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不装了[重生](80)
贺青临看着眼前年轻的景晟,脑海里却是梦里那个眼睛都似乎要滴血的景晟。
直到卫听澜去世,他才知道景晟居然也一直喜欢着卫听澜。
只是卫听澜喜欢他,追逐的是他。
景晟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他藏好自己的心意,等着卫听澜清醒。
景晟那时大吼道:“早知道你这么废物,我就是关也要把他关在我身边......”
贺青临看着景晟关切的眼神,立即就明白,景晟只是十八岁的景晟,他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不是他害死卫听澜,但一切的根由在他身上。
前世景晟因为卫听澜的死恨透了他。
他们唯二的合作是按死陶家和陶辰,再就是当血包。
如果景晟真的记起前世,不可能这么关心他。
卫听澜走进来,看到贺青临通红的眼睛,只以为他眼睛也感染了细菌或者病毒。
真是病来如山倒。
昨天视频还好好的,一夜之间竟然憔悴这么多,都沧桑了。
他不太会关心人,但照顾病人还是会的,李奶奶那攒的经验,可巧,医院都是同一家。
卫听澜问:“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贺青临摇摇头:“不用,你......你们吃饭了吗?”
景晟笑:“还有心想这个,看来病的不重。”
卫听澜也觉得贺青临操心的过分,不由笑起来:“一会儿就去吃,你呢,吃了吗?”
贺青临闭上眼又睁开。
眼泪流入鬓角,他的视线重新清晰:“见笑,眼睛感染,控制不住。”
贺青临一眼不眨的看着卫听澜,年轻的,会对他笑的卫听澜。
真好,真的很好。
上辈子他让林叔去看他。
林叔说他瘦了很多,话极少,胃口倒还可以,但是很讨厌他,讨厌到不想听他名字的地步。
景晟望着贺青临呆愣楞看着卫听澜的样子,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笑道:“你好好养病,回头我再来看你。”
贺青临也不想耽误卫听澜吃饭。
他说:“拍个照吧,我们三个一起,昨晚我差点就咽气,想想真是后怕。”
景晟知道贺青临不是夸张的人,心头骤惊,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还计划去骑马,你赶紧好起来。”
卫听澜也说:“是啊,我还没骑过马呢,到时候一起去。”
贺青临嗓子还哑着,眼睛却多了亮色:“我很快就好了,我也去,一起去。”
三个人一起拍了照,用的贺青临的手机。
景晟说:“回头发我一张。”
卫听澜和景晟离开病房,神使鬼差的,他在出门后回了下头。
也许是错觉。
不然怎么会觉得贺青临那双眼睛湿漉漉,像一只刚刚找到家的小流浪狗,彷徨又欣喜。
这可是贺青临,天之骄子,天生沉稳。
看到卫听澜和景晟过来,林叔殷勤的按了电梯。
魏兰追上来。
景晟往前一步,卫听澜就又被他挡的严严实实,他问:“阿姨,还有事?”
魏兰看向景晟背后:“卫听澜......”
景晟笑起来,眼底却冷冷的:“我和他好到能穿一条裤子,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的。”
魏兰便黯然道:“那你告诉他,谢谢,还有,对不起。”
景晟站着没动,从容而冷淡:“没有下次就好。”
卫听澜挺诧异魏兰的态度。
上辈子魏兰一直很讨厌他,讨厌到甚至放话出来,除非她死,否则卫听澜和贺青临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知是不是总咒自己,他死前魏兰身体好像就极不好了。
全网黑,简单的三个字,背后是无数的谩骂和造谣。
全世界都是厌恶。
卫听澜彻底接受了谁都讨厌自己的境遇,贺青临,陶家对魏兰,随便吧。
没想到这一世魏兰身体看着不错,人也平和很多。
唯一的变数在魏川那,卫听澜第不知多少次感叹,有哥真好。
卫听澜和景晟离开后,又有几批探病的人来,贺青临谁都没见。
他累了。
上辈子总是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还要汲汲营营得到贺家,最终却辜负了最赤诚最无辜的人。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错过。
林叔又一次跟贺青临汇报:“少爷,陶总带着儿子来看望您。”
贺青临问:“陶辰?”
林叔点点头。
贺青临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厌恶:“让他滚!”
林叔从未见过贺青临这样情绪外露。
他便也冷着脸回复陶怀谦和陶辰,说贺青临休养期间谁都不见。
病房,
贺青临放大照片,截图保存脖颈微微偏向他的卫听澜,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没有怀疑卫听澜也重生了。
如果卫听澜重生,一定讨厌极了他,怎么会对他笑。
原来这时候的卫听澜已经如此可爱。
他曾经排斥他,拒绝他,他的母亲欺辱他,绑架他,可卫听澜还是会为他生病而担忧。
贺青临心痛的想,上辈子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卫听澜在死前确实讨厌极了贺青临。
但他和贺青临不同。
他是真的死了又活了,猝然身死,再世为人,原本筋疲力尽的灵魂重新洗牌,毫不留恋过去。
既不留恋,看的便清楚。
譬如贺青临没有喜欢他的义务,哪怕他纠缠的再久付出再多,本质都是骚扰。
再譬如这一世的贺青临是无辜的。
十八岁的贺青临,品行端正,努力护持家人朋友,是个很不错的少年,做朋友没的说。
卫听澜佩服他也同情他,不会因为上一世被打压的事迁怒他。
而陶辰和陶家,卫听澜其实同样没有迁怒。
他先验证过。
确认陶家和陶辰依旧打压他贬低他,这才还手,而不是没头没脑就将前世种种报复到今生的人身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卫听澜跟魏川分享自己的生活。
今天有三件事。
上周末作业事件,探病贺青临以及魏兰的变化,还有周日会去骑马。
魏川注意到最后一件:“骑马?”
卫听澜点点头:“我不会骑,不过景晟说他能教我,他有好几匹马,还说再不行牵着我的马遛一遛。”
魏川说:“注意安全。”
他又说:“拍戏是去京市?那里也有马场,到时候你挑喜欢的养。”
卫听澜不想养。
生活在都市里的现代人,养马和养飞机一样,都是极其烧钱的活动,是非常富贵的人家的消遣。
而且马是活物,更要惦记。
前世执着太过,他现在就想随性的,心无挂碍的过。
魏川说:“自己的马场,只是去玩一玩。”
卫听澜这才点头。
魏川又说:“阿七跟你去,他也会骑马。”
心里有微微的遗憾。
阿七当然会骑马,但是不如他。
如果是他教,就算卫听澜再不会骑,回头也会骑的很好。
魏川也想起卫听澜说的景晟。
他像所有的家长那样,对孩子身边的朋友也开始如数家珍,景晟是个非常精神的少年,聪明,精力旺盛,野心勃勃,景家的基因很好。
理智来说,卫听澜有这样的朋友,很不错。
但是魏川不是很喜欢景晟,毫无来由的不喜欢。
不过卫听澜兴致勃勃,魏川便并不显露这份不喜。
只是这天回到自己的住所后,魏川问阿六:“以前的照片,还在吗?”
阿六顿时挺直脊背:“是,要销毁吗?”
魏川不爱拍照,但他从小到大留下很多照片和录像,照片多时一天数十张,十八岁以前,他每天都生活在监控下。
和他一样的试验品有六个。
后来有资格回国的只有两个,再后来只剩下魏川。
一路跟在魏川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些照片不是纪念,是耻辱,也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