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终有迹+番外(上)(21)
屋里也不知点了什么香,思安越闻越不是那么回事,小柳儿扯开他的腰带,又去解他的扣子。
思安急道:“丽娘你想想,若你真生出皇子来,奉成一岂会把孩子给你?连我的弟弟妹妹他都不放过。”
丽娘不以为意,那男子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肚兜里,她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喘息着道:“这又什么要紧,只要我儿子是太子,等他登基了,我也是太后。”
小柳儿的手越发放肆,似乎也受那香味影响,急切得很,摸到思安衣摆下面。思安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趁他不注意,聚力一脚踢到他小腹上。小柳儿“哎哟”一声滚到榻下。
丽娘眼中蒙上薄怒,盯着思安。
“好没造化的东西。”手肘撞了撞她身后的男子,“你去帮帮他。”
男子脸上有一丝好事被打搅的不耐烦,不过还是听丽娘的话,走过去擒住思安双手压到头顶。他力气比小柳儿大得多,有小柳儿的先例在前头,他也有了防备,不忘控住思安双腿。
刚才踹开小柳儿的一脚已经尽了思安所剩无几的力气,他浑身软乏,不一会儿就被男子除去外袍和中衣。男子的目光掠过他单薄的胸膛,在右肩的位置凝住。思安慌得几乎忘了挣扎,他身上或多或少还留有午间的痕迹,尤其肩上被咬出的一排牙印。
男子咧嘴一笑,空出的一只手粗鲁的伸到思安裤中。思安毛骨悚然,恶心的感觉直冲大脑。
“你住手……”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放开思安,在丽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丽娘的嫌恶溢于言表:“呸!好好的男人不做却要做女人。”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亏我还为你准备,小柳儿你是享用不到了。”她对男子抬了抬下巴,“既如此你去吧。”
男子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看得思安通身发寒。
第二十二章
崇政院内,温行正与一干臣僚处理军务
崔瑾呈抱着手凭窗而立,看风中飞絮,唉声叹气了半天。
温行翻了几本奏报,有些好笑:“先生所忧为何?”
崔瑾呈叹道:“小鬼难缠也。殿下沉得住气,朝中这些勋贵世家各个都混成精了。”
河东军近日全力围剿叛军残余,在与温行势力范围接壤之处也动作频繁,为防万一,温行决定调配安排一些州军和禁军布防前沿拱卫京畿,然而宦官勋贵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警觉抵触,借道兴兵运送粮草无不设阻,甚至对他们无法插手的宣武军,稍有行动也要上折参奏。这些参本在思安那里自然不会起什么作用,但奉成一拿住却有许多文章可做。当然,温行也可以对他们完全置之不理,以宣武之强势迫使他们不得反抗,但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世家勋贵势微却不能轻忽,何况还与专权宦官勾连,东都诸事处置起来难以顺遂,当然比不得他们在汴州果决快意。
正说着,有侍者从外进来,到温行耳边小声禀报几句,温行执笔的手顿在半空,问道:“有人去了么?”
随从小声说:“金鳞殿得了消息就派人去了。”
温行目色如烟雨天低垂的云幕一样暗沉,深刻的五官因此显出几分冷峻,略作停思,搁下笔站起身就要出去。
崔瑾呈奇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行道:“宫中有些事情,这里交给先生。”说着头也不回大步出去。
崔瑾呈拈了拈胡子,心想多半是宫里的小皇帝有什么事。
.
疾风卷起浮云万里,夕阳霞光列铺于鳞次的琉璃瓦上,将连绵至天际的宫阙也渡染红光,离凤临殿前还有一段距离,数十内侍排开挡住温行去路。他身前只有引路的宫人,见这阵仗,宫人吓得不敢再向前,温行挥了挥手,宫人如逢大赦退走。
苏永吉当中为首,朝温行欠了欠身。
“苏阿监好啊。”温行脸上还有笑意,眼中却如深渊难窥。
苏永吉甩动搭在臂上的浮尘,道:“成王殿下安,敢问殿下为何来此处?”
温行道:“军中有机要向圣人禀奏。”
苏永吉皮笑肉不笑:“既是军国机要,成王为何不在金鳞殿等候,这里已经是凤临殿,内廷之中外臣一概不能擅入。”
温行也不着急去凤临殿,却道:“苏阿监恪尽职守堪当表率。”
苏永吉冷笑:“不敢不敢。”
温行笑着摇头,似不赞同:“怎么不见奉阿监前来,倒总要劳烦苏阿监与小王周旋?”
苏永吉冷着脸面,温行如闲谈一般继续道:“上回的帐还没与苏阿监算清楚,奉公倒得我的意,将你派到跟前来与我叙清。”
行猎时温睿遇险,长富一死无所对证,但单一个长富怎就能借世家算计温睿,这件事温行没有追查到底,却一再给宦官施加压力。
苏永吉面色铁青,背后已经湿了一层,面上还强作镇定:“奴不知成王在说什么。”
温行道:“自有知道的时候。”他背对着夕阳,身后残阳入云迸发最后的光热,彤云着火一样烧得通红。
他入宫连个随从也不曾多带,只一个人站在那里,却仿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风举袖袍,作乱拍舞,他自岿然不动。
苏永吉硬着头皮,甚至被勾起曾在栗阳被拦于城门之下的困窘与恐惧。
好一会儿他才道:“成王不必挑拨恐吓,奴在其位谋其事,虽比不得殿下得圣心,然却不敢忘皇恩圣眷,内宫禁地岂容你随意来去。”
温行好整以暇地问他:“哦,若我就是要来去,苏阿监怎么拦我?”
苏永吉咬着牙,幽幽地道:“圣人的性子酷似先帝,总不忍苛责身边的人。殿下如今仗着圣人宠幸视宫规于无物,若有朝一日圣人知道殿下所为,您以为会如何?”
温行眼中锐光一闪而过。苏永吉一时呈口舌之快,知晓说中了,心里有一丝爽快,却骇于温行的目光,忙垂下头去。
凤临殿中并不宁静,风里喧声断断续续传来,忽而暴起一阵叫骂,一个内侍从里面打开殿门慌慌张张跑出来,见外面的阵势也不由一愣。
“什么事?”温行问。
内侍不明所以,慌忙道:“圣人吐血不止,小禄让奴传太医。”
温行声音沉得可怕;“那还不快去。”
小内侍忙忙称是,朝太医院跑去。
温行他转头:“苏阿监护主护得周到。”
苏永吉只觉半边身子都要被凤临殿高台上的冷风吹僵了,他怎不知根本拦不住,回东都前还抱有希望,都城朝堂都是他们内侍最好施展的地方,然自温行入东都,奉成一节节败退,近日已不得不避其锋芒,如今已连内宫人都不能全部掌控。最令奉成一担心的是,圣人已脱离控制,圣心见远。
宦官之所以有把持朝政一手遮天的局面,所赖无非帝王信任,将责权重任一一予以。
今上虽面上是个不吭不嗯诸事不关心的主,暗里对宦官掌权却不认同,甚至很可能偏向宣武温行一边。若如从前还拿捏得住尚好,现在因有温行从中作梗,他们已经不大能拿捏得住。所以奉成一才想出这的样对策,让皇后尽快生下皇子。能有太子在手,到时候可不那么在乎圣人如何想,必要时去旧立新也不在话下。
温行不再多言,绕过苏永吉径直朝凤临殿走去,无一人敢再拦。
凤临殿中已经乱作一团。
先时阿禄看时辰不对,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再也等不下去,凤临殿宫人不许他进殿,他便带人硬闯。他的人不多,双方厮打起来很是吃亏,好在金鳞殿来接驾的宫人从偏门闯入,阿禄趁乱砸窗砸门。
寝殿中,丽娘的男宠不怀好意,思安羞愤难当,挣扎间翻身压塌了床帐,将丽娘和那个男人都蒙在底下。
思安奋力爬出来,一路扶着墙角和房里的物件东倒西歪走到殿门口,将丽娘殿中摆设摔的摔踢的踢滚满一地。
为迫自己不受药物影响,思安咬住了舌尖,阿禄进来就看见他口含鲜血狼狈倒地的样子。
他拉住阿禄衣角,阿禄马上会意,脱下外袍盖住他的身体,呼喝小幺去请太医。
丽娘气急败坏从殿中出来,也狼狈得很,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凤临殿吵嚷一片,她喝了几句都没人理会,更怒向胆边生,抬手就要朝刚被阿禄扶起来的思安脸上招呼,却在头顶生生被人钳住手腕制止。
“谁放肆……啊!好疼。”
丽娘本是怒斥,话出口却变了音调,脸色刷的一白,温行稍松了劲,她立刻抽出手,玉白的腕子上一大圈青紫。
“你有又是谁?”
温行并不理会,只到对思安行了礼道:“圣人,臣有要事禀报,军机紧要耽误不得,请圣人速回金鳞殿。”
思安并不知他会来,宫禁不同别处,以往就算是在金鳞殿他也是借故小驻而已,从不逗留,也不会到别处,见了他来,竟是担心多过安心,可惜口内疼痛,张嘴含糊两声,血水从嘴角流出来,触目惊心。
不用温行使眼色,阿禄忙道:“奴这就带圣人回去。”
早有步辇抬了进来,思安坐不住,全靠阿禄稳稳扶着。
丽娘从来没有在人前被人如此驳面子,气急大喝:“慢着!”对凤临殿宫人道:“你们都是死的吗,都给我拦住。”
凤临殿宫人欲围上前,温行淡淡扫了一眼。
思安有伤不宜久留,他也不打算和一个深宫妇人多纠缠,对丽娘道:“臣乃外臣,本不该多言,但是皇后娘娘,今日圣人被从皇后寝宫抬出去,再闹得内外皆知于娘娘也没有什么好处,何况殿中恐怕还有其他事需要娘娘料理。”
他的目光往向内殿。
丽娘并不将思安放在眼里的,但不能不顾朝野群臣,她眯起眼睛,从头到脚将温行打量一遍,忽而笑道:“我认得你,原来是成王。”她与温行接触不多,只在宫宴等场合见过,故而一开始没认出来。
“臣温行冒犯凤驾,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温行和金鳞殿宫人去后,丽娘望着一地狼藉越发恼火,男宠从内殿出来,凑过去捧起她泛紫的手腕揉按,丽娘正有所思,被他的动作弄疼,把方才没有招呼到思安脸上的巴掌招呼到了男宠脸上,最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原来如此。”
步辇一路抬到金鳞殿里,入得殿中再没有避讳,温行将思安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因药物作用,思安的状况十分不堪,一反常日的无拘,扯着身上的袍子不愿让温行拿开,温行怕他别扭起来伤得更重,都依着他,让阿禄去服侍。
思安窝在枕头上,还是睁大眼睛望着温行,温行知他还在忧心,只道:“这些都不用你CAO心,我自有办法。”
他的确不是非来不可,倒不怕宦官趁机作伏,只是东都不同别处,皇宫尤其特殊,里里外外许多眼睛都盯在一个地方,各中利害复杂难断,但既然心里放不下,他也没有多踟蹰,也不是一时意气鲁莽,闯一次内禁没有什么不好遮掩的,奉成一会当然会派人阻拦,不好处置的是皇后背后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