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月光(46)
Alpha在这方面的精力,当真是旺盛得可怕,容翙不由得腹诽道。
真丝床单触感滑腻温凉,他浑身都感觉很干爽,显然是温珩臻帮他清理过了。容翙闭着眼睛,身旁是熟悉的气息,他不自觉地往旁边散发着热气的那具身体靠近了一些。这样闲适安然的清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在床上赖一会儿。
幸好今天早上没有他的通告,容翙闭着眼睛,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眼皮沉重得很,可是身体又实在不舒服。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疼地“嘶”了一声。
“醒了?”睡在他身边的温珩臻似乎早就醒了过来,见他不舒服,便干脆把容翙抱在自己怀里。
“是不是腰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好了。”温珩臻熟练地给他按摩。容翙事后总是不舒服,温珩臻便特意和一个在按摩针灸上很有造诣的中医视频学习了一阵按摩放松的手法,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按摩手法是越来越好了。
容翙被他按得十分舒服,哼哼着趴在他的怀里,很是放松。只是这大清早,两个人这样几乎半.裸地交.缠在一起,按着按着自然就变了味道。
“容哥,”容翙听到温珩臻的声音,低沉暗哑,夹杂着蓬勃的情.欲。
他睁开眼睛,被温珩臻细细密密地吻了上来。
又在容翙腿间发.泄了一场,温珩臻似乎才终于餍.足。他抱着容翙,不停地在他脸上和脖颈间亲吻,神情欢喜又满足,和昨天的颓丧悲伤完全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温珩臻的变化之后,容翙心里最后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他希望温珩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单纯的开心着就好。如果需要他自己付出一些什么,容翙也甘之如饴。
容翙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感情,但是每次他看到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整个人都明亮起来的温珩臻,说他心底没有任何触动,那的确是假的。
“时间不早了,”容翙提醒他道,“你该去片场了。”
温珩臻恋恋不舍,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那我先给你去把浴缸的水放好,等会儿你去泡泡。”
“嗯,”容翙慵懒地闭上眼睛,任温珩臻动作。
等温珩臻走了之后,容翙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感觉舒服了一些,然后又回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一边吃早午餐,一边看剧本。之后小柏过来敲门,和他一起出发去片场。
在房车上,小柏面色有些尴尬,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容哥……我刚去医院拿你的药了,那个主治医师……咳咳,给你开了避.孕的药,还嘱咐我说,现在你身体各项指标都稳定了的话,还是要注意避.孕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怀.孕的话,胎儿也……也很难健康发育。”
他磕磕巴巴地说完,实在是觉得为难。现在温珩臻和容翙是什么关系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这么私密性的话题,小柏实在不好开口。只是医生的嘱咐,他又不好不说。
如今好不容易说完,小柏见容翙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到了片场,容翙先去换衣服化妆。
坐在化妆椅上,容翙闭着眼睛方便化妆师和造型师工作,他想到房车上小柏说的话,只觉得眼中发酸。
但他不想被自己面前的的这些人看出来,只能努力把自己想哭的冲动压下去。
等他化完妆做好造型之后,他又变成了那个面无表情,毫无破绽的容翙。
屈舒鹤早就在等他了,今天要拍的内容并不难,所以两人沟通了没多久,就开始正式拍摄。
“好,各部门准备,1,2,3,Action!”
转眼到了年关,宫中各处都开始扫尘,准备迎接新年。各地藩王送上的年节礼也到了京城。太子宫中自然也收到了许多,因为太子常年多病的缘故,送到太子宫的年节礼,除了金银珠玉之外,最多的就是当地特产的药材。还有几个年长的藩王还送了几个当地的名医来,声称都是华佗在世,定能医好太子的宿疾。
只是这些华佗在世的名医也未能让轩辕怀的病有什么起色,他在除夕合宫夜宴之后,便又病重不起。太医们连年都未好生在家中过,便又来太子宫中侍疾。
而宋涧清这里,也收到了一份极为特殊的礼物。
那个轩辕恪安插在太子宫中的小太监趁着宋涧清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来找他,奉上一个锦盒。
“这是信王殿下送给太子妃殿下的新年贺礼,还请太子妃打开一观。”
宋涧清手中捧着那个锦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一掀开盒盖,他便被盒中的珠光宝气晃了眼睛,细看那锦盒的紫色姑绒中,装的是一对一模一样的花丝镶嵌的金鱼儿。
那金鱼儿打造得格外精细,鱼鳞、鱼须、鱼尾都清晰可见。鱼眼处镶嵌了蓝宝石,鱼尾处也有细如米粒的红宝石攒在一起,当真好看极了。
不过宋涧清还是不明白,轩辕恪用尽心思送他这份礼物是为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那小内侍道:“太子妃只看那鱼口中的机关,便知道其中关窍。您左手的那只金鱼儿口中,便有信王殿下写给您的书信。若您想给信王殿下回信,便将书信放在这金鱼儿中,交给奴才便是。”
说完,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宋涧清看了那金鱼儿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那只金鱼儿口中的机关。
那鱼腹中果然藏着薄薄的一张纸,他展开信纸,入目便是他极为熟悉的,轩辕恪的字。
摄像师调整机位,镜头掠过容翙手中拿着的信纸。
“涧清
见字如晤。
西北苦寒,从京中和我一起来北地的部下大多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想起你冬日就会患咳疾,便寻了些上好的治疗咳疾的药材,望你早日痊愈。”
原来他也有收到药材呢,想到这里,宋涧清面上浮现出嘲讽之色。
这封信不长,写的的都是琐碎之事,诸如轩辕恪刚刚去藩地,吃不惯当地的吃食,如今习惯了,却也觉得别有风味。还说他驯服了一匹极为神骏的野马,那马原来是一群野马的群中之首,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这匹马驯服,喜欢得很。
“祁连山下天高云阔,若有一日能与你共同驰骋于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想来也是人生快事。”
人生快事?
他们一个如今被困在太子宫中,一个被困在藩地,相隔千里,就算想见一面都不知道需等到何年何月,又何谈这人生快事?
看到这里,宋涧清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他将面前的灯罩拿开,把信纸凑到燃烧着的红烛旁,想将这封信烧掉。
只是看着面前燃烧的烛光,宋涧清还是犹豫了。
之后,他将这封信叠好,和那金鱼儿一起放在那锦盒中,放在自己房中拔步床的暗格中。
做完这一切,宋涧清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直到最后,他也未曾给轩辕恪写下只言片语。
“你将这个交给信王的人吧。”宋涧清将那个锦盒原样交还给那个小内侍:“告诉信王,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情为好。”
只是他不会告诉这小内侍的是,这锦盒之中的金鱼儿,却只剩下了一只。
就当做……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好了。
那小内侍走后,宋涧清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翘角飞檐,眼中只有深深的怅惘。
但是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怅惘些什么。
可是轩辕恪的信还是一封接着一封地从他的藩地发来,他似乎从来都不在乎宋涧清从不回信,依然自顾自写着他在西北的经历见闻。
“近日跟着当地的驼队行入了漫漫黄沙戈壁之中,一日下来口鼻间皆是细沙,连水都喝不下去。和驼队一直在沙漠中走了七日,日头毒辣,捱不下去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你。几乎去了半条命才走到绿洲,走到水潭边,却看见水面上,倒映着的是你的脸。涧清,在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敢承认,我是这样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