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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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荷的事彻底告一段落。
据警方通报,犯案者是流窜到周围的杀人犯,想要趁着研究所停电进来偷电东西。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偷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里面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不巧,他撞见了夏舒荷,因为怕夏舒荷大声呼救,它痛下杀手。
本来就是杀人犯,他对杀个人,没什么心理负担。
之后他就再次逃亡。
这个结局,不太让人惊讶。那个女人的实力足以和言虺相比,隐瞒一个人的死亡,轻而易举。
这个犯人本来就已经是死刑犯了,这个罪名安在他身上,也不会对他的刑罚有任何改变。
周晗光虽然狠心推了夏舒荷,但那个女人已经报复在他身上了,非要他承担杀人的罪名,也确实过了一点。自从案件发生,他已经请了很久的病假了。
警察也没发现他的研究有什么问题。言知瑾当初抢在警察前去他家,就是怕他手里有研究所的药物,这些东西如果被警察收走,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麻烦。
万幸,周晗光还没有拿到那些实验材料。
对外人来说,夏舒荷已经不幸遇难。学生们自发为她进行默哀。她的父母,也因为接受不了她的过世,来学校拉了横幅。
好消息是,言知瑾其实知道夏舒荷的去处。
章朔给他发过几张附近小城市一个度假村的照片,里面无意中拍到了夏舒荷的身影。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整个人很单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让言知瑾在意的是,在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
易犹岚。
易犹岚才是章朔照片的主角,他毫不吝啬地赞美这个女人的美貌和气质。
“野性而美艳,从容而慵懒,充满着神秘的诱|惑力,就像是丛林里的巨蟒。”这就是章朔对她的评价。
言知瑾再次见到易犹岚,就是夏舒荷的葬礼了。
夏舒荷的家属决定就地火葬,一切从简,葬礼就在这座城市办了。
言知瑾和言虺作为学校代表出席。
葬礼上,言虺借口有事,离开了一阵,他自己站在墓园里,恍惚听到了呼救。
不是来自周围的,而是来源于几十公里外的那座小城的,章朔的呼救。
他精神一凛,准备找言虺商量。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奇怪的谈话声。
他很清楚,这些话用的并不是他所熟知的语言,但他能清晰地听懂,这些话的意思。
言虺说:“我不是想让他苏醒,我是想让他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言知瑾按按胸口, 向着声音的来源找去。
离得越近,声音也越是清晰。
可能没有想到有人会听到,言虺和谈话的另一个人没有做任何防备。
一个女声问:“有什么区别呢?祂还是祂。”
言虺的声音带着笑意:“不, 正因为这样, 祂就不完全是原来的祂了。”
“嗯……”女声沉吟片刻,说, “你是说, 虽然能够恢复往日的光辉, 但你还是想让祂保持着作为‘言知瑾’这个人的一些特征。换句话说,你希望祂以‘言知瑾’这个身份重生。”
“言知瑾”三个字很轻, 搀在一大段话里,就像一个转瞬即逝的语气词,言知瑾的听觉神经仍旧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三个字。
他停下脚步, 集中精神, 唯恐错过任何一段有用的信息。
心跳不由得快了许多, 血液加速流动, 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顶点。
“是的,”言虺平静地说, “祂仍旧是庞大宇宙的构造者,但同时,祂是爱我的。我会陪伴祂去继续祂的研究, 祂也会成为我的爱人。”
“这听起来像是重新制造了一个人体, 把爱人的灵魂灌进去。哦对了~你们以前不算是爱人。”
“不, ”言虺斩钉截铁地说,“TA还是TA。”
“那你到底是喜欢作为神的祂, 还是作为人的他?”
“有什么区别吗?都是TA。”
每个字都在言知瑾脑海里放大, 像是巨大的礁石, 沉落大海,将他也卷入寒冷黑暗的海底。
虽然言虺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用“TA”来做指代,但他一下子就坚定地知道,那个“TA”,指的是那位神。
是那块石板的主人,斯诺夫和方眠笃信的神明,时间与空间构建的规则,万事万物所遵循的规律。
是言虺求而不得的高空明月。
言知瑾机械地牵动着嘴角的肌肉。
他捂着腹部蹲下,皱起眉,蜷缩在墙边。
胃部翻江倒海,好像要把胃酸都返到嘴里,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食物的酸味。
其他的感官同时封闭,只有言虺的话在脑海里重现。
女声问:那你到底是喜欢作为神的祂,还是作为人的他?
言虺毫不犹豫地说: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祂。
都是祂。
对于言虺来说,一定只有这个答案。那是他千万年来苦苦纠缠、宁愿被厌恶也要执着的存在。
言虺曾经说过:如果死亡能让你永远记住我,那么我会欣然赴死。我宁肯让你憎恨我、厌弃我,也不愿意让你忽视我。
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而言知瑾,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和白月光拥有相似特征的完美的躯壳。就和斯诺夫和爱德华曾经举行过的祭祀仪式一样,言虺也希望那位神能够通过他的身体复活,不同的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言虺希望言知瑾对他的感情能保留在那位神的身上。
这样就完美了。一名爱他的完美爱人。
言虺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
他只知道,他长久以来的噩梦,成真了。
言虺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保证,和那位神已经再也没有牵扯了。
言虺也曾欢喜地对他说,他是抚慰病痛的良药。
言虺真挚而热烈地凝视着他,欣喜而珍视地用尾巴圈住他,亲吻他的双唇。
但是谁知道,他说那些话、做那些事的时候,想的是谁呢。
他之前猜测的所有,都是事实。
人类怎么可能敌得过神明,无论是在拯救世界,还是在被爱这件事上。
“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对他可不一定哦。”易犹岚慵懒地撩撩脸旁的卷发,慢慢悠悠地说,“他可能会想,你是喜欢原来的祂,还是喜欢现在的他。”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言虺不明所以地说,“难道你失去了记忆,就不是你了吗?”
“有可能哦,”易犹岚点点嘴唇,掸掸西装的衣领,说,“穿黑色西装的我,和穿红色晚礼服的我,是同一个我吗?”
言虺:“当然是。”
“可是有的人只喜欢我穿黑色西装,有的人只喜欢我穿红色晚礼服,如果我穿另一套,他们眼里就会出现很浓的失望,觉得我没有吸引力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不觉得祂有什么变化,”言虺的表情柔和下来,“不,应该还是有的,从前的祂不会对我这么耐心。但这不是重点,我所爱的部分,从来都没有改变。”
易犹岚扬眉。
“对我来说,他只是遗忘了我们之间不愉快的回忆,又暂时受了伤,不像以前那么强大,他仍然公正、温柔、专注而坚定。假如我也失去记忆,遇到现在的他,仍旧会爱上他。这些和他的强弱、身份无关,也和他是否爱我无关。如果不是他想继续自己的研究,必须借助原本的力量,我宁愿他想不起以前。”
“嗯……听起来挺好的,”易犹岚促狭地问,“这些事你跟他商量过吗?”
言虺沉默了一段时间,说:“他会愿意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强烈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
易犹岚眉尖轻挑,明显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
“我愿意什么?”言知瑾问。
他的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用细细的银针组成的细微而尖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