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75)
“当时在军营里,我刚升副尉,有个副尉和我不对付,我们常常有冲突的时候,有一次将军请我喝酒,我喝醉了便送我回帐里睡觉了,你们是知道的,我喝醉了酒便睡得像死猪一般,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半夜他们就把我摇了起来,说我醉酒杀人,将那个副尉杀了。”
林飘的眉头已经拧起来了,二柱不是心思狭窄恶毒的人,杀敌军他觉得理所应当,但对大宁的人他是相当留情面的。
“我当时头脑不清醒,他们恐吓了我一通,将军说我不是有意的,恩威并施,饶恕了我,然后叫人处置了那位副尉的尸首,我琢磨了半晚上,直到天亮,便知道他们没好心眼,但我听话跟着他们还好,要是不听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对我,我只好装作信了这件事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我已经信服了,后头才肯让我带人潜去处月部。”
几人都听得沉默了下来,向家做事的确是不折手段十分狠辣,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不管二柱到底服不服气,都只能做出服气的样子,但凡他敢反水,就直接把他醉酒杀人当做把柄拿出来将他一军。
向家如此难缠,二柱想跑是难了。
他们目光都看向沈鸿,在这种事情上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沈鸿了,他们对这种复杂的局面除了骂一顿,没有办法想出怎么破局。
沈鸿也思索了片刻:“如今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想再跟着戚家军是不可能的,不说戚家还愿不愿意,戚家军纪严明也并不适合你,向家既不愿意放你,你便将计就计,跟着向家走,他们有心利用你,是想法设法的要控制住你,你只做出信服的样子,但时不时的发作一番,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来安抚你。”
二柱好奇的问:“发作什么?如何发作?”
“你既不喜欢杀良冒功的事,见着了只管发脾气骂人,什么事做得不合你的意了,你随意发作就是了,只要记得骂下不骂上。”
“若是他们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呢?”
“那便不做,他们是盼着拿你去打仗的,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你都陪着他们做,他们反倒要看轻你了,你便说这不是你会做的事,叫他不用来找你便是了,但你为表臣服,也可以说,别人可以去做,你只当不知道,如此还能顺道打听一下这些事的消息。”
论控制与反控制。
二狗听得一拍掌:“合适,这太合适二柱了,这犟种本就是这样人,他这样说话别人也怪罪不了他,而且现在向家肯定拿二柱当宝贝的。”
虽然边境的仗暂时告一段落了,但二柱的价值并没有消失,因为皇位之争还没落幕呢,二柱这种人物他们是当匕首握在手里的,没坐稳江山之前肯定好好擦洗着刀刃。
他们给二柱指点了一番,又让二柱做两手准备,先找机会和戚大将军见一面,说明自己被迫和懊悔,这样等以后有机会回头的时候就可以再奔进戚家的怀抱,戚家对二柱的芥蒂也相对更少一些,能够更丝滑的无缝衔接。
但要是以后不去戚家也无所谓,反正两手准备,两边都得准备好了。
他们给二柱出完了主意已经深夜了,二柱琢磨了一通,打算过两天就开始找机会慢慢施行。
大家散去,林飘听了那么多东西,脑瓜仁都要炸了,瘫在椅子上:“真不容易,大家都真不容易。”
在外拼搏,哪里有一口饭是白吃的。
沈鸿侧头看向林飘,见他眼皮都要睁不开了,伸出手将他带了过来,隔着椅子让林飘靠在自己身上一些。
“好些了吗。”
林飘顺势趴在他肩头:“没有。”
沈鸿笑了笑,一只手绕到他身后,两手手指按在他额角上:“给你解解乏。”
“嗯,还不错。”林飘表示赞赏。
林飘顺着他的力道调整了坐姿微微向后倒,靠在他胸膛上:“咱们家现在是真出息了,个顶个的都是人物,经商的还不算让人操心的,也就累点的事,二柱和二狗才是真叫人费心,搞不好就要出事情的。”
“不会有事的,如今正是起步,万事顺遂,步子别落错就行了。”
“什么事在你嘴里都轻松了起来。”
“万事都是如此,瞧着凶险,但走一步有一步的出路,只是能不能发现而已。”
“哦。”林飘轻轻向后仰了一下,故意撞在他下巴上,轻轻磕了一下,也没什么声响。
沈鸿见状便伸手抱住了他,将他搂在怀里,侧头看着他的侧脸:“你给我的帕子我如今也在用。”
“都多久了,怎么不换张新的。”林飘说完也觉得自己太直男,便侧头看向他:“我给你张新的。”
“好。”沈鸿垂眼,看着林飘这样靠在自己怀里说话,一眼看过去是他的耳廓,耳垂,然后是有些倦怠的侧脸,眼睫半垂着,只顾着在想自己的事,说到给他一张新帕子的时候才抬眼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上。
林飘手伸进衣襟里,摸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现成的,给你。”
林飘瞧着沈鸿,沈鸿微微垂眼,正在瞧着他,神色有些入迷,这个角度显得他的鼻梁特别的高挺笔直,嘴唇离得最近,刚刚好的饱满薄唇,线条利落,又不过于削薄。
林飘握着帕子的手微抬,忍不住在他唇上轻轻按了一下,指腹隔着薄薄一层绸帕。
好软。
沈鸿眼底有一丝惊讶。
林飘觉得自己手贱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以前他瞧着好看就忍不住想上手,如今知道了沈鸿的心思,反倒是克制了又克制,结果又上手了。
沈鸿凑近了一分,将下巴抵在他脖颈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唤:“飘儿。”
林飘抬手摸摸他的头发:“乖。”
沈鸿贴着他的侧脸,脸颊轻轻蹭过他的耳垂,闭着眼感受着他的体温和颈窝间淡淡的香气。
他能想到最快光明正大娶到林飘的法子,便是从龙之功,求一个恩典,他们一孤一寡,由圣上赐婚,自然不敢有人议论,后世也不会有人唾弃。
屋内本就有地龙,靠在一起更加暖和,林飘倒在他怀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如今你算是忙还是不忙?”
“不算忙,抽得出空来,只是有一些关系需要梳理。”
“何若之前约我出去赏雪,因为家里事多,你们又都回来了,我便拒绝了,正好家里人都在,咱们得空摆个赏雪宴,明日你陪我堆雪人可好。”
“好,我明日赶着午后回来,下午便可以陪你堆雪人。”
“怎么总赶啊赶的,才养出来一点肉,你都要累瘦了。”
“冬日养白了一些,瞧着可还好。”
林飘没想到沈鸿还会在意这种问题:“相当好,你晒黑也黑得俊,是上京第一黑美人。”
男为悦己者容。
沈鸿即使晒黑也只是小麦色的程度,如今冬天慢慢在白回来,回来的时候只简单的穿了长袍和夹棉的衣衫,如今在上京倒是又讲究了起来,又是裘衣又是大袖衫的,金玉的腰带,刺绣的下摆,都衬他极了。
沈鸿知道林飘喜欢好看的,他小时候林飘瞧他好看,便愿意多摸摸他的脸,如今却很少再这样对他动手动脚,方才林飘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嘴唇,他便知道林飘是又觉得他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