腔火热一下被浇灭了。
他坐回沙发,喃喃自语:“也是。怎么说也不能病急乱投医。”
斯诺夫笑容消失,面上浮现一层不耐烦。
他说:“因为我们是神忠实的信徒,神赏识我们,并认为我们可以传达祂的旨意。”
“不。”言知瑾摇头。
斯诺夫把自己的书重重地堆到他面前,翻开几页,指着上面的字说:“这是神用我的手写下的。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在神的引导下创作的。神留下宝贵的言语,而我则负责把它们串联成篇,把最重要的信息,藏在最隐蔽的位置。”
言知瑾随意扫了一眼文字,忽然瞳孔收缩,捂着太阳穴,蜷缩起双腿,痛苦地呻|吟。
斯诺夫愣愣地看着他。
“别看了。”言虺“啪”地一声合上书,脸cutexx色阴沉地把书扔进垃圾桶,俯身将他抱入怀里。
言知瑾断断续续地说:“再让我看一眼。”
他还没有看清书上写的是什么,就觉得那些文字,像之前的印记一样,从平面的符号,变成立体的发光线条,如飞刀一样,冲向他的双眼。
同时,好像压抑在脑海最深处的巨物,正因此苏醒,在平静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言虺圈紧手臂,不让他轻易挣脱,冷冽的语气不容任何拒绝:“不行。”
言知瑾抓紧他的肩膀,向后掰折,他好像突然迸发出超出平常百倍的力气,险些将言虺的关节掰断。
言虺也毫不相让。
“现在不行。以后再看。”言虺满脸怒容,“我差点把这里忘了。早知道就不该现在让你来。”
那只巨兽从巨浪中浮出水面,却久久因为缺乏氧气,重新沉入海底。
言知瑾捂着太阳穴,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
言虺也松开对他的限制,半蹲在他面前,像只乖顺的小宠物蛇,仰着头,担忧地问:“好点了吗?”
言知瑾等耳鸣和眼冒火花的症状消失,才说:“没事了。”
他环视四周,有些自责地说:“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最近旅程太赶,没休息好。”
“我就说两个星期的时间太少了,可是实验室那边又腾出不出太多时间……要不,晚上你早点休息吧。”沈知瑜忧心忡忡地说。
言知瑾点头。
他看见斯诺夫蹲在垃圾桶旁,小心地捡起书本,心里过意不去,歉意地说:“抱歉,我不是想质疑你的信仰,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背离自己的原则。书有哪里损坏吗?我可以尽量”
“没关系。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的祭坛看看,近距离地接触神的力量,你们才会真正意识到神的伟大,”斯诺夫直勾勾地盯着言知瑾,“当然,我们和那群野蛮的家伙不一样,我们不会用肮脏的血肉做祭品。我们献祭给神的,一定是最纯洁、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
晚上是旅店厨子专门准备的菜。
精致,而且清淡,简直不像A国菜。
言知瑾没什么意见。他本来就口味淡,对食物也没什么要求,唯一的遗憾是这里远离河流,吃不到鱼。沈知瑜和章朔等重口味的肉食动物就惨了,这菜看着精巧,就是……吃着嘴里没味。
沈知瑜不停地深呼吸。
尤其是,当烤肉的香气,正源源不断地从窗户缝里飘进来时。
旁边的露天烧烤正吃得火热,喝酒的人的欢笑声隔着窗子都拦不住,啤酒的香气,和脂肪被炭烤的香味,馋得人口水都快下来了。
沈知瑜愁眉苦脸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菜。
要不然,他一会偷偷去旁边买点烤肉?
“怎么,不合口味吗?”斯诺夫问。
“嗯……”沈知瑜正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窗子突然被人敲了敲。
斯诺夫皱起眉,厌恶地说:“别理他。”
敲窗户的人似乎也料到,屋里的人不会理自己,只等了几秒,就自作主张地用蛮力推开窗子。
窗锁被震落在地,两扇窗子在风里哐哐作响。
斯诺夫倏地站起来,对窗外的人怒目而视:“又是你?”
红色头发的年轻alpha斜倚在窗口,摇晃着手里的烤肉,漫不经心地说:“要一起吗?”
第63章
斯诺夫惊声尖叫:“我的窗子!这是第几个了?”
听得出来, 他已经损失过好几扇完整健康的窗户了。
马特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言知瑾等人露出一个炫目的笑容:“一起吃烤肉吗?”
沈知瑜和胡蓬齐刷刷地吞咽口水。
但介于斯诺夫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们没好意思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
斯诺夫尖锐地说:“谁知道他们烤得是什么肉, 卫不卫生。”
马特直接侧身, 把烤肉架子和上面滋滋冒油的烤全猪露出来,努努嘴:“野猪。”
野猪的身上刷了一层蜜汁, 一看就嚼劲十足的劲瘦猪肉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在旁边, 还有一只他们熟悉的、沾着血迹的麻袋。
原来之前他袋子里背的, 是一只杀好的野猪。
沈知瑜和胡蓬抹抹嘴角,防止口水流下来。
斯诺夫脸色难看:“直接将完整的猎物架上烤炉, 真是野蛮的吃法。”
马特不以为意,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问言知瑾:“要来试试吗?”
言知瑾这才确定, 他刚刚确实在看自己。
他在桌子底下按住言虺的手, 不动声色地说:“不了, 我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不过我的朋友可能会有兴趣。”
马特遗憾地摊摊手, 又探出身子,从同伴那边取了杯酒, 嗅嗅酒香,摇晃着杯中清澈的液体,问:“那喝一杯吗?”
斯诺夫脸色阴沉,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对我的客人做什么?”
“交个朋友。你激动什么?”
“你是想交朋友?你会交朋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客。”
马特哈哈大笑, 针锋相对地说:“当然因为某些人不是客啊。”
“那是谁死皮赖脸地要把酒馆开在旁边不走, 不会真以为这样就有机会见到休因吧?”
马特脸色阴沉下来,淡淡说:“如果不是因为休因, 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我绝不会把休因交给你!”
两个人忽然之间, 从普通的拌嘴, 变成剑拔弩张的对峙。
马特摇动着手中的酒杯,将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斯诺夫愤愤不平地碎碎念,尖刻地数落马特的大小罪行。
在座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好像连烤肉的香气,都变得寡淡无味。
“叮”。
言知瑾优雅地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仿佛完全没有受到紧张气氛的影响,平静地说:“我吃好了,先上去休息。”
说完,他没等其他人的答复,就径直带着言虺上楼。
原本紧绷的氛围像是被一根针戳破,两边的人都提不起性质。马特和斯诺夫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最开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