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画风清奇[快穿](53)
可是现在不行了,那个男人在他碰不到的地方,只留他一个人面对艰难险阻,持续输出,没有补给。
萧白必须要给自己个理由,才能让自己坚持下去。
他找到了两点理由:
第一、那个男人的忠贞不渝。这是十分致命的吸引力。萧白觉得自己像个抖M一样,白月光对他的朱砂痣越情深,他越是迷恋得不可自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爱的不是那个男人……不,也许最初爱的是他,可是当自己知道了朱砂痣的存在,这份爱就慢慢变了质,爱的对象不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本身。
第二点则更为致命——白月光、那个该死的男人,占据了萧白青春年少的全部时光。
萧白四岁的时候,就随老爹被流放到了鸟不生蛋的987号星上。
当然,元帅的原话是:“老萧啊,最近那个987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你带人去管管。”话是这么说,行动上却扣压了萧老爹带领的军团,只用了一艘民用飞船,把萧家上下,也就是萧白和他老爹、以及他老爹的亲卫队,共计30来个人送去了987号星。
哪里是去平乱,分明是希望他们死在那里。
萧老爹心大得很,坚信虎父无犬子,哪怕萧白当时只有四岁,在那么个危险的星球上,萧老爹也实行放养政策。荒山野岭你随便耍,不跑出我们三十来个人打下的江山边界就行。
小萧白的儿时玩伴,是漫山遍野的野兽,和比野兽更狂野的他老爹的亲卫队。
如果不是遇见男人,彻底扭转了萧白各方面的审美,萧白觉得自己一定会比现在狂野许多。各个方面。
大概萧老爹也觉得继续放养自己的儿子,儿子就长废了,所以男人出现后,萧老爹就把带孩子的活儿全权交给了男人。
从五岁初遇,到十五岁进入中央军校以前,整整十年的朝夕相处,那个男人踏遍了萧白的成长轨迹,点点滴滴都渗入萧白的血液,萧白的每个细胞,都镌刻着独属于男人的印迹。
要他放下男人,就是要他挖掉自己整个的过往。
可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他是谁呢?
萧老爹对萧白说过:决定你是谁的,不是你的身份、地位、头衔,甚至不是你的父母、亲人、朋友。是你的经历。它决定了你为什么是现在的你,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的未来。
所以萧白清楚,只要他还是萧白一天,他就永远可不能放下那个人。
除非有一天,他能遇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忘记自己是谁、不计较自己存在的人。
那他得爱那个人爱得多疯狂。
半张脸贴在地上的萧白嗤嗤笑了两声,鼻子一酸,眼泪就冒出来了。
另一边,扫荡完住院部2号楼的何聪、海子、许宗仁一路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妈的,一支抑制剂都不给留,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海子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树,合抱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何聪皱了皱眉:“克制。越是没有药,越得管好自己,别放纵。”
海子抬脚就是一记回旋踢,“咔嚓”又踹断一棵大树,站在那叉腰笑道:“爽了。”
何聪摇头。
海子笑嘻嘻跟上来:“哥,我觉得,得发泄。憋着才容易出事。你看那谁。”
何聪敛着眉目不说话。
许宗仁双手插着裤兜,满脸的阴云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药。我们这种打最北方过来的,一路都在捡剩。别的都还好说,只有这药,怕是没戏。没有药,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基地。”
何聪说:“别说丧气话,这么久了,大家不都还好好的?到了天原,就好了。”
许宗仁抬手捏捏眉心,明显在努力压制心底的焦躁。他长长叹口气:“但愿。”
“哎?”海子抬手一指,“那不是刚才路上遇见的那个?啊!还有车!……哦!该不会也来找药,能力不行,被‘狂徒’干掉了?哥,咱把他那一车东西顺走啊?”
何聪正眯眼往海子指的地方打量,许宗仁说:“他手边有小江给做的茧。”
三人加快步伐,几个残影,来到趴在地上的萧白身边。
萧白缓过来了,不疼了,就是心里难受,不想起来。三个人来得迅速,他完全未曾察觉,肩膀就被脚尖顶住翻了个个儿。
“哟!活着呐。”海子双手插兜,弯腰看哭得一脸惨兮兮的萧白,一副小痞子模样。
弯身把球捡起来的许宗仁瞧见萧白,递出的手突然一顿,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萧白赶紧坐起来抹把脸,有些戒备地往后缩了缩,像只被三匹大灰狼盯上的小兔子。
这三个人里,他就见过海子,还没什么好印象。对方能力摆在那,还一个个面色阴鸷,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小童……我是说,之前问你路的那个人,救了你?”何聪站在那,居高临下地问。
海子指指那个球:“哥,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嘛。”
何聪横了他一眼,将视线重新移回萧白身上。
萧白点头。
何聪偏过头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声气道:“小童这家伙真是……”
“圣母。”海子接话。
萧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对面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球,盯着萧白语气温和:“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扔到一边呢?必须要贴身带着,这里边吸收的伤害才会慢慢消散。你把它放到一边不管,它永远都不会消失。等到有人捡到它,拿根针轻轻那么一戳——”
男人比划了一下,已经有过切身体会的萧白就忍不住浑身一抖。
许宗仁把球递给萧白:“这可是我们的江童小天使搭上自己性命给你作的茧,要珍视啊。”
萧白伸手接球,正想问何谓“搭上自己性命?”、“这玩意儿叫‘茧’?”,浑身突然一僵——男人在摸他的手。
不是抓住不放,只是借着萧白接球的瞬间,用掌心在萧白的手背上抚了一圈,然后便拿开了。不超过两秒。
可是两秒,足够长了。
萧白愕然地盯着他。许宗仁微微偏了头,露出一丝无辜的笑:“怎么?”
萧白突然泛起一阵恶心。
胆寒。
这让他回忆起了刚被常安软禁起来那段时间的恐惧。人鱼的身体是很强悍,可是化为人就很弱鸡,这让萧白在面对常安时总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受,以至于不管他怎么挣扎,最后都会被日。
但不管怎么样,那时候的他和常安都还在普通人的范畴。诚然常安的武力值更高一筹,可萧白也不是讨不回一点公道——锤他几拳、掴他几巴掌、挠他几条血印子都不是不可能。
而且不得不说,虽然在啪啪成行之前常安很粗暴,可一旦成了,常安还是很温柔,很照顾萧白的感受的。
可眼下的状况……
假如对方用强,萧白觉得自己拼死反抗的结果,会比他至今为止见到的所有死尸都死得惨烈。
萧白抱紧自己的“茧”,咬咬下唇,准备起身离开。果然还是不能和这群人组队。
小痞子一看就是个脾气暴的。那个问自己话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尤其是摸自己手的那个!脸上贴着一层薄薄的皮,撕下来就能看见大写的“变态”!
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了?!
萧白撑着地还没完全站起来,何聪问道:“你有什么能力?”
直起腰身的萧白一愣,沉默两秒,诚实道:“没……”
“嗯?”
“没有能力……”
“哈?!”海子惊讶,“没有能力?……哎你这人就没意思了,我们这一路走过来,还活着的,正常人可是就看见你一个,剩下全疯了。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大家组个队一起走是不是?既然组队,就拿出诚意来,自己有什么能力,别藏着掖着的行吗?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还能同类相残怎么着?”
萧白没吭声,垂着眼心道:您旁边这位就想要同类相残呢。
“人家不想组队就算了。我们走。”何聪说。
“哎!老何。”许宗仁叫住他,转头看萧白,“萧白。”
萧白惊了:“你认识我?”
许宗仁笑了:“从你12岁出道的第一天,我就是你的死忠粉了。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一天比一天更光芒四射,有种为人父母的满足感、和骄傲感。”
可你现在竟然想日你儿子。萧白心道,面上却像大多数顶级明星遇到粉丝一样,有礼地一笑,说了句:“谢谢。”
这对萧白来讲不难。和当年回到首都星,跟在他老爹身边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虚情假意一个样,没差。
旁边的何聪如梦初醒,兀自嘀咕:“我说怎么有点眼熟……”
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海子:“啊——!你是萧白?!那个唱《断崖》的萧白?哎哟卧槽!我超爱听那歌的!”
萧白有点高兴。《断崖》那首歌他也听了,好听,喜欢。“谢谢。”
海子偏头挠挠鼻尖,摆摆手:“不过我不是很粉你这个人……”
他瞟了萧白两眼,皮肤白嫩白嫩的,脸小眼睛大,下巴尖,眉毛细,睫毛长,眼睛一眨呼扇呼扇的,尤其是现在刚哭过的样子,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我觉得你这人长得有点娘们唧唧的。”
萧白:“……”
你要是没那身能一脚把车踹停的怪力,信不信老子撸起袖子跟你干一架?!
妈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一个大明星竟然被一个说不上是路人粉的路人给羞辱了!
“别理他,他审美有问题。哥哥就喜欢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少年。”许宗仁说。
萧白心情更差了。并不觉得“如花似玉”是个形容蓝孩子的好词儿。
许宗仁抬手摸萧白左侧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眼睛凝在上边,似乎在帮萧白整理黏在发丝上的土和枯叶,“小白,你真的没有异能?”
萧白从大房子里零零散散的物件中得知,“小白”也算这个世界里粉丝对萧白的昵称。可如今被许宗仁叫出来,莫名就叫人汗毛倒竖。
因为萧白从他的动作和神态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两个大字——变态。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萧白不敢造次,遂说了句“我自己来”,微偏了身子躲开,抬手快速拨弄了几下被摸得有些恶心的头发丝,回答道:“非要说有的话……也许是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