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古代耽美>

督主有病(111)

作者:杨溯 时间:2019-10-10 10:48 标签:竹马竹马 武侠

  沈问行听了大汗淋漓,沈玦自己也是个桀骜骄矜的性子,小皇帝见天的往他炮口上撞,沈问行还真信他能把舆服糊皇帝脸上。沈问行陪着笑连声道:“干爹息怒,息怒!儿子这就想法子让陛下起床!”
  说着忙转身要走,沈玦忽然道:“慢着!眼下离大典还有一个时辰,去把内阁那帮狗官叫进宫来,就说陛下不欲出见,让他们想想法子。哼,我不得安生,他们也甭想睡个好觉!”
  沈问行喜笑颜开,道:“还是干爹英明!”便扭身匆匆去了。
  沈玦顿了顿,对司徒谨道:“着人,将兴庆帮老大绑上京,送到诏狱去。诏狱刑罚那么多,不怕他不开口。咱家倒要看看,他们夹带的到底是什么宝贝玩意儿,宁可毁了也不能让东厂知晓。”
  司徒谨却踯躅着沉吟:“若是惹得漕户暴动,恐怕言官那边要拿来大做文章,督主如今谨言慎行……”
  沈玦冷笑,“咱家请他来喝茶,不要钱也不要命,这帮宵小胆敢暴动,便按乱党论处!传令下去,伺候兴庆帮老大,务必用不伤皮肉只伤内里的法子,看他是嘴够铁,还是咱家的笞杖够硬!”
  司徒谨应了声是,又道:“先头派去伽蓝山寺的番役回来了,夏侯潋烧剩下的案牍都入了库,他家的家什也搬下来了,只是他前头说的迦楼罗遗书我们并未寻见,但见到不少被老鼠咬剩的书册,恐怕遗书已经被咬完了。”
  “那便罢了,案牍你们整一整,我得了空去看。夏侯潋还睡着,你过一会儿再去叫他,让他过去瞧瞧。”沈玦走了两步,想起昨天晚上。夏侯潋在他边上的时候总是没有防备,睡得死猪似的,怎么拨弄都不会醒。他悄悄把人搂进怀里,暗暗过了几把手瘾,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血脉贲张。
  早上他要早起,怕吵醒夏侯潋,寅正三刻的时候换了间屋子。现在内阁那边哄好小皇帝还要些时候,他倒不那么急赶过去了。他逐渐心痒起来,想着要不要再回去看看夏侯潋。掂量了一会儿还是作罢,免得腻在那拔不开身误了时辰。
  司徒谨兀自去了,沈玦慢悠悠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天渐渐亮了,碧瓦飞甍在晨光中现出清晰的轮廓,底下是皑皑雪地,衬着绵延红墙,映照出一个清明的世界。他心里忽然开朗起来,大年初一,一切都重新开始,仿佛一切都有了希望。没关系的,他想,只要夏侯潋在他身边,无论是朝臣还是伽蓝,他都会有办法应对。
  走出一截子路,忽看见前面门墩子上坐了一个小姑娘。她穿着大红色的袄儿,素白色的马面裙,脖子上围了狐裘,手里抱着一个吊睛白额的老虎大风筝。她有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黑得过分,衬着雪白的脸蛋像一个巫蛊娃娃。
  沈玦皱起了眉,这姑娘他认得,她是朔北辽东来的临北侯,复姓百里,单名一个鸢。说来稀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娃,竟当上了一方君侯。大岐历史上虽也有女侯,还未及笄的女娃娃当上侯爷却是头一遭。这女娃儿的身世也是凄惨,几年前朔北闹天花,父母兄弟挨个染病驾鹤西去,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这临北侯的头衔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是去年年底到的京城。临北侯,听着是个侯爷,其实也就比普通老百姓好上那么一点儿。没什么权势,是个虚衔,京里随便拎出一个人都能压她一头,底下人看碟子下菜,自然就冷落了她。
  临北侯在京城里有个府邸,但已经荒废很久了,她宿在驿站,居然还被上京来大计的官员挤到下房去住。沈玦听闻了,奏明皇上,把她接进宫,也算没有慢待了。
  只是沈玦还没有和她面对面说过话,不知道这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因着小皇帝的缘故,他看见小孩儿就头疼,也不大爱搭理她。但毕竟人到跟前了,不好当没看见。沈玦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上前作了一个揖道:“大清早的,小君侯怎的独在此处?”
  百里鸢仰起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沈玦,道:“我出来放风筝,放着放着,就迷路了。”
  小孩儿就是招人烦,大清早的放什么风筝?沈玦心里厌恶,面上却不显露,躬身道:“臣送您回去?”
  “好啊。”女孩儿拎着风筝站起来,地上雪厚,她走着吃力,自然而然就牵上了沈玦的手,“我怕跌跤,厂臣牵我。”
  沈玦平常不喜欢旁人碰他,可这丫头已经牵上来了,他没法儿甩开,只好虚虚牵着。许是风地里待久了,女孩儿的手很冷,冰块儿似的。他的手也冷,两只冰冷的手牵在一块,彼此都感觉不到温度。
  她一个人出来放风筝,居然也没个宫女太监跟着。沈玦低头看她,她拖着大风筝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垂着脑袋不吭声,倒是个文静的姑娘,比小皇帝好。沈玦把身上的披风解开,披在她身上,又让人帮她拿风筝。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把风筝递出去,沈玦问她:“这风筝很重要么?”
  百里鸢点点头,细声细气地道:“是我哥哥扎给我玩儿的。”
  她那短命哥哥前几年就害天花死了,巴巴地把风筝从朔北带到京城,真是可怜。沈玦又问:“宫里人伺候得可还适意?殿下若有不合意的,尽管同臣说。”
  她没说话了,约莫是怕得罪人,伺候得不好也不敢说。那就换一批人伺候吧,不过是换一拨人,对沈玦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沈玦牵着她的手进了景阳门,宫女太监见了沈玦和百里鸢,纷纷围上来,跪在雪地里发抖。他们没看好百里鸢,大约是怕沈玦责罚,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连脸色都煞白。沈玦蹙着眉看了会儿,道:“不长心的东西,一会儿大典结束,都下去领杖责!”
  宫女太监们诺诺称是,仍是发抖。沈玦对百里鸢拱手,道:“臣退下了,殿下好生收拾,莫误了时辰。”
  百里鸢说好,抬手接过太监手里的风筝,那太监一不小心,袖子钩了下风筝的竹篾,拉扯出一个口子来。
  太监忙跪地叩首:“君侯恕罪!”
  百里鸢歪头看着他:“你把我哥哥送给我的风筝弄坏了。”
  沈玦道:“殿下莫慌,臣让绣坊的宫女来瞧瞧,这口子不大,应当能修好。”
  “厂臣,你会杀了他吗?”百里鸢仰头看沈玦,黝黑的眼睛里清澈如水。
  他的恶名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么?沈玦安抚她道:“自然不会,只略作小惩罢了。”
  “这样么,我还以为厂臣是个坏蛋,没想到原来厂臣是个好人呢。”百里鸢低下头道。沈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见过的人多了,这么不会说话的却还是头一回碰见。
  他忽然觉得不耐烦,正想告辞,百里鸢突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插进小太监的眼眶里。顿时鲜血横流,小太监哀嚎着趴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
  百里鸢皱着眉看他在地上乱滚,道:“咦,怎么还没死?”
  众人皆大惊失色,饶是沈玦也吃了一惊。他忽然知道景阳宫这帮人为什么发抖了。他们不是怕他,而是怕这个女孩儿。百里鸢还要再扎,沈玦让人拦住她,又命人将那太监抬了下去。血沿着雪地一路流,红衬着白,别样的刺目。
  百里鸢雪白的脸上溅上了几滴血,她用袖子擦了擦,抬起脸来问沈玦:“我伤了厂臣的人,厂臣会罚我么?”
  她白净得像一尊冰雕,看着漂亮,却少了几分人气儿,看着怪不舒服。沈玦按住心里浮起的异样感觉,道:“原本便是他弄坏了君侯的风筝在先,君侯就是打杀了他也无妨。只是今日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皇上有过旨意,阖宫不许见血。也罢,君侯毕竟也受了委屈,今日这事儿臣替君侯瞒住,过会儿便是大典了,还请君侯早些回去收拾东西。”
  “厂臣真是生了一张铁嘴,一番话说下来,竟成了我的错。”百里鸢神色漠然,把簪子扔在雪地里,背过身边走边道,“我听闻厂臣最近助内阁厉行变法,大刀阔斧削除冗官,连自己的东厂都不放过。年关一过,削藩的事宜也要提上日程,那些个和皇家隔了好几重的旁支,统统都要贬为庶人,不知我这个异姓侯可在其中?”
  “君侯的爵位是祖上跟着太祖爷打天下传下来的,君侯又是百里家的嫡亲嫡支,当然不在削藩之列。”
  “这样啊。”百里鸢顿了脚步,低着头在雪地上蹭着脚尖,“厂臣现在要去哪呢?”
  “臣还要去唤陛下起床。”
  “为什么要去呢?让他睡着不好么?”百里鸢道,“他睡着,天下的权柄就全都在你的手里。”
  沈玦微微眯起了眼。
  他忽然掂量不住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的女娃娃了。她似乎是个饱受欺凌的文弱女孩儿,又似乎是个草菅人命的富家小姐。她似乎怕他削藩,又似乎不怕。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这种把握不住对手的感觉的很不好。沈玦摸了摸腕上的碧玺珠子,道:“君侯虽还是稚龄,却也当慎言。臣还有事,不奉陪了。”
  “我以为厂臣是个恶鬼,没想到是一尊菩萨。”百里鸢又道,“大忠似奸,也难逃覆灭啊,厂臣。”
  “不干你事,君侯还是照顾好自个儿吧。”沈玦淡声道,负着手走上了夹道。
  百里鸢望着沈玦渐行渐远的背影,淡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浮起一个险恶的笑容。那笑容万分狰狞,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恶鬼娃娃。
  她低声道:“那么,我便恭祝厂公千古传唱,万世流芳。”


第88章 阎罗索命
  几十人的东厂番役在狭窄街巷中急速奔行,像一道黑色的利箭,街上的人马纷纷退避,露出张皇的神色。夏侯潋也在当中,他的腰间挎了雁翎刀,臂上绑了手弩,左边大腿上还放了一柄火铳。没有人说话,只有男人们沉闷的呼吸和脚步声,肃穆地像一个军队。
  胡同里巷纵横交错,像一个繁密的蛛网。然而番役们目不斜视,每一个转弯都没有犹豫,似乎对京师的布局了如指掌。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坐落在德胜门大街上的一座牙行。无须司徒谨发出号令,番役们有条不紊地在牙行周边的胡同中散开,如同黑色的潮水在四面八方无声地奔散,最后消弭于无形。
  夏侯潋跟在司徒谨后面,两个人背靠着墙蹲在一个胡同里,胡同口出去就是牙行的大门。牙行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中转货物的地方,但这是一个私牙,老板没有官府发的官贴,里面的货物都是没有交过税课的私货。按照往日的经验,大多是一些酒啊烟土什么的。老板给官衙的人上供点儿银子,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只是今日不同,兴庆帮的老大供出来说他们从运来的东西都卖给了这家牙行的老板,预备在京师脱手。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督主有病

嫁魔

上一篇:他会不会去跳江?

下一篇:承君情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