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138)
言知瑾揪住他的衣服,悄悄把头往他肩膀上靠,轻声说:“但我很奇怪,夏舒荷梦里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看起来在恐吓夏舒荷,却没有真的伤到她的身体,就像是……在故意捉弄她一样,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开心。”
这个动作明显让言虺很满意,他回答问题时,语气也轻快了很多:“谁知道。我不懂她在想什么。她跟我说,她喜欢她,叫我别多管闲事。”
言知瑾沉默几秒,说:“这个喜欢的方式,好像不太适合。”
“反正我不这么做,”言虺顺手捏捏他的脸,“我肯定不会让你做噩梦。”
言知瑾微笑着看他,幽黑的眼底,泛起昏暗的浪潮。他用梦呓般的语调说:“可我确实曾经做过噩梦。”
言虺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噩梦?要我帮你吗?”
“一些……已经不用在乎的噩梦。”言知瑾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吧。”
***
第二天言知瑾一起床,就接到易犹岚的电话。
慵懒而有磁性的女声从听筒传出:“一名omega女性的尸体被发现在你所任职的研究所,根据证件确认,是你学校的学生。好吧,我不绕弯子了。夏舒荷死了,在你的研究所里,就在半个小时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并不是死,而是(不能剧透的东西)。
第119章
言知瑾挂掉易犹岚的电话, 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言虺轻轻按住他的肩,说:“别担……”
“你不是说不会出事吗?”言知瑾倏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他, 刻意压低放缓的嗓音里隐隐翻滚着怒意, “你昨天向我保证了什么。”
“她确实没死,”言虺的手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从他肩膀弹开, 焦急而慌乱地在空中做出几个安抚性的手势, “我感觉不到她遭遇了生命危险。”
“那尸体是怎么回事?”言知瑾扬起手机,一字一顿地问, “那么多人一起见证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她跟我说不会出事,叫我不要管……”言虺的手飞快地变换着手势,却好像根本没办法达成完美的解释, 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
他低声说:“我不知道。”
“她跟你说, 不要管。”言知瑾迅速而利落地洗漱收拾, “所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而你没有告诉我。”
言虺绷紧双唇,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我不想打扰你休息。”
“那现在呢?”言知瑾问,“现在不算打扰我吗?”
言虺沉默不语。
“她对你说, 她喜欢夏舒荷。结果是夏舒荷连续几个星期的噩梦。”言知瑾一件事一件事数过来,“她还对你说,她不会让夏舒荷受伤, 结果是躺在研究所的尸体。”
“看来尊贵的神与人类对词语的理解并不相捅。”
言知瑾冷冷地说:“我不相信你们口中的‘喜爱’和‘保护’。”
言虺面部肌肉微微痉挛。他抓住言知瑾的手臂, 急促地说:“我马上去找她, 把夏舒荷带回来。你等一等,我保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他说到后面, 近乎是在哀求:“你别把我和她归成一类, 我和她不一样。”
“不需要。”言知瑾解开他的手指, 抽出自己的手臂,“这是她的命运,如果没有你,她可能早就遇难了。是我私自把你扯进来,她的命,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义务去保全她,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他有礼有节而疏冷地说:“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
他整理好衣服褶皱,打开房门:“但是我现在要先去警局接受调查,恕不奉陪。”
他一出门,肩膀就被人按住,差点把他按得仰面倒下去。他面露不悦,刚想挥开言虺的手,言虺就一个响指,把他送到警察局,嗓音低沉:“我送你。”
言知瑾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什么,就被易犹岚带到问话的房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言虺的身影被墙壁遮住了一半,头也低着,看不清神色,就像一团没有固定形态的浓浓的黑雾,阴郁而孤寂的感觉快要化成水珠低落下来。
易犹岚还是那副慵懒而淡定的样子,仿佛什么惊天动地的案子,都不会引起她的慌乱。
她先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我们知道,你大概率没有嫌疑。”
言知瑾摇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犹岚看看时间,说:“凌晨4:06,我们接到研究所员工报案,发现死者出现在研究所走廊里,状况危急。4:21,我们到达案发现场,此时死者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
言知瑾声音艰涩:“死因……是什么?”
“头部遭受重击,可能是被重物击打头部。她身上还有其他淤青,应该是和歹徒搏斗的痕迹。”易犹岚说,“报案人说,她睡觉的时候,被巨大响动惊醒,赶到案发现场时,看到倒地不醒的受害者,和一个仓皇逃窜的人影。可惜因为天色太暗,她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貌。”
她拿出一张研究所平面地图,点着其中一个位置说:“死者当时就倒在这里。”
言知瑾心跳停了一拍。
她指的地方,就是存放言虺的毒液,以及相关研究数据的房间。因为这项研究很特殊,所有研究资料都单独存放。
“那房间里的东西……”
“这你放心,房间内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嫌疑人这点还挺良心的,虽然墙都给刮掉一大层灰,硬是没让柜子有一点损坏。”易犹岚单手托腮,“我们可以认为,嫌疑人很珍惜这些研究资料。报案人也向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嫌疑人可能意图盗窃这些资料,被因为噩梦惊醒的受害人发现,于是两人开始扭打,在这个过程中,受害人不幸身亡。”
“是为了……保护柜子里的资料……”言知瑾断断续续地问。
“里面的东西应该上了锁,普通人无法打开,而且有很可靠的安保系统,一旦有人想暴力开柜,一定会马上遭受电击,对吧?可惜受害人不知道。”易犹岚咬咬下唇,“不,只要嫌疑人发现了她,她就难逃一劫了。”
言知瑾低垂着头,问:“没有抢救的机会吗?”
“很遗憾……嫌疑人下手实在太重了,”易犹岚说,“可能他也怕受害人看见了他的样貌,所以下了死手吧。即使报案人用最快速度叫了救护车,我们仍旧未能救回她。人类的身体,实在太脆弱了。”
言知瑾“嗯”了一声。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易犹岚伸出右手,抬起他的脸,笑眯眯地说,“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发生了,我们只能往前看。”
言知瑾双目迷茫,没有焦距,恍恍惚惚地看着她。
他并没有流泪,也没有显现出任何悲伤的神色,但他就是像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他轻轻点头,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和易犹岚告别。
他走出讯问室的时候,言虺已经不在了。往常他一定会守在门口。这次,大概是去找那个宣称喜欢夏舒荷的女人去了吧。
他自己打车,去学校,像个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又呆滞木讷。
研究所内众人身边的气压也很低。因为发生了命案,正常的工作无法进行,大家少见地聚在学院的办公楼里。
何葭云在低声哭泣。她就是报案人,深夜被打斗的声响惊醒,到现场时,只看到夏舒荷还温热的尸体。
“如果我……我睡得没有那么死就好了。”她哽咽道,“明明信誓旦旦地说陪她度过夜晚,却自己睡得那么沉。她一定又被噩梦惊醒了……而我却不知道……”
方眠在一旁安慰:“这也不是你的过错,是凶手的错。哪有人能一晚上不合眼?小夏一定也是不想打扰你,才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