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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帅治国(7)

作者:沈飞天 时间:2018-01-21 20:56 标签:年下 皇帝受

  林迹深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很诚恳地:“今天和几位朋友约在此地见面。”
  姜永琏点点头,径直入内:“那玩得尽兴点。晚上早点回家。”姜永琏做了个翻书的动作,示意林迹深还是要多看看书。姜永琏已经总结出经验了,只要说起会试,林迹深都会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毕竟,姜永琏决定了这届举子春闱的命运。又,进士又称天子门生,林迹深是不敢在这方面挑战他的权威的。
  有客人进来,店小二都会很热情地招呼。
  碰巧这次招待姜永琏的仍是上回的那个店小二,姜永琏为了挽尊,直接砸了三两银子给他,比上次说好的打赏翻了十倍,以示自己绝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
  在一旁的林迹深看见这情形,有些不安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浓长的眉毛拧成了川字。
  店小二被如此大手笔的赏银砸得晕头转向,他笑嘻嘻地向姜永琏打了个千:“上次是小人眼拙,客官包涵则个。客官这次要哪一间雅座,小人这就去安排。”
  姜永琏派头十足地跟在店小二身后,这次朱果果的钱袋子里面不但装满了碎银子,里面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些足以供他在此挥霍了。
  “原来那一间就挺好。”
  “好嘞。”店小二一面带路,一面热情地对姜永琏道,“客官上次提到的李景与沈玉书那两位公子,这次凑巧也在茶楼里面哩。“
  姜永琏停下脚步,他喜形于色:“他们在哪里?”
  店小二热情地往那里一指:“就在那张桌子。”
  姜永琏偷偷地塞了锭银子给那店小二,叮嘱他道:“快把我也安插到那张桌子上去。”
  彼时茶楼里面空位多得很,这要求无礼得很。店小二得了赏银便没什么不肯做的,也不管姜永琏到底打了什么样的主意,就乐颠颠地跑去说了。姜永琏站在那里只能看到那两人的背影,单是那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的风采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店小二还在那边同他们交涉,姜永琏已经情不自禁地跟过去,尽量挺直胸膛,扬了扬他那张俊秀无匹的面孔,打算靠刷脸行走江湖:“二位,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其中那位青衫少年已是转过脸去,姜永琏根本没注意到青衫少年的冷脸,只是呆呆地望着对面那位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白衣少年,如此美人,又岂是惊艳可以形容的?只听白衣少年道:“可是,我们似乎不认得阁下。”
  姜永琏脸皮厚得很,他赖在那里不走:“我这人一向喜欢结识朋友,一见二位,就觉得投缘得很,所以不冒昧前来,想和二位交个朋友。”
  青衫少年终于转过来头,冷冷道:“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做朋友。另外,有三桩事要敬告阁下。第一,这个时候还临时抱佛脚的,多半是平时不肯用功的呆子。第二,我们也不是街上的卖字先生,是不替他人做文章的,阁下还是莫要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好。第三,我们的朋友马上就来了。”
  青衫少年的话冷傲十足,其言下之意自然是让姜永琏立刻滚蛋。
  姜永琏一愣,这才知道他方才进门的情形都被他们瞧在了眼里,他方才大手笔打赏店小二的样子更像是毫无底蕴的富发户,以致于青衫少年误以为他是来找他们作考场代笔的。科举考试里面作弊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有些消息灵通的考生,在事先知道考题以后就会找人做一篇漂亮的文章,到时候誊抄上去就行了。在青衫少年的眼里,姜永琏就是一个花团锦绣的草包。
  青衫少年毫不客气的拒绝让姜永琏脸颊发烫,咳咳,美人的脾气就该这么呛辣。姜永琏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头,这才发现林迹深竟然一直跟在他后面。方才他被青衫少年打脸打得脸都肿了,这些大概都被林迹深瞧见了。姜永琏恼羞成怒:“你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
  林迹深想笑又不敢笑,低着头忍了一会,才道:“我约的朋友就在这里。”
  姜永琏定晴一看,见桌上果然摆着三副碗筷,青衫少年和白衣少年都已经站了起来,朝林迹深拱了拱手,道:“素臣兄,今天你可是到得晚了。”
  林迹深,字素臣。
  姜永琏臊出个大红脸,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好好玩耍了!他在美人面前丢人丢大了!难道今日黄历上标的是忌出门?

  ☆、第11章 小插曲

  林迹深深深一揖,连连告罪。
  白衣少年看了看姜永琏,微笑道:“原来阁下是素臣的朋友,刚才真是失礼了。”美人就是美人,说什么都对,不但人貌美还善解人意,适时地替姜永琏解了围,这让姜永琏对他的好感不止上升了一个台阶。姜永琏心想,这样的人才绝对要提拔到自己身边才行哪。
  姜永琏对着美人格外谦逊有礼,道:“方才原是我唐突了,二位不要见怪才好。
  林迹深替姜永琏引见他这两位朋友。这位白衣少年是次辅沈伦的堂侄沈玉书,字毅庵,沈氏一族世居京城。青衫少年则是店小二口中“性子很傲”的李公子,大名李景,字雪琴,江苏人,他们几个偶然在富兴茶楼结识,文人本易相轻,他们三人倒是没这个毛病,彼此还挺投契。
  林迹深在介绍姜永琏时只含糊地说他姓姜,李景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倒是沈玉书看了姜永琏一眼,若有所思。沈玉书跟林迹深一样唤道:“姜爷。”
  李景拱了拱手,道:“姜兄。”
  姜永琏现在当皇帝当惯了,随口就说道:“五湖四海皆是兄弟,大家不必拘礼。”
  还不必拘礼呢,李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沈玉书替他们斟酒,姜永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不喝酒的。”他酒品不好,美人在前,尤其需要克制。
  姜永琏不喝酒,原本酒量颇佳的林迹深今日也不饮酒,这就让李景颇不尽兴了。李景和林迹深是一对酒友,两人的酒量不相上下。
  “你总算能出门了,今日却滴酒不沾,是何道理?”
  “对不住,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与雪琴痛饮,到时不醉不休。”
  李景一人在那边自斟自饮,他不改狂傲之态:“行,那就等咱们金榜题名之时再来一起庆贺。毅庵也来。”
  姜永琏心想:“呦嗬,这小子还挺自信的嘛。”
  “来是一定要来的,只是我喝不了几杯。”沈玉书笑得温润尔雅,宛如春风拂面,让人沉醉。
  李景喝得兴起,他本来就是性情中人,当下诗兴大发,找来笔墨即兴写下了一首诗。沈玉书、林迹深看了诗作都击掌叫好,就连姜永琏也微微点头,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狂也狂得有道理。字如其人,李景擅长草书,一手毛笔字写得龙飞凤舞,酣畅淋漓,姜永琏脱口赞道:“好书法!”
  李景这时酒意上涌,顾忌也少了几分,他自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微哂道:“呵,恐怕入不了总裁官的法眼。”李景自负才学,他在京城的日子越久,越发了解京城官场的风气,心里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心情一旦不好,酒量也跟着变差了。
  他们就在茶楼大堂里头喝酒,周围连个隔板都没有,有心人定能将这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沈玉书生怕李景这番不知轻重的话替他们惹来麻烦,急道:“雪琴,你喝醉了!”
  林迹深看了姜永琏一眼,不敢吭声。作为业余书法发烧友,姜永琏仍旧在那边欣赏李景的书法。
  之前姜永琏叫来了茶楼的陈年佳酿,这酒后劲大,李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他捧着脑袋,嘟囔道:“怎么都写不好那见鬼的馆阁体。”
  林迹深抢过李景手中的杯子,道:“别再喝了。”林迹深亲自扶李景回客房休息,又嘱咐了店小二好生照料这才离开。
  因为李景喝醉了,这次聚会草草结束。沈玉书彬彬有礼地告辞:“姜爷,今日幸会,改日再聚。”
  以姜永琏猴急的性子,当下恨不得立刻发出邀约,不过他忍住了,心想还是金鸾殿再见吧。
  这一回马车就停在茶楼门口,姜永琏和朱果果刚上马车,忽然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赶来:“姜爷,可以捎我一程吗?”
  姜永琏掀开帘子一看,急匆匆赶来的那人果然就是林迹深。姜永琏发现林迹深常常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而且逮着机会就要给他上安全教育课,总之,林迹深让姜永琏的耳根很不清静。姜永琏有心想撇下林迹深不管,却又见他一路奔跑额上全是汗,姜永琏看了都有些心软,叹道:“上车吧。”
  “姜爷……”
  “你几岁开始习字?师承何人?馆阁体写得如何?”
  “姜爷,我六岁就开蒙,学业由家父亲自教导。”大宁朝承平已久,国家已经久无战事,林业从兵部侍郎被贬为员外郎之后,就更沦为部中闲散人员,所以将精力都倾注到了两个儿子身上,对他们管课甚严。书法更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宦官子弟就没有不学馆阁体的,林迹深道:“各地的举子都学过,只是水平好坏参差不齐而已。我学的不好,勉强能入眼而已。”  
  方才李景这番话,倒是勾起了姜永琏的些许记忆。之前茶楼里面就有举子说近来会试都是首看字体,文章内容倒在其次,这不成了本末倒置了吗?姜永琏在心里反复盘算此事,一时间没再说话。
  “姜爷……”
  姜永琏立刻闭上眼睛假寐:“嘘,别说话。让我靠会儿。”
  谁知道一路上竟颠簸起来,姜永琏忍不住“咦”了一声,笑道:“今天这道路怎么不平了起来?”
  林迹深忍不住掀起帘子一角偷偷望过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姜永琏还想说话,林迹深却忽然用食指封住了姜永琏的嘴巴。姜永琏的嘴唇温热而柔软,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像火苗般灼得人手指发烫,林迹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林迹深闪电般将手缩了回来,他执着姜永琏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
  姜永琏在愣了半晌之后才默默地点头。
  林迹深忽然掀开帘子,冲赶车的车夫道:“这位大哥,我们打算到前面的绸缎庄里面买点布匹。”
  那车夫分明犹豫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瞅了瞅周围的环境,而后才道:“好嘞。这地方欺生得很,就由小的陪几位大爷进去吧。”
  “不用,马车要紧。”林迹深扶姜永琏下车,朱果果也一脸懵懂地跟着下来,“车内还有贵重的东西,你小心看好了。”

  ☆、第12章 皇帝,逃命

  车夫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往车内瞧了一眼,那个鼓鼓蘘蘘的钱袋子被留在座位上,车夫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了。
  已近城郊,路旁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商铺,更没有所谓的绸缎庄。那车夫显然对此地不熟悉,他看似懒懒散散地坐在车头上擦擦汗,其实目光时不时都会留意一下姜永琏一行人的动向。他的同伙其实就埋伏在四周,京城近郊却也不算荒无人烟,此时动手不太方便。
  姜永琏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们随意钻进一间铺子后,姜永琏悄悄问朱果果:“我们被盯上了,怎么办?”
  姜永琏的用意自然是想让朱果果有什么看家的本领赶紧使出来,谁知朱果果挠了挠头,居然道:“逃命吧。”
  姜永琏一听这话差点腿软。WHT?本以为自己随身带了个哆拉A梦,谁知道它其实只是个玩偶,偶尔抱一抱,当个玩伴还可以,其他时间还得替玩偶续电,原先抱持的幻想像泡泡一样破灭了。
  好在林迹深机灵,也不知道他和掌柜的说了什么,掌柜的已经让店里的伙计开了后门让他们逃走。林迹深不由分说就拖着姜永琏的手就往外跑,朱果果体型肥硕,远远落在后面。
  因为钱袋子还在车上,车夫就未盯得太紧。不过姜永琏一行人久久未从小店里面出来,那车夫赶到店里一问,店里的伙计说他们早就走了。已经上钩的鱼居然脱钩跑了,那车夫赶紧呼唤自己的同伴。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刻就围拢了过来,凑在那边窃窃私语。有人掂着那钱袋子,喜形于色:“怕是有十几两银子。里面还有一张银票!”
  “哇,竟然是一百两!果然是一只又蠢又笨的肥羊。”
  姜永琏微服私访永远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又因为上次被摸走了钱袋子,这次身上带的值钱东西并不少。这次可算是埋下祸根了。
  “钱袋子里面已经有一百多两银子,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必定更多。他们身娇体弱的,此刻必定还没跑远,我们肯定追得上!”
  “可是我们对这里地形也不太熟悉。我以前不过是一个地里种庄稼的,摸的是锄头,从来没干过杀人的勾当。我……我怕得很。手上有一百多两银子已经不错了,咱们连夜逃出京城,也能过一两年安稳日子了。那人看着也挺面善,咱们何必把事情做绝?”
  这群劫匪因为这个很快就起了分歧。有人说既然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不但要搜光姜永琏他们身上的财物,也要结果了他们的性命。所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也有人不同意,这里并不是动手的好地方,何况现成就有一百多两的银子,根本没必要去冒更大的风险。
  这群人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最后他们分了银子,四散逃命。
  这厢姜永琏一行人出了店铺就开始狂奔。好在林迹深发现得早,真到了荒无人烟之所,他们可就悬了。
  朱果果跑了一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跑……跑不动了……他们,也没追……追上来……”
  前一世姜永琏很喜欢锻炼身体,不过如今他那份健身的热忱都被端王的体质给限制住了,一时之间也适应不了太剧烈的运动。姜永琏摆摆手:“要不,咱们歇一歇?”
  林迹深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在他们下马车前林迹深把钱袋子扔在马车上,那伙人本来就是意在劫财,这会儿得了一笔银子,大概不会穷追不舍了。话虽如此,林迹深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将姜永琏挡在身后,用袖子擦了擦汗。
  姜永琏此时仍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嘀咕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居然还有此骇人听闻之事。”姜永琏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也太明目张胆了!
  林迹深沉声道:“姜爷没发现那个车夫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吗?”林迹深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对这一带熟得很,他方才掀开帘子就发现这车夫走的方向不对,他们离皇城已是越来越远了。绸缎庄向来只开在人烟密集的闹市区,这里沿途只有零星的小店。真正的车夫对京城各个角落没有不熟悉的,林迹深方才只是诈一诈那车夫,那车夫果然就露馅了。
  “是吗?可是长得很像啊。”姜永琏有些茫然,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记住那车夫的长相。那马车就停在茶楼前面,姜永琏想都没想就上车了,哪里会想到那是辆要命的黑车。
  林迹深只是拿黑而深邃的眼睛看他,姜永琏莫名地就认定林迹深此刻心里一定在嘲笑他,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强行挽尊道:“这都是意外!意外!”
  “并不是意外。”
  姜永琏被林迹深噎了一下,近乎赌气地反问道:“这你都知道了?”又不是那伙劫匪的同党,哪来那么多的先见之明?
  “我想,姜爷在茶楼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哦?”姜永琏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认为自己出行算是很低调了,难道是因为长得太玉树临风而招惹了灾祸?
  林迹深提醒他:“在茶楼里面,您一下子就给了店小二三两赏银。”
  “没错。”给点小费有什么不对吗?不给小费那店小二能那么巴结吗?不给小费能看到念念不忘的美人吗?
  “在普通茶楼里头给一钱的赏银已是多了。”林迹深苦笑,皇帝果然不知人间疾苦,“从两年前开始,母亲给我的月钱才涨到二两。”作为京中普通官宦家庭的子弟,这二两银子已经涵盖了交友应酬的费用。林迹深的父亲林业作为兵部员外郎,年俸也不过一百六十两,要不是身在外地的长子每年贴补家里二三百两,日子几乎是困窘的。
  姜永琏下意识地说道:“喔。那令堂是该给你涨点零用了。”姜永琏这些日子出来吃吃喝喝,也花了不少钱了,知道二两银子不经花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说出了“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蠢话。  
  按理说,君子不该谈这些俗务,但京中俸禄如此之低,低级官员不得不常跑当铺。林家的境况已经算是好的了。林迹深苦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明白。姜永琏在茶楼大堂给店小二大笔赏银的时候,已是非常惹人注目了。像姜永琏这么高调行事,身边又不肯带几名侍卫,谁知道会招惹到什么人呢。
  “姜爷!”
  “我当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姜永琏并不是不知道钱财不可露白的道理,但上回丢的面子怎么也得挣回来,对不对?姜永琏理直气壮道:“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该见财起意啊。”看见别人有钱就去抢劫,还有没有王法啦?这可是天子脚下,治安竟然这么糟糕!
  “您万金之躯,怎能轻易身涉险境?”
  这话就颇有点指责姜永琏一意孤行的意味了,姜永琏瞪大了眼睛,好啊好啊,林迹深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跟训导主任似的啰嗦,这样下去另一半可怎么受得了哟。
  林迹深再接再厉,又道:“最近京中多了许多流民。这些流民窜到京城,除了沿街乞讨以外,生活再无着落。他们无家无业,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这次只是幸运!”言下之意就是,下次就未必有这么走运了。
  林迹深为了阻止姜永琏出宫冶游,也是煞费苦心,实在是诚意可感。
  姜永琏忽然唤道:“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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