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觊觎已久(快穿)(19)
女人被滚来的石子惊动,用一只布满脏污的手抓起,因为动作太过用力,有泥土被抓进了指甲里。她将石子握在手中后又摊开来看,然后朝着沈风月的方向缓缓抬起头。
随着她的动作,黏腻的长发一点点往后退,女人的脸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女人脸不大,脸上却布满了老人斑,一道道褶皱分散在那张面皮上。她瞎了一只眼睛,不,准确的说是被挖去了,只留下一个黑而深的大窟窿。另一只眼睛也处于半瞎的状态,一条深深的刀痕从左额角一直横跨至鼻梁处,深得好像要将她整张脸给劈开。
她那只半瞎的眼看见了沈风月,明暗不辨的光从那只眼中发出。女人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向着沈风月走来。
他预感不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逃离,身体不能移动半分!
女人距离他不远,于是最终只能看着那女人晃晃悠悠走到他的面前。
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摊开,露出里面的小石子,那女人先是尖笑一声,然后歪了歪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问:“今天是星期几?”
第18章 时光的秘密
沈风月惊异地发现女人伸出来的手竟是十分纤长细腻,这与她的脸反差巨大!他再将视线放到她脸上时不经意间发现她脖子上有一处断痕,上面用针线密密地缝着,看起来针线功夫扎实……
收回乱发散的思维,沈风月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这说明女人的身体和头可能是两个人的!身体是妙龄少女的,少女被砍去了头,被安上了一个丑陋老年妇女的头!
沈风月死死盯着那处针脚密实的断痕。
女人察觉到了,另一只手摸上那处,然后用力扯了扯,线头被拉长又缩了回去,她的头也随之晃了晃。
沈风月被这一行为吓得瞪大了双眼,心下捏了一把冷汗,他都替那女人担心,害怕她的头也被扯掉!
女人好一番拉扯又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想是舒服极了,她发出一声极细的□□,然后她将注意力重新转到沈风月身上。
沈风月身体不能动,只能被迫含泪观看完全程,见那女人又看向他了,心下一紧。
“今天是星期几?”女人俯身凑近了一点继续发问。
中国民间有一个传闻,在梦里如果有人问你时间,千万不要回答,因为你回答的时间就是你的死期。而这里是梦境世界,同理可证,所以沈风月决定绝对不会告诉那女人时间!
他咬紧了牙,抿紧了嘴巴,态度极其消极。
女人被他消极不作为的态度给惹恼了,愤愤跺脚,又追问他:“今天是星期几?”
沈风月一声不吭。
半瞎的眼愤怒地眯成了一条线,又猛地睁开,女人在尽力睁大她的眼睛,用力到快要目眦尽裂。她离得很近,那个黑色窟窿和快要瞪出来的眼睛就那样正对着沈风月。
红色的神经网攀上那只眼睛,它微微一跳,然后再是一跳,打破沈风月以为是错觉的幻想。眼珠像打了鸡血似的左右晃动,然后在眼眶里乱窜,左撞右撞的。
沈风月知道这是个局,危险的局,他极力想闭眼不看,但是眼睛却像是与身体分割了一样,不受控制地盯着女人那晃动的眼珠。
“今天是星期几?”女人又在发问了。
眼珠开始沿着眼眶顺时针移动,原本闭合的嘴唇开始松动,声音从喉间移送至唇齿,最后送出两瓣唇瓣,沈风月回答道:“星期二。”
完了。
吾命休矣!
话已出口,沈风月悲伤地垂下了眸子,准备等死。
“星期二……”女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珠停止转动,她拖长了声音,高高扬起眉毛,又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有三天是星期五,你害怕了吗?嘻嘻。”
“嘻嘻嘻嘻,哈,哈,哈,星期二……二……”她突然将手中的石子放进黑窟窿里,继续嘻嘻哈哈地笑,“还有三天是星期五。”
女人双手放在沈风月肩膀上,将他朝自己拉近些,语速缓慢地说道:“你,害,怕,了,吗?”
什么鬼?沈风月看着那女人发疯,女人指甲刺破他的衣服,抓着布料,使劲扯了扯。女人力气大,将他扯得晃动了几下,她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你害怕了吗?嘻,害怕了吗?怕了吗?怕了吗?!”
疯子。
“今天是星期几?”女人突然停止了发疯,又发问了。
沈风月望着她,女人放下了手,也同样回望着他。
“今天是星期几?”
沈风月依然不作答。
女人发了狠,只要他不回答,就使劲掐他,揪他。
如果要想掐人、揪人弄痛对方,那就可着劲儿地对同一个小地方使力,不用很多,揪起一小块皮肉随便如何都能令对方痛呼出声。
这疯女人看来深谙其道,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由皮肤表面传达至大脑皮层,再又大脑传递至全身。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那份刺痛,沈风月被揪得痛呼出声,倒吸冷气。
疯女人知道他疼,便更加使劲了,一边掐一边疯疯癫癫地嘻嘻笑,笑完又开始继续那个问题:“今天是星期几?”
“我不知道。”
疯女人手下一顿,然后是更加用力疯狂的揪掐。
“今天是星期几?”她语气加重,重复道,“星期几?星期几?”
魔鬼吗?!你是魔鬼吗?!容嬷嬷附体了吗?!沈风月眼泪花直飚,动又动不了,只能像案板上的死鱼,任人刀俎,任她揪掐。他声线颤抖,带着哭腔,一连串飚出答案:“星期二!星期二!今天他妈是星期二!疯婆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就连脏话都吐出来了。
女人得到正确答案后果然停止了动作,松手的瞬间还顺便打了沈风月一下。
沈风月:“……”有苦说不出,嘤嘤嘤QAQ。
“那你害怕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不管他,兀自在那里狂笑,“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接着她像是被口水呛了一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沈风月:咳的好,咳的妙!咳的这个疯女人呱呱叫!
女人缓过来后继续狂笑,在女人笑的间隙中,沈风月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他试着动动手指,中指蜷缩又舒展开来。他收起剩余四根手指,只留了个中指,对着那疯女人比了个中指后,趁着对方不注意,一个冲刺向前嗖嗖嗖地甩开了她。
即使是跑远了,女人刺耳诡异的笑仍然在耳边回荡。于是沈风月又跑远了些,直到彻底没了那笑声后他才停下。
一听那笑声,他被掐的地方就生疼生疼的!
沈风月捞起袖子,看看伤处,再拉开衣领看里面,青青紫紫,遍体鳞伤。他忍不住痛骂出声:“妈的!都青了!这他妈得多用力!多大仇啊这是!”
系统:“你还好吗?”
正揉着伤处,突然听到熟悉的机械音,沈风月这才记起原来还有个人工智障。
“哟,咱们统哥吱声了啊。您不说话我差点还以为自己没搭档,一直是单枪匹马作战呢。”沈风月刻意夹着嗓子说话,显得阴阳怪气的。
系统也听出来了,但念在刚才怂了没站出来,自知理亏,就好声好气道:“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呢嘛。”
沈风月拒绝系统的虚情假意:“怎么着,你关心我啊?你知道你这种做法叫什么吗?叫——”
一字一顿,拖长:“马~后~炮~”
“呵,还说我呢,你不自称铁血真汉子吗,怎么被个娘们给掐得哭唧唧了?”系统按耐不住天性,跟他回呛。
沈风月:“……”
系统:“……”
“啧。”
“呵。”
一人一系统两败俱伤,暂时偃旗息鼓,选择隔日再战。
摆脱掉疯女人后,沈风月又四处去找了找,发现还是没什么线索且算着时间也快到晚上后,就打算返程回小木屋了。
他规划好线路,小心翼翼避开之前遇到疯女人的地方,祈求上苍保佑他顺利回小木屋。
但是……
幸运e体质:宝贝儿,我来啦。
*
黑色袍子,披散着的油腻长发,粗嘎的笑声,尖细长的指甲,以及那掐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熟悉。
看脸,看身段,再看行为动作,确认是故人无疑。
沈风月看见又是那个疯女人,身上的伤口就又开始抽痛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但又有点不同。不同在于,这次被掐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那是个瘦弱的青年,白衬衫黑裤子,露出的身体部分透着病态不正常的白。
他真的很白,白到仿佛失去了颜色,也是这白,显得身上被疯女人揪掐出的青紫更加明显。
疯女人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一把甩在地上。青年倒在地上,骨头与硬实的地面相撞,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几次挣扎,竟不能从地上起来。
青年痛苦的模样大大刺激了疯女人,她兴奋极了,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她见青年挣扎着想起身,便一个猛力将他贯下。
翻身跨坐在那青年的腰间,严严实实压住他,然后对着那青年连抓带打。
青年想反击,但是十分弱鸡,只能被疯女人按着打。他徒劳的反击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沈风月蹲在不远处的遮蔽物后面,系统看不下去了,动了恻隐之心,就问他:“你……不去帮忙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一幕真的是似曾相识,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上个世界。在沈风月这里,往事不能如烟,都仍历历在目。
他想起上个世界自己好心发作而造成的后果,果断摇头,一步两步向后退去。
“对不起,打扰了。”说着便要准备夹路跑人。
“站住!”系统叫住他,它想到了什么,“现在白天除了那些植物和怪物以外,表现异象的就只有这个疯女人和弱鸡男了。管他是什么东西呢,咱们最好留一个查看啊!难道……你想带走那个疯女人吗?”
欲要逃之夭夭的脚步一顿,沈风月扭头去看那疯女人打人的癫狂模样,心中的天平倾斜了一大半。
现在有两种推测,要么是bug,要么是破解的关键。
而那两个人,一个是丑的惊天动地凶神恶煞还凶巴巴掐他揪他的母夜叉疯女人,一个是不扛打战斗力低下的弱鸡白脸男。
救哪个,答案早已分明了。
两相对比下,沈风月心中的天平完全倒向弱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