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 下(29)
夜叉面具下,深紫色的嘴唇完全咬破了的顾东来一脸是血就歇斯底里地朝着对方怒吼了一声,但那被这个人一道道像个变态一样捆住了的双臂抬不起来,也杀不了人。
他心下杀意四浮的和这个疯子对视了一眼,实在摸不清楚这个根本就是脑子有病的佛门太子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真要这次彻底斩了他这个魔头才会像现在这样羞辱他。
可接着,作为被捆起来失去逃跑机会的囚犯,内心已经快疯了的长发魔头本人却在这时,被对方一把打横抱起,重新放回了一开始摩托车的后座上。
这个像对待弱者的公主抱,对于某魔头来说,再度严重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脑回路通外太空的太子本人依旧没有注意到这种直男/根本不可能了解的细节。
接着,这个行为已经接近于要把魔头抢回去不知道干什么奇怪事的‘变态’太子才一手扶着他的后背,让长发魔头靠着自己。
又用一手用手上剩余的麻绳像要制造出一个连体婴一样,一圈又一圈用绳子将二人打的鲜血汗水直流的腰背胸膛彻底用一个死结捆在了一起。
并令顾东来伤痕累累,双眼愕然惊疑瞪着他的脸死死贴着自己的肩膀,并确定二人这下死也不能再分开后,才冷淡无比地又一次对着自己的敌人‘语出惊人’道,
“去开房,满意了没。再跑,或者从后面暗算我,现在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你想死,尽管试试看。”
说着,某‘变态’太子还保持冷漠脸和自己身体的另一半‘连体婴’交代他们的今晚行程。
顾东来:“……”
可后面那句还好,就是这前一句话。
把本来还好端端的,一听到‘开房’两个字就突然莫名其妙失控了的魔头给逼‘疯’了。
不顾两个人还被这人用同一根绳子强行捆在这一条即将沉没的破船,就冷不丁恶狠狠拿自己带着面具的额头一下撞上这个疯子的后脑勺,又像杀人般扑上来,一口下去咬住他白皙的脖颈一发狂大吼道,
“你这个变态狂!!你给我去死!!我……杀了……你!”
“你简直——方定海……你给我马上立刻……去死!!!我现在就在这里咬死你!!”
……
发狂孔雀和变态太子再度爆发内部矛盾的‘同归于尽’‘一起手牵手奔赴火葬场’之路。
到底在当夜,以被封住嘴的某人一路磕磕绊绊中被太子本人以单手扛在肩头,二人真的随便找了个酒店一起开房的方式非暴力不合作方式解决了。
在正常人,比如这间豪华奢侈的酒店顶层的客房服务看来,这两个气氛恐怖无比的人一路从电梯上来的时候气氛是很诡异了。
因为二人不仅没开口说话。像是喝醉了一样,一头长头发上盖着件衣服倒在这个一身高岭之花气质的帅哥身上的一双手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捆着。
但毕竟,这世上玩什么的都有。这是人家的私人爱好,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理所应当,当一路戴着摩托头盔也不摘下,但后脖颈上有一个血红色牙印的燃灯太子像扛一个活死人般,在龙江市开了个一个最顶级豪华的酒店顶层套房。
接着,他又把人往眼前这一张紫色缎面丝绸床单豪华大床上一扔时,两个人这边才一解除对不能干扰人间秩序的禁制,吸取经验教训的他已经布了阵法,让顾东来这下彻底逃不掉了。
“——!!”
“你如果没有狂犬病,你也应该有禽流感。”
“放开手脚和你的牙,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他这一手布下禁制所说的话十足冰冷。
毕竟,太子本人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相处,早在前大雷音寺,就从来没人会质疑他。所以那个被封住嘴,夜叉面具下脸都看不见的长发魔头只能双手双脚摊开。
他现在浑身上下还带着伤,只能表情不明,但胸膛剧烈而残暴地起伏间,一下倒在了这气氛旖旎诡异的深紫色大床上。
两个人隔着暧昧古怪的头顶吊灯对视间,那个魔头一下从破损的衣衫之后露出的鲜花纹身,肌肉线条漂亮而具有爆发力,那因为侧躺而交叠着修长的腿,被衣服而窄而力量感十足的腰都有着对于常人难以言说的诱惑。
可惜,世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吞佛孔雀丑陋不堪,而且所面对常人的各种法相很多,堪称计谋多端。
为了逃避他人的追杀,他的法身法相就如同先前故意变成了一个女人,在众人跳的那个‘虚假’的佛舞一样,都是他亲手编造出来的一个个虚幻谎言,所以可想而知,他真实的那一张在面具下的面容是怎么样。
而本来就不关心他这张夜叉面具下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关于个人因果一说,从来无解,或许事情走到这一步,要设法解开眼前这麻烦使他恢复一切,只能先抓住这个麻烦。
至少不能让这个能令他第一次感知到在这么倒霉的情形下都足以拥有和他比肩实力的人,或者说将来一定在佛法之上有更高成就的可怜麻烦,就这么落到这两边欲杀他而后快的人手中。
不过看对方刚才那个无差别杀人作恶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好好带人走。所以对这种不听人话的人,直接一剑对着这重伤的身体捅晕了带走就是他的办法。
反正这个人也是男人。是男人痛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也是这心想着,站在床边的人终于是今晚第一次单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那一霎那,光洒在他脸上,他身上那种天生佛人之姿的燃灯光明再度照亮了房间内。
等将自己那张只会一眼令常人看到自惭形秽的脸露了出来,又在带着手套抓住长发魔头的手脚分别拷上再度变出来的手铐和铁链后,面对着二人不得不面对的共同处境后,活了几世第一次被人这么咬的他才冷淡脸顶着自己后颈上的一排牙印,垂眸望着他开口道,
“手铐和铁链的钥匙在我这里,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了,除了接下来你自己给自己上药,你自己让自己吃饭喝水,还有我要带你出去,我不会再打开它,在此期间,你只能在这张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我今晚已经断了树王一条手臂,他要修养十五天才敢恢复好找过来,我也分别打了那两个躲在暗处的欲界的人,他们至少要十天才能恢复好敢找过来。”
“直到我从你身上确定完我要确定的事,你才可以从这里走,因为在此期间,你的命是我的,在这之后,你的命才是任何人的。”
“……”
“成败输赢,欲界的魔菩萨应该不至于像孩子一样软弱到需要被人抱着,才能摇晃着自己学着站起来。”
“自己站起来,不要再想着有任何人来拯救你,然后你再想好心中的一切开口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和我打接下来这个赌。”
“如果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不配自居一个三千佛法世界不可击败的强者了。”
这话,可真是一分过往情义都不讲了。
说忘就忘,完全自我。他要从顾东来身上具体‘确定’一件什么事。又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把他带来这儿。这个人根本不是在问顾东来的意见,自然不想说明白。
而他到最后甚至于没有给顾东来一个交代。可伴随着这一番话音落下,亲耳听到这人这番就如同一个瞎子般,根本看不见他人疾苦的话,床上那个人在深刻认识到个人处境后终于是‘安静’了。
那块丑陋无比,却至少能掩饰一个人真实情绪夜叉面具后,长发魔头像是死了般闭上眼睛,又躺着不动了。
那锁在他手脚上无比沉甸甸,暗示他罪孽罪行的手铐和铁链锁着对于他而言早已经应该习以为常。可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一次竟然会落到这个人身上,又再度被这样锁着,这种感觉,还是和过往有着明显天差地别的。
然而,此情此景,斩断过往恩怨,再相遇也只是陷入了双双拉锯冷漠中的两个‘陌生人’确实也不想和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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