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成为彼此的宿敌呢[穿书](80)
宿殃道:“我啊,当然有想做的事。不过……”
顾非敌专注地凝望他,等待接下来的话。
宿殃眯了眯眼睛,笑着说:“不过要等我先除掉血蛊,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
顾非敌道:“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宿殃抱着顾非敌的脖子,一歪头,笑问道:“真的吗?”
顾非敌回答:“真的。”
宿殃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情话,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那,你爱我四天,好不好?”
顾非敌不明所以:“……四天?”
宿殃点头:“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顾非敌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微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宿殃又道:“或者三天也可以。”
顾非敌静静等待宿殃揭晓谜底。
宿殃:“昨天,今天和明天。”
顾非敌笑了一声,点头:“好。”
宿殃自顾自道:“作为回报,我也会爱你两天的……”
顾非敌露出了然的神色,却没打断宿殃的话,只笑看着他鲜活的表情,眼中一片温柔缱绻。
宿殃接着说:“……白天,和黑天。”
顾非敌笑道:“那……”
“别打断我,不然就只爱你一天咯!”宿殃眉梢一扬,佯装生气。
“每一天吗?”顾非敌问。
宿殃:……
真讨厌!在古人面前玩土味情话、文字游戏,分分钟被戳破,也太没成就感了!
“你是从何处学来这些话的?”顾非敌问。
宿殃这就有点不服了:“怎么就是学来的,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呢?”
顾非敌笑道:“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大约是想不出这说法的。”
宿殃:……
宿殃气道:“你竟然嘲笑我!啊,顾非敌我跟你讲,咱俩友谊的小船翻了!翻船了!”
说着,他伸手重重推在顾非敌肩膀,要把人推开。
然而他手下有没有尽全力,顾非敌自是明明白白。笑着将人圈在怀里,他吻了一下宿殃的脸颊。
“船翻了不打紧,”顾非敌笑道,“你我正好共溺爱河,岂不更美?”
宿殃:……
……行吧。
看着宿殃偷偷翻白眼的小动作,顾非敌勾了一下唇角。
他垂手与宿殃十指交握,道:“天黑了,今日事多,难免疲惫,早些休息吧。”
两人洗漱一番,相拥躺在床上,还没说几句话,宿殃很快陷入沉眠。
顾非敌将人紧紧抱进怀里,闭着双眼,努力不让眼角那抹湿润坠落。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他在宿殃耳边低声呢喃,“……那么,我会笑着陪你……每一天。”
……
夜色深深,聚集在玉琼峰山顶的阴云终于渐渐散开,雪停了。
这只是一场极为常见的小雪,落在终年冰封的山巅,周围景色看不出任何变化。温泉院落中,池面的雾气依旧在静静蒸腾,模糊了自天穹洒下的璀璨星光。
秦见越刚洗过澡,披散着头发回到室内,见罗余坐在灯下发呆,上前问:“你今日怎么了,从为宿殃诊治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罗余缓缓呼出以口气,目光放空,低声道:“你说,是什么理由,才能够让一个母亲,用自己的命,亲手对自己的孩子下咒,咒他英年早逝呢?”
秦见越在罗余身边坐下,皱眉问:“以人命入咒……你说的是厄罗鬼帐的鬼血咒命?”
“是,鬼血咒命。”罗余双眼微阖,道,“她当初若是不愿为他生孩子,以她的手段和功法,总能找到不生的办法。既然生下这孩子,她又为何会……如此残忍?”
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但秦见越略一思索,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皱眉问:“宿殃身上有鬼血咒命?瑾儿下的?”
罗余颓然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既然宿殃留在魔教,那就意味着瑾儿从未回过冰原,否则王庭绝对不会放任宿殃离开。”他低声说,“而除了王庭的大巫和巫女,就只有曾跟在大巫身边修行过的瑾儿会施鬼血咒命……她当年死得蹊跷,我一直以为是宿怀竹逼她……”
说着,他声音里带了不明显的颤抖:“如今看来,却是她自己……宁可去死,也要诅咒她的孩子。我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良久,秦见越道:“大概……是仇恨吧。”
罗余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讥讽还是苦笑。
他道:“当年我还是太过年轻,仅顾着自己玩乐,未曾关心她与宿怀竹和顾若海的关系,只想着那两人是我在小玉楼就认识的兄弟,他们彼此感情颇深,该靠得住……谁想到后来的事情会那般急转直下。直到如今,宿怀竹也从未辩解过,当初他为何会那样对待瑾儿。”
“宿怀竹性格就是如此,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秦见越道,“其实,你现在去问他,也为时未晚。这件事不管是有误会,还是什么荒唐原因,你既然已经开始怀疑,就该搞清楚才是。”
沉默许久,罗余叹息道:“我近日要为宿殃配药,试着助他压制寒症,等明日拟出药方,也正巧要托你下山去寻药材。既如此,我就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去……魔教分坛吧。”
第82章 决定与推测
第二天一早,宿殃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来。
这天天气晴朗, 玉琼峰周围难得没有云层, 天空碧蓝如洗, 阳光分外明媚,映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闪烁出星星点点仿佛银河的光芒。
然而这里的气温依旧很低, 宿殃站在房门口,被屋外的寒意吹得哆嗦了一下。
“屋里有暖笼, 今天就不要出门了。”顾非敌将人拉回房间, 道,“既然要在此调养,你就安安心心养着, 不必每日早起。”
宿殃抬头看了眼太阳, 乐了:“早起?这恐怕都已经巳时了, 再等一会儿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这话倒是没错, 很快, 罗余就遣弟子送来了午餐饭食和一套保暖的毛皮外袍。
宿殃与顾非敌一起吃过午饭, 罗余便将宿殃叫去看诊。他为宿殃把了脉, 提笔开始拟药方。
“冰魄霸道, 你的内力又如此冰寒,会渐渐损伤你的经脉,随即伤到你的身体、元气。”罗余道, “我无法替你压制冰魄, 便给你用些强健经脉、调理元气的方子, 尽量使你能够承受冰魄的侵蚀。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吧。”
宿殃点点头,收回手,在袖子下面偷偷搓了搓冰冷的指尖。
他沉默地看着罗余将药方写好,这才开口:“罗……前辈,我还是想,麻烦您帮我彻底除去血蛊。”
罗余闻言皱眉:“若要除蛊,你必要再运半凋红,即使借助温泉,也还是会加重你寒症的症状。而且除蛊本身就有损经脉,一旦过程不顺,你的身体将无法承受,迅速崩溃……”
思忖片刻,宿殃道:“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想靠喝药调养拖上一两年。万一我身上的诅咒应验了,其实这样拖着也不一定能拖过一两年,倒不如……依我自己的愿望来做。”
罗余惊讶:“你竟真的不怕死?”
宿殃徐徐呼出一口气,苦笑道:“也不是不怕,只是……既然已经这样,怕也没用了不是么?”
见他心意已决,罗余叹息一声,道:“如此,我为你添一项施针,行过一个疗程之后,再为你除蛊。”
宿殃颔首:“多谢前辈。”
罗余看向宿殃,忍不住道:“若你愿意,以后可以唤我舅舅。”
宿殃:……
努力半晌,他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叫这个称呼,有些抱歉地冲罗余笑了笑,道:“还是……还是称呼您前辈比较合适。”
罗余脸上神色看不出端倪,语气平静道:“如此……也罢,毕竟我未曾尽到当舅舅的责任,而且你娘……罢了,我尽我所能助你就是。今日可以开始施针,等药材备齐,便可着手除蛊,安心休养。”
宿殃点了点头。
罗余又道:“你住在这里,不必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中便好。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去置办。”
……
从这天起,宿殃与顾非敌便在玉琼峰这处温泉小院住了下来。
罗余拟好药方,让秦见越下山去寻药材,他自己则每天都会为宿殃诊脉施针,辅以食材,调理宿殃的身体。
施针时不可受寒,施针后也不可见风,于是宿殃和顾非敌两人都住进了温泉池边的暖阁,距离温泉不过几步路,是这处山院最温暖的地方。
平日不能出门,又不能练功,宿殃闲得无聊,就缠着顾非敌,教他跳舞——双人交谊舞,从华尔兹到探戈,再到极具巴西风情的伦巴。
宿殃哼唱舞曲时,被顾非敌笑称音律不通,宿殃眼皮一翻,撇嘴:“这不叫音律不通,这叫国际范儿。”
顾非敌对宿殃近日越来越多的胡言乱语一笑置之。
跳舞加上打闹,出了一身汗,宿殃与顾非敌照例一起泡在温泉洗澡。
顾非敌用绵巾帮宿殃擦背。
经过水流冲洗的刺青红得愈发娇艳,但两人都知道,这无比繁荣的花团锦簇下面,藏着的是什么令人锥心刺骨的诅咒。
顾非敌上前轻吻在宿殃的脊背,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殷昙很美,等你除了毒蛊,我们一起下山,我也刺一朵在身上,如何?”
宿殃笑道:“疯了?你是腾云阁少阁主,刺魔教的花,像什么样?”
顾非敌笑了笑,没回答。
被顾非敌安安静静地抱着,宿殃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只是,这宁静里却总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宿殃忍不住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顾非敌疑惑:“什么?”
宿殃道:“之前有段时间,你一有机会就要缠我,总想和我……咳,发生点什么。最近你手怎么这么乖,嗯?”
顾非敌轻笑一声,攥住宿殃拍打他手背的指尖,垂下眼睫,从宿殃肩头看向他胸前被温泉热水蒸得通红的针孔。
“你身体有恙。”他低声道,“我怎舍得动你?”
宿殃闻言眉梢一挑,眯起眼睛,用危险的语气问:“为什么是不舍得动我?你要知道,我也是男人……说不得你才是被动的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