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47)
“好安静。”林飘看着外面的院子,忍不住感慨。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看风景了。”沈鸿淡淡到,只有他俩,和简单的景色。
“是啊,好像人越来越多,平日也越来越忙,府里很多人,外面更多的人,到处都是人,特别热闹。”
林飘和他说了说家里的一些事情,以前说起这些事情,基本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就是生活本身,即使沈鸿在鹿洞书院有他自己的生活,但山下的生活在他的琐事中依然占有很大比重。
但现在琐事仿佛真的是琐事了,不需要自己操心,不需要自己动手,全都由别人来做。
现在林飘连头都不用自己洗,不用操心冬天太冷得仔细挑选一个日头好的中午快些把头洗了,暖房是真的舒服。
林飘向后倾了些,两手支在身后:“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有钱人其实也并不快乐这件事了,享受生活虽然很爽,但时间久了感觉日子过得有些发空,人还是需要劳作的,你看在后院闲着没事干的,和爱在后院种花天天去拔草的,就是两个生活状态。”
沈鸿点了点头,听他细细的说着:“你开始觉得日子无聊了?”
“可能有点吧。”不然他也不会想要去学射箭,找些自己之前没尝试过的东西来尝试。
林飘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夜色:“毕竟来上京快一年了,这里虽然好吃好玩的多,但是逛来逛去最后也逛得差不多了,也不能拿玩当过日子啊。”
林飘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说出这么装逼的话,犹如一个纨绔终于玩够了,幡然醒悟想要好好继承家业一样。
沈鸿侧眸,静静看着林飘,看了许久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感慨。
“你有日子没骂人了。”
“嗯?”林飘怀疑他在内涵自己。
“上京哪有那么多欠骂的人,而且还动不动就身份很高,一个板砖随手扔出去都可能砸到一个世家公子。”
沈鸿听着他的抱怨,看着他的侧脸,沈鸿知道他一直都是想离开的,在县府和州府的时候其实是他人生最快活的时候,那时候的生活简单有挑战,而现在,他有些将他保护得太好了。
有危险的东西会特意规避开他,私底下能打点的都会帮他打点,林飘甚至不需要出面去解决什么纷争,无论是各方面的合作还是供货商,只小月出面就能搞定,基本出不了什么问题。
林飘偶尔去月明楼看看,或者出门溜达,溜达,四处溜达,交的朋友也是后宅的朋友。
两人就这个事情说了一大通,林飘觉得自己还是工作太闲了,但是作为一条咸鱼,他需要一些具有挑战性,但又不能太累太忙的事情来充实自我。
林飘觉得同喜楼和月明坊都走上正轨了,他也休息够了,可以考虑一下开发别的兴趣来打发时间了。
两人就这个话题说了许久,沈鸿自然是十分支持,让他有想法之后同他说,他俩可以一起商议一番。
外面果然如期下起了雪,飘飘荡荡的滑过夜幕,窸窸窣窣的在地上积着。
“今年的雪下了好几场,一到晚上就容易下雪,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是个好年份。”
聊得差不多了,红苕也好了,林飘拉铁钳刨了个最小的出来:“这个最小,应该已经烤透了,我俩先掰这个吃吃。”
林飘摸出帕子,沈鸿那边也将拿着帕子将手递了过来,两人各握一半,从中间掰开,一股热腾腾的食物蒸汽涌出,苕烤得有些焦,香气混合着焦香散开在空气中。
林飘握着苕低头吹了吹热气:“好久没吃了。”
小心的咬了一口,刚烤出炉的味道热腾腾,又香又粉,虽然有些干,但在嘴里抿开之后味道特别的好。
林飘低头吃着红薯,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沈鸿:“今天庭院里有个你请来的客人,他也不回席上,就坐在外面,像是有什么伤心事一样在哭,是怎么了?”
沈鸿吃着红薯的动作停顿,想了想:“先把东西吃了我们再聊这件事。”
“为什么?”
“飘儿,我怕你吃不下。”
“?”
“有关五谷轮回。”
“好了,你不要说了。”林飘拒绝三连:“让我先好好把东西吃了。”在吃东西的时候拒绝这些话题是他对食物崇高的尊重。
林飘哈着热气,火速把红薯给吃掉了,然后眼巴巴的望着沈鸿,等着他也吃完,喝了茶水之后,林飘看着他:“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林飘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看雪看景看星星,最后走到了屎尿屁话题上。
“生辰宴上邀请了许多的人,大多都是平日相识的人,进来我让温朔帮我去笼络了一批在农业上比较有经验的人,你知道,上京的门槛高,除非是全才或本身便出生高的,普通人若是没能考取功名,很难走到上京来,这人正是一个人才,但到了席面上,他虽穿了新衣衫,但不善言辞,说话也莽直,得罪了一个文人墨客,便被他讥讽了一番,说他难登大雅之堂,他便退了出去,但他心中有礼数,知道不该不辞而别,便坐在外面等候。”
“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沤肥的,他在此事上破有研究,在州府的菜商中都有些名气,温家听闻他的名声,就把他找来了。”
林飘倒是没想到是这个:“这不挺好的吗,肥料对于土地有很大的改善,土地不肥沃的地方能通过肥料改善,实现增收,这有什么好嘲笑的?这是民生大事。”
沈鸿也点了点头,神色有一瞬的叹息:“文士多喜好清谈,好大喜功,多想要通过政令上的改变使得大宁焕然一新。”
“过去吃的是半碗饭,该了政令也只吃半碗饭,哪里来的焕然一新啊,不能改善生活的条款,顶多改变上京的局面,根本不可能改变大宁。”林飘嗤之以鼻,这可是国之根本,居然还嘲讽人家。
“那后来呢?你有好好同那个人交谈吗?我看他当时忍不住堕泪,想必心中也是觉得自己不如人了,感到了难堪。”
“我同他交谈安抚了一番,然后也他斥了那文士。”总体上来说是为他出头了的。
林飘点点头:“不要叫他心里过不去就好,其实我还挺诧异的,你在朝堂之中有那么来往,却还在这些事上费工夫。”
“陛下不想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怕输,他是太平皇帝,盛世之主,若是安稳坐到崩逝那一天,便能称为一代明君,可如果打了一个败仗,便成了他在位期间唯一的缺点,大宁兴旺,虚其心而实其腹,是根本之策。”
林飘点头:“如今局面紧绷,只整天在这些事上扯皮,有点这些实在的事情做一做倒也是好事。”
“他们在上京生存困难,我打算给他们安排了一间院子,让他们住在一起,能够常常一起探讨农耕上的问题。”
“挺好的,到时候还能常常和你见面,聊一聊这些事情。”
沈鸿有些诧异:“我是想将他们安排在外面。”
“你何必把他们安排在外面,府里的院子又没有住满,你也说了,他们在上京辛苦,你安排在外面,住由你出钱,那吃穿问题呢?他们来上京是来做事的,未必有这个银钱,不向你要日子过不下去,向你要脸面上又难堪,不如住在府上,吃喝每日都有固定的,衣衫要是赶上了时候,和大家一起订上一身,把他们安排远一点,告诉他们不要靠近我们这边就行了。”
沈鸿原先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但他总有别的途径给他们安排上一些银钱做花销:“府上的女子太多,若是惹出什么事来并不好,何况他们都是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