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137)
身边有会一点这种鸟语的副将告诉他,那个人是在骂他们大宁,说他们不要脸,说他们是盗贼,肮脏卑鄙的小人,一定会受到天神惩罚的。
基本每次都是这样的话,还有说他们刺杀了他们的祭司,让他们偿命之类的话,二柱见识不多,之前都是和处月部以及宇文部的一些人交手,这才碰上西州的人,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以前处月部的人就从不说,死也得站着死。
但稍微久一点他自然能看出来,向家的做法不是在化解矛盾,也不是在斩草除根,就是在不断的挑起矛盾,再想到刺杀祭司这种话,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挑起战争,他想要和向将军说这个事,但想想,向将军虽然打仗可以,但人实在不行,他脑子转得慢,但自己琢磨上两天也感受到问题了。
向家是很期待这场战争的,包括奔赴战场的时候,这些人都并不肃穆,也不悲壮,而是春风得意的。
又有仗打了,他们又有大用处了。
向家这么想打仗,这会是向家做出来的事情吗?
他不清楚,也拿不准这件事,便写信给沈鸿暗示了一下向家异动,结果还没机会慢慢把这些消息递回去,向家就已经禁止他们再向家中和外界传达任何消息。
灯影晃荡下,二柱沉默的坐了一会,他虽不喜欢向家,但也感谢向大将军的知遇之恩,敬佩向大将军的勇猛果断,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向家故意挑起的,他们将为国尽忠的将士看做了什么?他们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垫脚石吗。
这一战得赢,但如果压根可以没有这一战,他也不想要这鸟军功,在家呆着也挺太平的。
二柱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不管想再多,他还是得继续赢,只希望沈鸿和二狗在上京能早点察觉到问题,免得自身受到波及。
上京,彩灯繁密。
沈鸿出门去向太子禀告此事。
二狗则在外面宴饮。
如今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为皇帝办案,别说有多风光了。
“李大人如今陛下最倚重的人,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听闻陛下昨日又召见大人了,想来这案子一定又大进展了。”
“李大人如今跺跺脚,上京都要抖三抖,大理寺都是瞧着大人眼色的。”
推杯换盏,二狗听他们吹得这么夸张,目光落在他们脸上,觉得很轻浮可笑:“哪里哪里,陛下的一点抬爱罢了,这些话可折煞我了,我算个什么东西。”
“李大人未免也太谦逊了,少年得志还能有这般心性,真是难得啊!”
李灵岳笑了笑低头喝酒没说话,他们在这里吹捧他,好似他真的抓住了上京的命脉一样,而这一切都是假的,浮华在外的假象,这一切东西随时可以出现,也随时可以坍塌,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背后是些什么。
如果小嫂子没带他出来,如果沈鸿没给他铺路,他就会像座下所有奉承他的人一样,只看得见这风起云涌的势头,却根本不知道下面流淌的是什么。
身旁的美人为他斟满酒杯,李灵岳笑了笑:“来,再饮一杯,为了……高官厚禄,美人常伴身侧。”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饮尽杯中酒。
他目光落在这些人身上,户部右侍郎,郎中,礼部左侍郎,吏部左侍郎。
按太子的意思,他最好不要咬不该咬的人,但按沈鸿的意思,上面的人暂时不要轻易的动,但他要在下面的人里找出在做实事,有才干的人,如果没有,就找机会葬送掉他们,先把下面的人换掉一批。
算是为这天下做点好事。
沈鸿这个想法,他是很认可的。
聚完,大家言笑晏晏的离开,东倒西歪靠在自家的仆从身上被扶着走了下去。
李灵岳被扶下去之后见众人散了摆了摆手:“不用管我,我走几步散散酒气。”
他走在长街中,看着黑暗的天空,和悬挂在外面的灯笼,走上主干道的时候倒是听见有人唤他。
“李大人?”
李灵岳回头,看见是家中的车夫,准确来说,是沈府的车夫,帘子被掀开一半,沈鸿在车里看了他一眼:“灵岳?”
李灵岳见状连忙走上去:“来得正好,把我捎回去。”
正好要是小嫂子没睡,还能见上一面,去蹭秋叔和的解酒汤喝喝,问一问胡次最近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沈鸿看他一眼:“上来吧。”
李灵岳上了车,当然知道其实有点不合适,但这条路走下去,往后大家见面只会越来越不合适,不如现在能见就见。
“你是从哪里回来,现在才归家,小嫂子得担心了。”
“去见了太子,我怀疑向家和上京还有四皇子有很紧密的联络,而且应该正在谋划着什么。”
李灵岳思考了一下:“那二柱应该来信才对,他虽然脑子不太好似,但也不是傻子,真的有什么在发生,他是能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的。”
“家书断了,向家既然已经有了谋划布局的念头,自然是防备着的。”
“那这其实是不打自招,他们做这样的举动,必然是有事,不过天遥地远,没有在那边的人传来消息,我们也无法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且行且看。”
二狗点了点头,棋局本就难下,何况也不是对方的每一个棋子都会给他们看见,一面探听虚实,一面看谁棋高一着,要有沈鸿这种心态才行。
马车很快到了沈府门口,两人下了马车,沈鸿没有问林飘是否睡了,傍晚离开的时候林飘便说自己困倦了,这个时候他便不用再过去问候了。
二狗观察了一下,同沈鸿说着话走进去,到了分叉的路口各自去了各自的院子。
二狗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见着小嫂子,但今天应该是早早的就休息了,便快步去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他和二婶子秋叔二柱胡次的屋子都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宽敞,离小嫂子那边也很近,住着十分方便。
二狗一走进去,见屋子里还点着灯,就知道她们还没睡,便上去敲了敲门。
二婶子开门瞧了一眼:“哎呀,二狗?你咋回来了?今日倒是撞见你了,你忙起来都要见不着人影了,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秋叔也道:“坐,坐着说会话。”
他们说着话拎着板凳到廊下来,三人便在廊下坐着,一侧的门嘎吱推开,胡次跑出来搂住二狗胳膊:“我就说听见有人在叫二狗哥的名字,还以为是耳朵听错了。”
“你自己去搬个小凳来坐着,正好我问问你功课。”
胡次一听这个话,笑容就消失在了脸上,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小嫂子都不考我功课……”
二狗想到过往,笑了一声:“小嫂子从不考功课,给我们考功课的是沈鸿,你算命好的了,叫沈鸿来管你试试?”
胡次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就一个激灵:“不了,二狗哥,我听你的。”
二狗笑了笑,让胡次去拿课本,看向二婶子:“婶子今天怎么也在这边,我还担心过来见不着呢。”
二婶子听他这样说便高兴:“也没什么事,就是白天去了向家那边,和你秋叔飘儿一起去的,反正要回来,就顺带一起回来了。”
二狗听见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向家?请小嫂子过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