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281)
路上沈鸿已经暗示了他,飞鸟尽,良弓藏。
二柱的表现太亮眼的,皇帝没办法理直气壮的收拾他,但后续的打压绝对来得很猛烈。
沈鸿让他观察好走向,并且不要流露出一丝一毫对二柱的同情,最好让皇帝觉得,他嘴上说情,实际是在拱火,期待着二柱更加倒霉,如此他们才好行事,皇帝才会进一步的在这些事情上更加信任他。
林飘点点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今天一听见这件事我就知道皇帝没安什么好心眼,就怕他想对二柱做什么,有你们在,二柱的事也叫人安心很多,桌上这些东西是给你的,我在街上闲逛,买了不少东西,选了几样你喜欢吃的,还有点新鲜玩意。”
二狗点头:“谢小嫂子,我可就盼着你们来看我,不然我整天自己憋在这边都要无聊死了。”
“你还无聊啊?你整天在外面应酬,请你做饭局的人门槛都要给你踏烂了。”
“和别人吃饭哪里比得上和自家人吃饭,出去和别人吃饭高兴的是别人,和自家人吃饭高兴的是自己,哪里能是一回事。”
林飘听他这样说,也有些感慨:“也是辛苦你了,不过再熬熬就好了,以后会好的。”
二狗点点头:“自然,以后咱们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林飘在这边和二狗说完话,便结束了最后一程的探望,回到了府中,这样在外面绕了一圈,回去的时候便正好撞见沈鸿,他刚从外面回来,微微紧绷着面孔,神色的平静而冷淡的,但林飘和他相处多年,知道他这个表情是不悦的意思。
沈鸿看见林飘,神情便和缓了一分,目光温柔,朝着他点了点头。
林飘看着他:“沈鸿,发生什么了吗?”
沈鸿摇头:“无事,陛下要召二柱回来,给二柱赐婚,之后我们便有的忙的。”
林飘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过了,你还没回来,我特意去二狗那边走了一趟。”
沈鸿走上前来拉住林飘的手:“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不必心急。”
沈鸿知道林飘虽然有时候不够机警聪明,但很多事他都能感知出不对,才听见这个消息便赶着去了二狗那边,飘儿应该心中也开始感到不安了。
林飘点点头,他去看了二狗,二狗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现在回来,沈鸿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可见他们都想安抚好自己,让家中人不要担心,便笑了笑。
“婶子和玉娘现在肯定很高兴。”
“是,明日准备准备,请婶子和玉娘过来聚一聚。”
林飘点头。
待到第二日聚会,二婶子和玉娘虽然也有些小担忧,但整个人都是眉开眼笑十分开心的,二柱在外面建功立业,受召归来,多么光宗耀祖,振奋人心的事情。
在等待二柱归来的时间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便是上京突然出现一个流言,说二皇子并不是皇位真正的继承人,他的皇位来历不正,最后皇帝留下了诏书,诏书中写的人却并不是他。
话语中便是暗自,二皇子当初虽然平息了宫变,但也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动了第二次宫变,不然他不会得到今天的一切。
这个流言传播极快,等到从民间传入皇宫,传到皇帝耳中的时候,上京基本大半的人都听过这件事了。
皇帝震怒,让大理寺马上抓出传播此等谣言的人,抓来抓去抓了几个演皮影戏的,也没遏制住什么。
之后皇帝便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几个好弟弟身上,流言总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做事总需要目的,一定有人在暗中窥伺皇位,想要浑水摸鱼。
皇帝自从上位之后,并没有把皇子们扔去封地,便是怕才上位江山不稳,离了眼皮子地下他们私下搞出什么风浪来,便借口兄弟情深不忍他们离开,硬是把他们留在上京的府邸中住到现在。
皇帝这一怒,吓得一众皇子和皇子的母妃家族们屁滚尿流,一天三趟往皇帝这边跑,以泪洗面哭着:“陛下,绝无此事,陛下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岂敢啊!便是想也是从来都没想过一丁点啊!”
王爷和太妃们高强度轮班,皇帝也高强度的受洗礼,闹了好几日也没抓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皇帝便只能安抚了几句,说自己并非怀疑他们,只是怕有人在其中想要浑水摸鱼,便让他们先下去了。
这事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但明面上也完全一点水花都没翻上来,皇帝盯了一段时间,最后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头绪,心中提高了对那几位皇子的防备,便把这件事先放下了。
因为此时,李虎臣回到了上京。
皇帝亲自去上京的城门口迎接,准许李虎臣不卸甲进入宫殿中,设宴与群臣为他接风洗礼,如此种种,可以说是君恩深厚,君臣和乐了。
席面上,二柱颇喝了一些酒,反正他喝了酒是倒头就睡,也不会说胡话,正好皇帝也给他敬酒,群臣也给他敬酒,才回来的第一天,他心里高兴,没有不喝的道理。
酒过三巡,皇帝提起赐婚的事,说起他为家国奉献,同龄人如今别人已经开枝散叶,他却还未成婚,作为皇帝,想要操心一下大功臣的终身大事。
二柱满心欢喜,听见皇帝说出的人事,感觉自己浑身弥漫的酒气都冷了下来。
皇帝亲自赐婚,为李虎臣和戚家十五岁的孙女指婚,戚家和二柱同年龄的这一辈无论男女基本都已经成婚了,戚小将军年纪最小,还小二柱一岁,最大的则是有三十多岁了。
戚大将军是戚家的大长辈,戚小将军的父亲,如今五十有三,而这位十五岁的戚家小妹妹,则是戚大将军的孙女,戚老二的大女儿。
虽然年纪没有相差得太多,但和二柱已经差辈了。
何况二柱一心想要的是玉娘,他想要娶的是他的玉成。
二柱一听皇帝如此说,第一反应便是快步走出去,到殿下一跪,双拳紧抱:“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怎好再耽误戚姑娘。”
皇帝当即震怒,认为他扫了戚家的脸,不识他的好意,一句抗旨不尊落下来,二柱还是不能低头。
他想当大将军,他得娶自己心爱的姑娘,连婚事都要用来逢迎,他就不是玉娘心中的那个大将军了。
皇帝训斥了他一顿,没有治他的罪,但是在宴席上拂袖离去,这样一场鸿门宴,轻飘飘的就卸掉了二柱胜利归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势头。
人们似乎都忘记了,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奖赏二柱,而不是刁难二柱,皇帝如果想要真心给他奖赏,便应该让他得偿所愿,而不是演这样一场大戏。
玉娘家和上京权贵比起来不值一提,根本不存在结亲后会让二柱的威势更让人忌惮。
“皇帝这一招一石二鸟,既卸掉了二柱的威势,让他沦为笑谈,让人鄙夷他的不识时务,又挑起了他和戚家之间的矛盾,戚家尽忠爱国,皇帝说了要结亲,他们心中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会把孙女嫁过来,他们若是做好了割舍一切的准备,二柱却始终不肯接茬,他们心中恐怕也会生出怨气,至少也会觉得他不够‘忠心’,从此无论如何也要低看他三分了。”林飘叹气,皇帝真的太精通权术了,都不需要大动干戈,也不需要多少人配合他演出,就稍微出场搭个台子,这场戏就自动唱起来了。
沈鸿看着林飘:“他算准了虎臣不会答应。”
林飘道:“他自然知道二柱为人固执率直,又有了玉娘,断然不会答应,又选在酒过三巡的时候,呵,是生怕二柱不站起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