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6)
景阳公主想他长得漂亮,应该是一种乡野的美,不拘一格肆意的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素净,只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里外分明,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玉簪固定,柔美而落落大方,眼眸间眸光明艳。
但并不素得死气沉沉,反而因他的眼眸和偶尔的神情,显得格外的有生命力。
林飘给景阳公主行了一个礼,并没有表现出景阳公主预想的惶恐,便想到他毕竟的沈鸿的嫂嫂,不会这么容易自乱阵脚。
景阳公主坐在上面看着他,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个便,笑道:“终于来了,赐座。”
丫鬟领着他入座,坐下之后丫鬟们又鱼贯而入上了菜,一道道的介绍这些上京与公主府才特有的菜品。
落座之后林飘终于知道景阳公主到底是找他来干什么的了。
原来也是因为里海的事情,说听闻了他的事迹,觉得心中钦佩,所以想要同他结识一下。
林飘心想,如果不是沈鸿提前给他透过题,林飘恐怕真的会以为景阳公主找他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人品。
不过林飘面上并未显露,只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时不时又愤慨的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袖手旁观是他最看不下去的。
景阳公主见他如此说,倒是多看了他两眼,笑着向她敬了一杯酒:“如今上京,没有几个如你这般好的人了,敬你。”
林飘抿了一口:“公主,我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喝了。”
“我会命人送你回去的。”
“……”
“黄家公子也特别感谢你,他与我交好,正是他将此事说与我的,待到黄家公子得空,他也该来感谢你如此义举。”
“都是我该做的,相信若是公主那时候在,一定也会这样。”
景阳公主笑了笑,仿佛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有意思一样:“自然。”
那天她自然在。
和景阳公主吃了饭,然后便是标准的出去逛小花园,景阳公主对他可谓的糖衣炮弹轰个不停,又是要给他赏赐,见他喜欢什么花,转头就说送给他,又是说通她投缘,林飘从她的态度里没看出投缘的意思,总之就是嘴上很投缘。
林飘一路应付着,从中午吃到了晚饭,最后得到了景阳公主的许可才离去。
走出公主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飘坐上马车,虽然他一直推辞,但还是喝了几杯,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幸好公主喝的酒本身就是果酒,度数不高,林飘只是有点晕,感觉自己脑袋还是转得动的。
回到沈府,林飘在秋雨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往旁边看了看,看见旁边的停着一辆不认识的马车,像是有客来访。
走进侧门,林飘看向守门的人,问道:“外面的马车是谁的?”
“夫人,是来拜见沈大人的,只知道姓穆。”
穆玉?
穆玉这个点来府上找沈鸿做什么?
林飘向沈鸿书房走去,若是穆玉还在,便能和穆玉见一面,若是穆玉不在了,正好同沈鸿打个招呼让沈鸿知道他回来了,免得沈鸿待会还要在睡前来他院子里问候。
秋雨跟在林飘身后,林飘正好在夜风里散散酒气,走到沈鸿的院子里,就见书房的灯火是亮着的,里面映出两道身影来,被灯火拉得有些变形,穆玉是站着的,沈鸿坐在书桌后。
林飘做了个手势,让秋雨先出去,秋雨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出去,林飘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好像是穆玉那边出了什么事,请沈鸿高抬贵手。
沈鸿对此的回答是:“穆兄,茶要凉了,坐下喝茶吧。”
穆玉得了他这句话,沉默了许久,沈鸿又对他说了几句话,什么取舍之类的,穆玉也并没有回答,只是对他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穆玉从书房中走出来,瞧见站在外面的林飘楞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沈鸿发怒带着林飘离开后,拓跋宏语气轻佻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说林飘在他醉酒昏睡后抚他的身子,此刻见到林飘站在庭院中,月色下,素净又淡然的模样,想到拓跋宏的话,更加觉得面上发烫。
林飘轻声问,几乎是在用气音带着嘴型:“发生什么了?”
穆玉见他如此,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拓跋宏被抓起来了。”
林飘楞了一下,没想到会如此。
“是为什么?”
“说他疑似奸细。”
林飘有些不解:“真的假的?”
是真的奸细,还是只是为了把他抓起来而强行成为的奸细?
穆玉沉默了一瞬:“不知道。”
“若是真的,你来找沈鸿,沈鸿也为难,他如今在翰林院,翰林院清苦,也并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地方,你怎么会觉得这事是他做的呢。”
穆玉看了林飘一眼,感觉林飘对沈鸿的认知似乎有问题:“你觉得他做不到?”
“应该……做不到吧。”
穆玉没想到林飘和沈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真的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清苦学子,他如今同温家关系紧密,与韩家虽然关系淡了些,但与韩修照样来往着的,半个上京的青年才俊都和他是朋友,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他才入上京,就将圈子稳固得非常好,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大半都十分欣赏他,他们在上京做买卖,根本不需要沈鸿出面,他不过稍微点拨一下,给他们出两个点子,借力打力,都够他们在上京随便吃上两年。
门嘎吱一声推开,林飘看向穆玉身后,书房的门打开,灯火从门扉处映了出来,投在地上拉成一条长长的光,沈鸿站在这道光从,踏出门槛走了出来,眸光温润的往下他:“回来了?晚饭用得可还好,还要再备一些吗?”
林飘摇摇头:“在景阳公主那里吃得很饱。”
他走上前来,看向穆玉:“穆兄,当真与我无关,他私藏上京巡防图的事轻易过不去,不是我救不救他就能改变的,你还是早日另寻外邦的生意伙伴吧。”
沈鸿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穆玉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林飘听,其实之前他想过,沈鸿没理由这个对拓跋宏,毕竟拓跋宏虽然冒犯了沈鸿和林飘,愤怒是应该的,却不至于到这个份上。
是温朔指点他,叫他找沈鸿,说有没有办法,得由沈鸿来决定。
“我知道,我再看看吧。”穆玉说完离去。
沈鸿看着穆玉离去的身影,带他走出了院子,才看向林飘:“穆兄同你在说什么。”
“说拓跋宏被抓了。”
“里面说。”
沈鸿领着他往里走,让他在桌边坐下,还给他斟了一杯放到他手边。
“有人发现拓跋宏私藏上京的巡防图,此事是非常严重的,他被关押在所难免,穆玉如今生意受了影响,比较焦急,但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
“穆玉会受牵连吗?”
“不会,拓跋宏担忧被发现,是让一个西域舞姬为他绘图,并且藏在了她的妆奁中,穆玉并不知情,东西也不在穆玉所住的地方。”
林飘想来想去,叹了一口气:“这大笔的银钱不赚,做这个干什么啊,现在被抓起来更加得不偿失了。”
“这未必不是一桩生意,将西域带来的器物在上京高价卖出,然后将上京的巡防图带去西域,依然是万金难求的宝物。”
“……”
还挺会做生意。
林飘已经将茶喝了半盏,沈鸿顺手给他添满:“今日去景阳公主府,未曾发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