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觊觎已久(快穿)(67)
沈□□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至始至终都从未看过他一眼。卫云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认罪:“罪臣知错。”
他的头重重磕在这金銮宝殿光可鉴人的砖石上,发出咚的一声,仿佛是命运为他敲响的丧钟。
卫云平识时务,也不必他再多费口舌,楚析即刻下令道:“既如此,沈氏一门的冤案得以平反昭雪。沈家自建国以来便为我楚国立下汗马功劳,功臣忠臣蒙冤,实乃楚国之憾,天子之愧。然逝者已矣,唯有竭力补全生者,朕即封沈□□为冠军侯。”
沈□□谢礼:“谢陛下,皇恩浩荡,臣心备受触动。”
楚析:“至于丞相,革职查办罢。”
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人不禁唏嘘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这话虽说的小声,但却被大多数人捕捉到了,楚析充耳不闻,命人将卫云平带下去。
在卫云平转身离去时,沈□□今天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回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胸中郁结多年的气终于舒出。
楚帝已死,卫云平也倒,这多年来的仇恨,终于结束了。
这边沈风月坐在凉亭里嗑瓜子发呆,闲得无聊,噼里啪啦的果壳裂开的声音不绝于耳,他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小碟的瓜子壳。
沈风月嗑得正起劲,突然脑中响起一阵缥缈的音乐。
咔嚓。半截瓜子连果带壳被牙齿咬断,沈风月再三确认这阵音乐是在自己脑子里飘荡的后,小心翼翼地问:“系统?”
那音乐没停,系统的声音在那音乐中也显得愈加缥缈出尘:“嗯?”
“把音乐停了。”
系统没反应,脑中音乐仍在继续。
沈风月咂摸出了不对劲:“统哥?”
系统这才道:“我已经拜了宗教了。”
沈风月:!!!
这人工智障怕不是误入某些邪恶的组织了?
沈风月轻声道:“统哥你别说笑,我认真的。”
“你不必惊讶,我没骗你,我真的已经拜了宗教了,现在觉得自己心如明镜,心如止水。古人云:‘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所以,我们要像水一样的平和向善。”系统的声音难得的轻柔和缓,无悲无喜。
沈风月:“……”
哦豁,系统超脱了。
他刚想问原因,就听系统抢先补充道:“前生作孽太多,愿此番能够净化我内心的淫邪和脏污,从此超脱尘世。”
沈风月:“……”
末了,它还问一句:“沈风月,你加入我们吗?”
这整的跟传销洗脑拉熟人入坑似的,沈风月连忙拒绝三连。他内心震惊,久久不能平息,最后还不信邪地试探了一下:“人工智障,其实我不爽你很久了。我天天睡觉梦里都在扎你小人,而且让你侍寝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恶心你,让你代替我应付楚帝。你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施展技术时,我正在甜蜜的梦乡里遨游,心里得意地不得了,美滋滋得不行。”
“……”
对面一阵沉默。
沈风月以为起效了:“系统,你生气了吗?”准备迎来与系统的撕逼。
结果系统的反应出乎意料,语气很是平静,毫无波澜,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出里面温柔的笑意。
系统说:“沈风月,你不必激我,我一点都不生气。人这一辈子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将宝贵的生命花在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上,岂不是很可惜。你说是吗?”
沈风月惊了,不敢再跟系统搭话,系统这个样子让他害怕。
于是灰溜溜地继续嗑自己的瓜子,嘴巴里嗑干了,就用竹签插一块水果润润。
沈□□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出现的。
“太后娘娘。”
沈风月抬头一望,与他视线对了个正着。
沈□□今日打扮与往常大不相同,厚厚的白粉去掉,显得脸清爽许多。他没有再刻意地将五官化得阴柔,本来的面目显露出来,剑眉星目,奕奕有神。
他穿了件深色的衣服,上面有些简单大方的花纹,沈风月打眼一瞧,觉得这人真挺适合深色衣服的。
身量极长,他走得有些快,衣角被带得掀起一个小小弧度,手里捧着一个小臂宽高的盒子。
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沈风月心里对此评价道。
他是笑着叫沈风月的,所以那双狭长的眼眸向下弯起,嘴角向上扬,特别好看。
“冠军侯?”沈风月听说了他被楚析封侯的事情。
沈侯爷走过来,自来熟地自发坐到沈风月对面的石凳上,沈风月也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只周边宫人瞧见了,心里暗想太后与侯爷关系倒是亲密。
“太后娘娘让臣一番好找,缘是在这儿。”
沈风月将手中的瓜子放到桌上,说:“冠军侯找哀家有何事?”
沈□□将手中的盒子往上一抬,沈风月见了,左边眉毛轻轻往上一挑。
沈□□说:“这一路行来,多亏了太后娘娘。”
“所以?”
“臣为娘娘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娘娘喜欢。”说着,他将盒子放到桌上,往前一推,推到沈风月的面前。
“侯爷客气了。”沈风月刚要掀开盖子,就被正前方伸出的那只手啪的一声关上。
沈风月:“?”
沈□□:“这礼物特殊,还请太后娘娘在无人时独自打开。”
什么鬼,搞得这么神秘。但沈风月还是点头答应了。
沈□□见沈风月答应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些,他的笑从未像今日这般璀璨,如阳光扫走一切阴霾,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愿娘娘万福金安,此后长乐无极,一世欢喜。”他抱拳向沈风月行了个礼,然后说出这句祝词。
这人贯来喜欢玩这套,沈风月也是习惯了,点头受了他这礼和祝愿。接着沈□□就陪沈风月坐了会儿,直到时辰差不多时才起身离开。
他走后沈风月一个人嗑瓜子也没意思,系统又去冥想静神了,他一个人难免有些无聊孤独,不一会热也打道回宫了。
回了宫中他遣散一众人,自己待在寝殿内,搓了搓手就要打开那盒子,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需要他独自一人时才能看。
盖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眼前时,沈风月就是呼吸一窒。
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那盒子里放着一颗人头,断口整齐,又被洗干净了,所以面上没有什么血迹,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可怕啊!
旁边放了一张小纸条,说这是燕国放在楚国最高指挥的脑袋。
沈风月:“……”
默默将盖子重新盖好,惊吓未散,沈风月拍着胸膛,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好吧,虽然沈□□在向他示好,意思说他已经帮他除了这人,以后他可以高枕无忧地当他的皇太后了。但是吧,送人送人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沈□□,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第64章 后宫沈风月传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午饭过后, 沈风月坐在红纱窗下看话本,柔和的光透过支开的窗棂照射进来, 洒在他半边脸上,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
“太后娘娘吉祥。”
如果耳边没有那只破鸟的聒噪声就好了, 沈风月心里暗暗想道。
“就不能安静一会儿?”沈风月手边放了一盘瓜子,他拾起一枚,朝那鸟扔去。
谁知被那鸟给灵活地闪身躲过,那鸟躲过后又轻轻移回原位, 竟真的安静不吭声了。
这鸟是上周沈侯爷派人送过来的, 嘴巴呈鲜亮的红色, 羽毛是难得的五彩, 根根分明,光透过来甚至能看到虚幻的边,很是漂亮, 称得上是个稀罕玩意儿。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当然, 就是太吵了些。
沈风月放下书, 对着在一旁侍候刺绣的落雪道:“这鸟也太吵了些, 就不能把它挪出去?”
落雪闻言, 停下女工的活计,嘴角抿出一抹笑来:“太后娘娘,这鸟……”她看了一眼那鸟,鸟也适时地侧过来,歪了歪头, 两只豆丁大小黑黝黝的眼睛只盯着她。
“这鸟着实活泼了些。”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落雪违背良心道,又说,“但这还是娘娘您宠的呀。”
“此话何讲?”沈风月倒是来了兴趣。
落雪指着鸟道:“您看,这鸟平日里这般吵闹,您虽多次不悦,说要把它移出去,但哪回不是刚移出一会儿就又让人把它搬回来了。且平日里吃的、用的,都不曾短了它。可见您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到底是疼它的。”
是吗?沈风月自己倒没想起来还有这种事情,若有所思地看着它,喃喃道:“沈侯爷送的,哀家也不好短了它……”
这一声被落雪听到了,她是太后身边贴己的人,说话自是亲近十分,闻言又是抿嘴笑道:“您说是便是吧。”接着又继续去做女工了。
沈风月看不下书,就集中精神去逗鸟。他拿了一颗瓜子,去皮留仁,用手捏着朝那只鸟的嘴巴凑去。
瓜子仁一靠近,它就开始咋呼,两只翅膀煽动起来,拍得身体砰砰作响。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沈风月脸一黑,将瓜子仁猛地收回。鸟见到嘴的瓜子突然就飞走了,最后一声“太后娘娘”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你的主人就没教你说其他的话吗?”沈风月皱眉。
下一刻,那只鸟突然变得文文静静起来,小脑袋往下一耷拉,低眉顺眼:“太后娘娘,奴才知错了。”
这熟悉的称呼,似曾相识,脑海中,这只鸟的主人的声音突然与它重合起来:
【贵妃娘娘,奴才知错了。】
啧,果然是动物类主,人跟鸟都一个德行。沈风月动作粗鲁地将瓜子仁塞进鸟的嘴里,又亲手给它剥了好几个,喂到半途,有人来了。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杨公公的传应声。
沈风月剥瓜子喂鸟的动作一停,将剩余的瓜子放下,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碎屑,扭过身去,坐姿端庄稳重。
楚析身边的李公公为他掀开门帘,一只穿着绣有龙纹的靴子的脚迈进门槛,沈风月顺着那只脚往上看,接着是藏蓝色的衣摆。
“母后。”楚析唤道。
沈风月视线最后落在他的脸上,楚析朝他躬身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今日可算是来晚了。”沈风月摆摆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