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105)
大壮虽然比二柱年纪小一些,但年龄也到适婚线了,也开始操心起这个问题来,想要先仔细相看相看,两人因为有同样的事需要操心,如今特别有共同话题。
林飘和沈鸿走在外面,庭院中偶尔有一两个侍女哥儿来回穿梭,只微微行礼,对他俩仿佛视若不见一般只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
这边庭院比较靠近他们的院子,平时有侍从把手,侍女也是信得过的人,或者是混血中挑选出的人。
林飘把整个院子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他们自己的院子,就是核心区域,能出入的只有自己人,院子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不可能让外界知道的,第二个过度区域便是以院子为中心的一圈活动区域,都是他们信得过的人,或者是嘴很牢,专心做活根本不在意外界的那部分在活动,最外面的人也不能轻易靠近这个区域,传递消息也必须是一层层的传进来,不能直接抵达。
最外面便是靠近府门的那一圈,由府上普通的仆从,无论是做杂活还是粗活的,侍弄花草的,都是最外圈的人物。
这种构建方式给了林飘很大的安全感,他们的秘密就像一个鸡蛋黄一样,一层层被包在里面,隐秘的发酵着。
当然,自从那些混血开始出来做活之后,林飘观察他们心思非常的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便把他们的待遇直线提升了,之前虽然也定期送温暖,但现在更是希望他们既然走出了那个小院子,他们的心也能慢慢开阔一点,被抚慰一点。
“沈鸿你看,垂丝海棠开得真好,可惜花期已经要过了,花没有以前繁密,但瞧着还是很好的。”
两人走上前观赏了一会,林飘蠢蠢欲动想掐一簇下来,沈鸿便在旁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
林飘伸手掐了一簇下来,垂丝海棠就像繁密的花簪一样,一簇一簇的,细细的花茎非常柔软,下面缀着一个个粉红的花苞,林飘摘了一下,在手里瞧了瞧,把手伸高比在沈鸿鬓边,看着垂丝海棠映着他如玉般脸:“真好看。”
“你戴更好看。”
“那我们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沈鸿浅笑:“好。”简直幼稚得像几岁稚童一般,却叫人心里没有来的这么高兴。
林飘把一阵簇的垂丝海棠分成两半从中间扯开,将一半别到了沈鸿的耳边,沈鸿取过他手上的话,在他耳侧的发上仔细别上,不是简单的给他夹耳朵上,如同一支簪子一般,仔仔细细的给他簪在发上。
垂丝海棠花色鲜艳娇嫩,别在林飘发上,正面只能看见几朵花压在发上的边缘,侧看才能见全貌,这么一点颜色装饰在林飘头上,却明艳无比,仿佛天光都亮了几分,清粼粼的落在他脸上。
他从不要求林飘如何装扮,是随意的披散着发素面朝天,还是装点上饰品和涂上淡淡口脂,在他眼中林飘都是如此吸引他的眼眸,但也不得不承认,林飘稍微装饰,那一点点艳色就能将他的容色衬出来,叫人挪不开眼睛。
林飘当然注意到了沈鸿在看着自己,想他成日在外面应酬,见过的美人估计数都数不过来了,但对着他还是一副这么没见识的模样,便对他眉飞色舞的挑了挑眉毛:“这就看呆了?”
“你向来一直。”沈鸿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措辞:“如此动人。”
林飘心想情商还挺高,在这种话题上都不会栽,但心里也蛮高兴,他如今喜欢沈鸿,对沈鸿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十分在意,看见沈鸿对自己有些过度的迷恋,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在他眼中好像都能是完美的,心中的感受是饱满又微微膨胀的,被爱情的暖气给充满了。
两人逛了逛,天色暗下去便回了书房,一起聊了好一会闲话才分开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春末,这个春天将要结束,夏天就要来临,在这个末位,二皇子终于把向家私底下招兵的事捅了上去,耽误了这么一段时间一个是为了铺垫格局,另一个是沈鸿为了保护二柱,找了个比较合适的渠道去切入调查这件事,自然不能让别人察觉这个消息是二柱露出来的,二皇子本就一直在盯着他们,只因为是二皇子的耳目耕耘出的结果。
皇帝本就沉迷在吃仙药修房中术里面,整日过得像神仙一样,已经完全沉迷进了这些像无底洞一般的快感中,他过得十分的虚幻,虽然还在人间,但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登仙了一般,一边是人间帝王的权利,一边是飘飘欲仙的快感,人间最极致的东西,他终于在此刻都拥有了,仿佛他是神一般,紧握着一切的命脉,拥有无限的力量。
这才是他该过的日子,这才是他该享受的东西,他压抑太久了,紧绷太久了,他一直想当一个好皇帝,好皇帝三个字像一道诅咒一样贴在他头上,他不能出错,他要证明自己可以,他以此鞭策勉励自己的前半生,不断的制衡斡旋,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手中任他操控,但心中的空洞却始终黑漆漆的,不断的追逐着他,不断试图吞噬他。
极乐中,他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心里只升起两个名字,喃喃道。
“兄长……嫂嫂……”
他瘫倒在龙床上,迷迷蒙蒙中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大哥会背着他从猎场回来,嫂嫂会给他一盅温热的汤,是厨房早就准备好的,他再小一点的时候,嫂嫂还会一勺勺的喂到他嘴边。
可是人总要长大,一长大便全部都变了。
他一生最怀念,最温暖的时候。
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一旁的人已经抱着衣服匆匆离去了,他唤来太监,嗓子是纵欲过后的疲乏:“景阳呢?叫景阳来,我想见见景阳了。”
“陛下,这时候叫景阳公主来,公主也只会生气,到时候叫骂起来,打砸一通,扰了夜里休息,不若明天传景阳公主吧。”公公跟在皇帝多年了,这话别人不敢一个字,他却是能劝一劝。
“叫她来。”
叫她来骂骂他也好,他心里不踏实,如今景阳就像他心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他总觉得,只有这根稻草还是连着岸的。
老四不老实,向家招兵买马不信他心里没数,招兵买马也只会是为了他。
老二老实,但终究是皇子,他屁股下面坐的皇位,没有谁是不想坐的,他不得不防。
他心里有数,今日在人前大发雷霆了一通,向家是一定要收拾的,不然事情就真的要乱了。
但怎么收拾,如何收拾,如何压得住场面,才是最重要的。
他等了半夜,中途靠在龙床旁边睡过去一趟,一直到一声喝骂传来,他一个激灵,知道是景阳来了。
他一睁眼,一件衣服劈头盖脸扔到他脸上,公公赶紧上前来帮他整理好,他穿着里衣里裤,外面松散的罩了一件白色里袍,景阳把他外衣扔了过来。
“穿整齐着!”
皇帝在公公的服侍下将外袍罩上了,随意系上腰带。
皇帝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疲懒的模样,打起精神坐上一旁的榻,拍了拍衣袍:“好景阳,许久不见了,如今在做些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生怕自己不早死吗?”
“宫中新进了一批明珠,你小时候喜欢拿那个玩串珠子,我都给你留着呢。”
“我用不着,你只管拿去赏你那些天宫仙女儿!叫她们再卖点力,往后也不必见了,死了清净。”
“你吃宵夜吗?倒是饿了,一起吃点宵夜。”
公公在一旁听着,眼观鼻鼻观心,他早就听习惯了,反正皇上和景阳公主只要一凑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说话一个骂,各说各的,各骂各的,景阳公主年轻身体好,倒也不会嫌累,半宿也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