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ABO](18)
“今天的事,不准再有下次。”
叶元深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便又道:“若是想做什么,便同我讲,我不会干预你的。”
“但你不能擅作主张。”
“我会担心。”
方闻卿轻哼一声,将燥红的脸埋进叶元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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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玉被抓后没几日便将一切都招了。
那人本先找到了梦玉,称若是她肯协助刺杀方闻卿,便许她荣华富贵,梦玉年纪小,从小受他人辱骂,每天都梦想着可以摆脱奴籍身份,那人给出的条件诱惑了她,但她却没有勇气去做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定是不得好死。
梦玉想了好多天,想到自己直挠心肝,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然后瞄上了自己的亲姐姐。
她称自己受人威胁,若是不做便会杀了她,梦舞信以为真,便真的豁出一切去帮梦玉。
第四十九章
梦玉的东西不多,全部收拾好也只有小小一个包裹,踌躇地站在叶府门口不肯离去。
意图参与谋杀方闻卿,该是斩首,但方闻卿念在她也曾在身边悉心照顾,又是受人蛊惑,心智不坚,再加上如今幕后主使还未找出,只将她逐出叶府,并未将此事声扬。
故而只有淮阳王府、叶府和宋家的二位公子知晓此事。
“夫人,已经送走了。”
方闻卿好生休养了几日,气色也恢复得不错,身后站着谢筠,正躬着身说话。
方闻卿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方闻卿身边的两位贴身侍女,要么惨死要么被逐出府,如今身边也仅有谢筠一人,诸事多有不宜,叶元深便打算过些日子为方闻卿再挑选两名侍女。
后日便是长旌公主和亲的日子,方闻卿前些日子订的一对比翼鸟早便送到了叶府,只是当时方闻卿正在淮阳王府养伤,叶元深便吩咐下人们好生保管,待方闻卿回来了再亲自查看。
叶府为方闻筱二人准备的礼品摆了小半个院子,成亲那日便会派人送到方闻筱在宫外的院子里去。
前些日子明皇后派人传信来叶府,希望方闻卿有时间可以进宫一趟,叶元深强行拖了几日,今日才肯放方闻卿出门。
马车外站了七八名身材健壮的乾离,见方闻卿出来,皆是躬身行礼,叶元深出门办公事,盛阮便陪同谢筠跟在方闻卿身边,待将青年送上马车后,便轻抽马儿,缓缓向皇宫而去。
明皇后最近为了方闻筱的婚事头疼不已,两个人闹不和差点便闹到了崇义帝那里去,还是明皇后极力劝着,这才拦住了方闻筱。
后日便是婚期,方闻筱却一点都不肯配合,前去劝方闻筱试婚衣和饰品的侍女全都被一股脑的赶了出来。
就连琰然去见她都不肯,惹得琰然每天都将眼睛哭得红红的,明皇后在一旁看得是心疼不已。
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方闻筱如此抗拒,明皇后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这才将方闻卿召进了宫。
方闻卿坐着去往公主殿的步辇,头脑有些混沌。
什么时候他成了感情专家?
但好在方闻筱还算信任方闻卿,见他来了,脸色都好了不少。
路过庭院的时候,方闻卿看见琰然坐在梅树下的石凳上,眼睛有些红,表情很是寡淡。
看到方闻卿也没做什么表示,方闻卿略微点了点头,便快步朝主殿而去。
方闻卿一走,琰然便冷冷地开口,“方闻筱,喜欢这个坤洚?”
一旁的侍女被琰然的话惊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唇,“公主殿下,您慎言啊!”
琰然哼笑了一下,甩了甩衣摆,捻起一块糕点,“姐弟乱伦而已,用得着这么惊讶?”
“啪——!”
只咬了一口的糕点滚落在地上,琰然偏着头,有些愣愣的。
“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临时起意进宫看望琰然的琰白把少女刚刚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气得青筋暴起,也没多想,巴掌就落到了琰然脸上。
“……皇兄?”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要为兄教你不成?”
琰然也是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不……皇兄,我,我……”
琰然一把扯住转身要走的琰白,“我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她不愿意见我,我真的好难受呜……明明当初是她自己要跟我成婚的,她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像陌生人一样对我!”
琰然越说脸上的表情越狰狞,好似方闻筱是一块肉,被她狠狠地咬在嘴里咀嚼。
琰白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刚想抽出自己的袖子,便见琰然两眼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
第五十章
琰然昏倒的事惊动了方闻卿二人,方闻卿还没来得及同方闻筱讲些什么,便见一名小婢女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殿下!殿下!长旌公主昏倒了!”
方闻筱虽被琰然伤透了心,但也不能放任不管,立刻便差人去叫了御医。
淡红色的床帷遮住少女紧紧皱着眉的脸颊,纤细的手臂伸在床帷外,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探着琰然的脉搏。
方闻筱坐在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琰白皱着眉站在窗口,房间内的气氛沉重,一时也无人开口。
老先生咳了一声,皱着眉头收回手,又躬着身到方闻筱面前行了一礼,犹豫着开口,“殿下,老夫有一问。”
方闻筱挑了挑眉,示意他起身说话,“什么问题?”
“长旌公主最近是否有情绪不受控的迹象,又或者是易爆易怒之相?”
方闻筱愣了一下,“她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异常?”
老先生叹了口气,“老夫刚发现长旌公主经脉紊乱,气血亏虚,应当是情绪波动较大所致,但一般人又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老夫怀疑是否是日常起居中有什么特殊的物件,会致人如此。”
“老夫想查看几番。”
方闻筱摆了摆手,“您请便。”
琰然的房间摆放了许多小物件,有些是从雁国带回来的,有些也是方闻筱和明皇后之前送的,老先生挨个查看了一番,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奇怪”,老先生拿起一只小小的水粉盒,打开后皱着眉又闻了闻。
“可有什么异样?”
“殿下,这水粉盒中本应是清淡的花香,但老夫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若不是仔细嗅闻,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
方闻筱接过那盒小小的水粉,红色的脂膏上有淡淡的凹陷,应该是最近才用了不久。
“老夫猜应当是一种名叫眠葬的西域奇毒,刚使用的时候仅会叫人情绪失控,但用得久了便会使人染上疯病。”
琰白脸色难看得很,“可有什么医治的办法?”
“只要不再接触,饮食清淡,切忌动怒,自然便会痊愈。”
“竟还会有如此奇毒,”方闻卿接过方闻筱手上的水粉盒闻了闻,异香刺激得他一阵头疼,“听闻西域有位有名的毒师,用毒杀人无形无踪,他制的毒更是千金难买,这眠葬莫不是他所制出?”
“是不是他不重要,”方闻筱将水粉盒交给一旁的侍女,“重要的是是谁将它送到琰然身边的。”
“去查。”
婢女躬身,接过水粉盒后便退了下去。
老先生也只开了几个调理用的方子,便拎着箱子离开了。
琰然昏睡得沉,三人呆在房间内相对无言。
琰白将琰然送进夏国皇室,本以为可以保护她安全,结果却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琰白想起那盒被掉了包的胭脂,脸色难看得吓人。
好一出声东击西!
知道他会发现胭脂有问题,便又做了另外的打算?
方闻筱以为琰白是在对她没能照看好琰然而愤怒,心下也有些愧疚。
若这几日的尖酸刻薄暴躁易怒不是她的本意,那她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婚事,怎么看待她的?
第五十一章
琰然出了这样的事,方闻筱也没有心情再同方闻卿交谈些什么,方闻卿只轻声交代了几句,也不知方闻筱肯不肯听,便带着琰白出了公主殿。
夏国三月还有些寒气,宫墙旁的梅树上凝着白霜,方闻卿拢了拢外袍,见琰白身上穿得甚少,不由感叹了一下,心里十分羡慕乾离的体质。
二人走了一程,琰白面色依旧阴沉的很,方闻卿也摸不清他的心思,思考了一会,开口,“五皇子殿下可是在烦恼何人所下黑手?”
琰白也不说话,只偏过头盯着他看。
“夏国最近有些不太平,五皇子殿下还是早些归国,免得那人对殿下下手。”
琰白挑了挑眉,“哦?何以见得?”
方闻卿站定,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回视琰白,“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方闻卿将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手上还缠着纱布,“就是当时受的伤。”
也许是方闻卿曾偶然撞见那位雁国的童大人在密谋些什么,他总觉得他经历的刺杀,琰然身边带毒的水粉,都跟雁国一行人脱不了关系。
即是雁国的人,为何会对琰然下手?
因此方闻卿故意以此来试探琰白。
琰白看到方闻卿手上的伤后面色更沉,手指握得咔咔作响,“你可曾看清那人的模样?”
方闻卿只记得那人锐利的眼神,充满杀气的时候十分慑人,“不曾看清。”
琰白的表情让方闻卿不得不怀疑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时也沉默下来。
“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曾买了一盒上等的胭脂?”
方闻卿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送到我那里的那盒胭脂,也有同样的异香。”
“若我真的不曾查看,不假思索地将那盒胭脂送给琰然,便是我亲手害了琰然。”
方闻卿心情有些沉重,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若是想要查,必然是十分艰难,但若是不查,夏国朝堂早晚会被搅得翻天覆地。
眠葬来源于西域,西域人入夏国会经历多次检查,想要偷偷带些禁物入京更是不可能的事,况且近日也不曾听说有西域人入京的消息。
方闻卿百思不得其解,便低着头思考,完全忽略了面前还站着的琰白。
琰白早便发现方闻卿本身的信息素味道淡薄的很,反而带着一股子占有欲极强的乾离的信息素味道。
“你们做了?”
琰白开口唤回方闻卿的思绪,伸手拨开方闻卿披散的黑发,那块皮肤有些红红的,腺体上有一块又深又明显的牙印,看上去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