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不想再玩了(4)
顾景愿却浅浅一笑,眉骨上的疤痕妖冶惹眼,他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肩膀,说:“臣可以应对。”
龙彦昭眼皮轻撩。
他伸手,也抚上顾景愿的肩头,道:“阿愿这伤是为朕受的,朕都记得。”
顾景愿却摇头:“是臣自愿的。”
他嗓音醇厚清亮,望着瑜文帝的目光纤尘不染,像面对着这世上最令他珍惜的宝物一般。
顾景愿认真说:“臣愿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乖巧的样子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不自觉地心上一暖。
即便是心冷似铁的九五之尊也抵挡不了顾景愿这般死心塌地的追随。
“就这么喜欢朕?嗯?”
方才沉重的氛围化开,龙彦昭一挑剑眉。
“要阿愿上刀山下火海朕舍不得,不过这里倒是有处龙脉,阿愿可以来上面坐一坐。”
顾景愿一双桃花眼圆睁:“陛下!”
顾景愿是文人风骨,面皮薄。
骤然听见瑜文帝这番污言秽语,俊秀的脸蛋立即就红了。
龙彦昭轻笑:“阿愿脸红了。怎么阿愿在床上发。浪的时候便不觉得害羞了呢?”
说话间,那只手便从衣领钻了进去。
瑜文帝的手有些凉,顾景愿被激得小小地战栗了一下,他脸还红着,嘴唇也哆嗦起来:“陛下,等会儿该上早朝了。”
“爱卿也说了,还要等一会儿。”
瑜文帝亲自俯身,将顾景愿从地上扶了起来。
或者更应该说是拽。
他长臂一伸,便揽住顾景愿细瘦劲长的腰肢。
顾景愿为了躲他刻意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背后的漆红大柱,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昨天没压成门板,瑜文帝这回就将他摁在了柱子上。
龙涎香的气味笼罩住顾景愿,热浪铺在他的鼻息之间。
时间不多,但正因急迫,才更有感觉。
龙彦昭的劲头比以往都要猛。
顾景愿的眼中春色更浓,他不得不攀附着龙彦昭,才能稳住身形。
他这样的动作很明显取悦了陛下,激烈时,龙彦昭低笑着问:“阿愿喜欢吗?”
阿愿说不出话。
龙彦昭也无所谓,激动时他再次抚上他眉骨上的疤痕,顾景愿没有躲,任由他摸。
过了好久,顾景愿才哆哆嗦嗦地乖巧点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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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愿累得动不了,也顾不上礼法和规矩,稍一清理过后就在御书房后面的龙榻上继续睡了。
皇上都不介意他睡在这满是机要和秘密的御书房,其他人就更不敢提。
毕竟身为一颗被用来蛊惑圣心的棋子,摄政王巴不得陛下信任他、喜欢他。
就连皇上的生母皇太后,对顾景愿如此扰乱后宫的存在也秉持着一种诡异的默许。
——或许是因为陛下一直都拒绝宠信任何人,唯独接受了顾景愿的关系。
临上朝前,龙彦昭亲自给他盖好被子。
他看着顾景愿沉沉睡去。
顾景愿的眼底是一片乌青,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那上面,竟也遮掩不住。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才能安然入睡,像某种热爱筑窝的小动物一样。
龙彦昭就那么看着睡得很乖的他,总觉得顾景愿这次回来,有哪里怪怪的。
但想了半天,他又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
陛下最终放弃思考,嘱咐众人都不许打扰顾景愿睡觉,才起身向前殿走去。
第3章 眉上痕是心中痕
顾景愿一觉睡到中午,得知瑜文帝下早朝后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其他宫殿与大臣们谈事,便赶紧起身穿衣。
“要不顾大人您再歇会儿?”龙彦昭身边儿的首领太监洪公公亲自在旁边候着他醒来,见顾景愿要穿衣便赶紧命人送上:“陛下是怕吵了您休息。”
“不歇了。”顾景愿三下五除二换好了便衣,抬步就要走,洪公公却拦住他:“陛下吩咐了,等您醒了要吃了东西才能离开。这个……顾大人要不您就吃点再走?”
顾景愿这才停住脚步。
他从来不会叫下人为难。
洪公公见了,立即欣喜地叫人传膳,等吃的摆上的功夫,顾景愿已经洗漱完毕。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摆上了桌,洪公公不忘在一旁说:“今儿的膳食可都是陛下特意吩咐为顾大人准备的,都是大人爱吃的,您快尝尝。”
顾景愿便乖乖地吃了起来。
没说这一桌菜都是以清淡为主,而他本身却是无辣不欢。
毕竟陛下的记忆中,那位是吃不了辣的。所以但凡顾景愿在宫中进膳,都不会吃到辣……
瑜文帝对他很好。
好得叫全朝野都动容羡慕。
只是大家也都清楚,这份好并不是给顾景愿的。
很多人看他,都像是在等着看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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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顾景愿终于出了宫。
一脚刚踏进摄政王府,就被管家提醒:“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顾景愿便直接去了书房。
敲开书房的门,顾源进正拿着毛笔,在桌前写书法。
摄政王不出声,顾景愿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顾景愿腿都麻上半天了,顾源进才放下毛笔,开口便是:“逆子,你可知错?”
顾景愿听了,膝盖砸在地上。
他直接跪了下来。
“景愿办事不利,请义父责罚。”
顾景愿垂头跪在那里,削瘦的身影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但顾源进并没没为之所动,他声音反而更严厉了:“看看你出去的这一趟,胡国玮你没保住,钱粮也都叫你给发了,你可真是义父的好儿子!办的全都是这样的好事!”
以顾源进粗暴的脾气,他这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顾景愿并不辩解,也不说话,只低着头。
顾源进又训了他几句,态度终于缓和了一些,声音也恢复正常,问他:“这次两河的证据,阿愿确实已经全毁了?”
跪在那里的顾景愿腰杆挺得笔直:“所有牵涉到义父的证据孩儿都亲手毁掉了,霍将军的手下可以作证。”
顾源进这才点点头,感慨:“罢了,事已至此,也不能都怪你。”
“毕竟这次要不是你及时销毁了一切证据,义父这边也会受到波及。”
顾景愿伏在地上,再次沉默。
顾源进虽然老了,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他死死地盯着下面的顾景愿,在观察他的反应。
老狐狸突然又开口,问:“你昨夜就入城了?”
顾景愿回答:“是。”
“没回府。去了哪里?”
“陛下唤我入宫觐见。”
“才回来?”
“……儿子太累,不慎在宫里睡着了。”
顾源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御书房歇下的?”
声音却潜藏着几分鄙夷。
顾景愿全当没听出来。
他终于抬头,开始尽心尽力地演着自己的戏份,露出惶恐的一面:“义父……我……是陛下让我歇在那。”
看他这样的反应,顾源进眼中精光更盛。
他却一改刚刚的严厉,点头道:“看来这次,陛下是真的开始信你了。也算是阿愿做得不错。”
顾景愿忙说:“儿子惶恐。”
见到顾景愿这般态度,顾源进的目光终于缓和了几分,转头就变回了慈父:“阿愿本可以于一个月前就回京,听说这次路上耽搁了,是因为你受了伤?”
“是。”
“是什么人做的?阿愿可有猜测?”
顾景愿摇摇头:“儿子不知。”
顾源进说:“老夫听说,那刺客极有可能是陛下派的人。”
顾景愿依旧伏在地上没说话。看起来也并不对顾源进的猜测感到震惊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