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画风清奇[快穿](70)
萧白盯着关上的房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2333突然冒出来:“想好了吗?”
萧白回神:“什么?”
“选白月光,还是楚闻歌?”
萧白不吭声。
2333等了一会,没了耐性,“选楚闻歌挺好的,我们老大动动手指,就把你们送去一个鸟语花香的新世界,开始新生活,恩恩爱爱到白头,何苦在这种糟心的世界呆着呢?”
萧白沉默,然后苦笑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倚在窗边站着,看毫无生气的街道,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常安、楚闻歌,就被他抛弃在路尽头的那端。
萧白:“恩恩爱爱?呵。”
江童的话,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并不适用萧白和常安的情况。
他和常安的相遇没能开个好头。那个混蛋以爱之名,拿着刀子在萧白心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心头的伤,只要这个人不失忆,就永远好不了。会不定时发作,最终把两个人拉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萧白想,他一定会稍不顺意就作常安。也许比现在作得还要厉害。
他会一辈子觉得常安欠自己的,常安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向自己赎罪这种想法,会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们之间的地位永远不会平等。他们之间的爱,永远夹杂着许许多多不美好的东西。
他们之间,不可能有好结果。
而且,最根源、也最可笑的是,萧白是为了救那个男人,才遇见的常安。
“我跟常安之间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我放在赌桌上的又一件筹码罢了。江童说得对,我押注的筹码太多,早就没办法抽身了。”
萧白离开窗边,换了衣服,下楼去车里取了吉他,盘腿坐在床上,叮叮咚咚地弹。
2333忍不住好奇,问他:“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萧白聚精会神练指法,过了几秒,才勾着嘴角冷笑:“继续做任务啊。”
“我老爹跟我说,人长大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当初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结果遇到点困难就开始唧唧歪歪,真是太不像话了。要是我老爹还活着,一定会恨铁不成钢地骂死我。”
“把心扔了挺好的。那玩意儿留着确实没什么用。”萧白笑了一下,指尖下流出的是一首轻快的小调,“我大概会真的变成一个小恶魔吧。这一世过了,常安要是继续执迷不悟,那也是他自己选的。跟我没有关系。”
弹了一会儿,萧白又说:“当年那人总说我,半分没有点儿我老爹的影子。优柔寡断有余、心狠手辣不足。我得改改。”
2333说:“拭目以待。”
于是等江童回来时,萧白言笑晏晏地迎上去,说他想玩个游戏。
江童一边脱外套,一边看他,问什么游戏。萧白十分殷勤地凑到江童身后帮他脱外套,在他耳边说:“恋人游戏呀。”
江童回头看萧白。
萧白若无其事地拎着江童的外套放进衣柜,解释道:“游戏期间,我们都要全心全意地对对方好。谁先动心,谁就输。输的一方,任凭处置。”
“好啊。”江童说。
于是全队晚饭时,其他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萧白和江童上演的男男相互喂饭戏码。
何聪找了个机会把萧白单独叫出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萧白无辜眨眼睛。
“早上的时候你还跟楚闻歌在一起!”何聪有些暴躁。
萧白笑了一下:“怎么?觉得楚闻歌好不容易消失,童哥身边的位置刚空出来就被我占了,不爽?”
何聪唰地瞪过去,满脸的杀气。
萧白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摸摸鼻尖,笑道:“我这么弱,怎么着,都得抱个大腿不是?我倒是想抱你的,可何队你对我没意思不是。当然,话说回来,你要是真对我有意思,我还真就不敢抱了。”
何聪皱眉:“这么说,你粘着江童,是觉得他很安全?哼,天真。”
江童看萧白的眼神中,透着志在必得。
“没你在的话是天真,有你在就不一样了嘛。”萧白笑,“何队,我是在帮你追童哥。”
何聪一脸严肃地看萧白。这个之前被他当做柔弱天使的小青年,如今看起来像个狡黠的小恶魔。
“我可以把我了解到的,童哥所有的习惯、偏好,全都告诉你。无微不至地默默对一个人好,多半换不回对方的注意。展开猛烈攻势,童哥不吃这一套。他喜欢主动出击。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放置play?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萧白笑得灿烂。
何聪看着眼前的貌美得发光的青年,想,果然是恶魔。
第61章 神的恩与罚
众人在墨良市休整了两日。
萧白不是很懂江童这个人。听他的话, 像是个无心的浪子。可是真的相处起来,给人的感觉又很真诚, 丝毫没有花花公子的味道。而且他有很多自己固守的原则, 说不逾距,就绝不逾距。说要跟萧白玩恋人游戏, 就认认真真地从普通朋友、相互了解做起。虽然两人住在一个房间,但萧白完全不担心晚上自己睡熟的时候对方会来爬床。
当然, 单就武力值而言, 江童真想上他也完全没必要搞什么“趁其不备”。
虽然萧白看不懂江童,但他的宝压得很准——
休整的这两日, 何聪突然对江童冷淡了许多。
话虽这么说, 也不过就是早午晚饭大家坐在一起吃的时候, 不再装作不经意地往江童的方向看, 不会江童说话必捧场,不会再在集体讨论时特意问一下江童的意见。
这些微妙的态度转变,也许外人根本注意不到。
可是身处其中的当事人会极其在意。
八个人凑成两桌打纸牌。何聪、海子在一桌, 萧白、江童在另一桌。话痨又多动的海子一直大呼小叫,江童频频皱眉去看邻桌。
萧白在心里暗笑。他知道,江童不是对海子不满,而是在观察那个突然不要求跟他一桌打牌, 甚至整个过程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的何聪。
牌桌散了后, 众人各自回房睡觉。
江童表现得有些沉默。萧白主动跟他搭话,得到的回复是,“明天要赶路了, 早点睡。”
转天清晨出发。八个人三辆车。两辆越野坐人,一辆保鲜车装物资。
江童带着萧白坐进之前当头车的那辆越野后座——反正按他的经验,他坐哪辆,何聪也会坐哪辆。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坦荡些。
可是这次,他眼睁睁看着何聪开了另一辆车的车门坐进驾驶座。海子屁颠屁颠跟过去,把副驾上的周立农赶了下来,欢天喜地坐进去。周立农叼着根烟走过来往江童的车里一看,自动去驾驶位当司机。
车队上路了。
秋天,早晨天寒,周立农没把窗户全开,就留了个小缝儿跑烟。车厢里很快就开始烟味弥漫。
不太习惯烟味的萧白还没来得及反应,看起来闭目养神的江童先火了:“天天抽,怎么不抽死你。掐了。”
周立农一愣,按下车窗,从善如流地把抽了半截的烟从窗口扔出去,很是稀奇地笑道:“哟!这么大脾气?”通过内视镜眼睛在后排的俩人身上扫扫,看着萧白问道:“怎么着?大明星,昨晚上没服侍好我们江大公子?”
萧白不吭声。
“闭嘴。”江童皱眉。
周立农从内视镜看看闭着眼睛皱着眉靠在后座,一脸不爽的江童,也不爽地“切”了一声。
沉默。
萧白扭头看着窗外,努力压住攀上嘴角的笑。按下车窗,伸出半只手臂,做了个不太明显的手势——坐在前车的那个人应该能看到。
人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哪怕自己不喜欢他,也会有很莫名其妙的、甚至是很强的占有欲。尤其是那种对方本身条件不错、细水长流而非猛攻型的时候,突然撤退,会让被追求的人觉得极不舒服。
而这时候,另一条人类的劣根性就会跑出来作祟——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萧白本以为按江童这种想法通透的人,怎么也得过段时间才能渐渐显露出一些反应,没想到,比预期效果好太多。
不过人嘛,就是这样,说得到,不见得做得到。想得到,还是不见得做得到。
在萧白看来,江童的通透,也不过就是脑子里想想,嘴皮子上说说。
真正通透的人,是不会在一瞬间的恍惚后,说出自己早就把心扔了这种话的。
这边受震灾的影响似乎很小,路特别好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众人抵达了天原市近郊。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天原市什么样。车队向城区行进,比起兴奋,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是不安。
沿途一直死一般的寂静。和他们路过的其他城市没什么不同。
天原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不同时期的扩建使其形成了多重环形城市规划结构。最内环有远古时期留下的巨石城墙。二环是土木结构的高大城墙。而后经过一段平稳发展的历史时期,战乱的再次到来,让天原市在四环西北两个方向设立起了超长的高压电网防御线。历史再向前发展,出现了对空武器,让所有的地面防御都沦为摆设、遗迹。
可偏偏是这种古老的、摆设一样的遗迹,比现代化武器更让人心生敬畏。
尤其是那高高的铁丝网上挂着许多具被电成焦炭的尸体时。
穿过四环的标志性设施,再向前没多远,是当地一处地标型建筑,前边有处闻名遐迩的喷泉广场。
喷泉还在喷水,不停地变换各种形状,高的、矮的、粗的、细的。
只是那喷出来的水,血红血红的,在秋日艳阳的照射下,红得触目惊心。
广场上一片尸山血海。
再向前,喷泉广场的惨烈随处可见。
天原市的情状,比众人一路走来的任何一个城市,都要惨烈。
简直就是大型屠宰场。
车队暂停,一行人下车商量还要不要向城区深入。
从死尸的外观上,根本没办法区分哪些是狂徒,哪些是正常人。这会给神经紧绷到极致的众人一种错觉——惨死的全是正常人。
八个人站在一起,沉默不语,烟雾缭绕。
“举手表决吧。”何聪说,“觉得应该原路返回,绕开天原,继续无头行进的,举手。”
何聪举着手没放下,海子立刻跟着举手。很快又有三个。何聪却在这时把手放下了。
海子问他:“哥,你、你,怎么还带变卦的?”
何聪狠狠抽了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扔地上踩灭了,在一团烟雾迷蒙中轻飘飘道:“打个样儿而已。”
在很多重大抉择面前,人都有从众心理。何聪要是说完就把手放下,说不定众人面面相觑半天也不会有人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