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148)
姜栾:“……”
老头扭头,看向姜栾的眼神透着不善,这不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该有的眼神。
姜栾立马好汉不吃眼前亏,笑着收手,“误会,看您老脖子上有只蚊子,想帮您拍死。”
“老实点,”老头不耐烦道,“别以为入了主子的眼,就没人收拾得了你了。”
老头的眼神十分怨毒,掐着姜栾的手腕将他扔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女人依旧穿着昨日的低胸窄腰裙,十分不古代的展现着自己曼妙的身姿,且在姜栾一入马车,便像是得了有趣的玩具般将他搂进怀里。
被女人以这样的姿势搂着……姜栾有种性别倒置的别扭,但偏偏又脱不了身。
“小朋友,今天就带你去开开眼,天启的上京城可没有南疆这番热闹好看。”女人抚摸着姜栾的脸颊,笑得十分惬意。
姜栾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便自然的与女人搭话,“你还去过上京城?”
女子笑起来,“我从未出过南疆,天下间有何处比得上此处这般自由?”
姜栾惋惜道,“那你还支持你那师侄做南疆的王,一旦有了王,这里便不再自由了。”
女人闻言眯了眯眼睛,“小朋友,你这番挑拨离间的伎俩未免太过拙劣了。”
“不管我的用意如何,事实不是如此么?”姜栾问道。
女人想了想,回道,“你们这些外人,不了解我们师门关系,齐天行那小子可是我一手培养出的最得意的作品,我自然最是了解他的。”
姜栾有些诧异。
一是惊诧这女人到底有多大年纪?绷带怪物已经够强了,这老女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二是……她为什么叫绷带怪人齐天行,绷带人不是披了齐天行一层皮么?
姜栾一肚子疑问的随女人坐车离开,走出南疆繁华的市井,来到一茂密的雨林处。
车行了一炷香的功夫,走到尽头便没了路。
此处为一环状峭壁,被巨石封住了山。
女人携姜栾下车,周遭的林中已停靠了不少马车,许多衣着华贵的人在小厮的搀扶中走下来,仿佛是参加什么重要宴席一般。
姜栾顺着人流行进的方向看去,发现那环形峭壁上被筑了高低各不相同的石台,搭着软座和棚子。
而环形峭壁下,地面被掏出一个地基似的圆形豁口,足有七八米深。
“有兴趣吗?”
姜栾正疑惑那大坑是做什么用的,突然听到马车顶上有人开口道。
他抬头一看,正是那戴着青铜面具的绷带怪人,简直是神出鬼没,不知何时盘腿坐在马车顶上。
其他来客注意到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皆脸色难看的低下头,神色慌张的绕道而行。
绷带人嘿嘿一笑,“今日闻上去,可有许多新鲜食材吃个饱了。”
姜栾一听便想起这家伙路上扒皮吃人的事,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女人则呵呵笑着搂住他,半嗔似的训斥绷带人,“不要吓坏我的小朋友。”
绷带人但笑不语,脚尖一点,落到女人身后,毕恭毕敬的尾随着。
姜栾被女人强行搂着,跑暂时又跑不掉,只好跟着人群一起走向圆形峭壁。
这些石壁被人工开凿出一道道台阶来,勾连着峭壁上的各个石台。
来宾们便从石阶登上高台,在其布置好的软塌上落座,就像是坐在观众席上一般。
姜栾跟着女人拾阶而上,登上了最高的石台之一,在宽敞的软榻上坐下,绷带人则留在了他们下首处的某个位置上。
软塌被布置的很舒服,还有一小桌摆着点心瓜果以供取用,侧旁儿摆着几张手牌,桌脚处则靠着一副弓箭。
姜栾在软榻上坐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峭壁下被挖出来的深坑,又看了眼周遭错落有致的石台。
入座者观其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正推杯至盏,似乎要看什么表演。
这样的情景令姜栾有些不安,又有点莫名的熟悉……
“我们要看什么?”姜栾直接问道。
女人得了姜栾这新宠,正稀罕着,自然是有问必答。
她随手搔着姜栾打理妥当的黑亮发丝,“不是说过了吗?狩戮日,不过是些普通的野兽相争罢了。”
姜栾闻言心里一沉,再度看向脚底下不详的深台。
这深陷七八米的地基一样的玩意儿,果然就像是古罗马的斗兽场一般,挖这么深的坑,估计是怕里面的人逃走。
地台周围还错落着四个洞口,被铁栅栏封死,隐有野兽的嚎叫声。
是人与野兽搏斗吗?
姜栾闭了闭眼。
“小朋友心地善良,这是不忍心看了?”女人笑着将姜栾的脸掰过来,暧昧的朝他脸上吐气,“不过是区区前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姜栾有些不耐烦了。
但他的同情和怜悯此刻毫无作用,毕竟现在连他自己都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
麟哥……到底在哪?
突如其来的绝望,令姜栾有些发疯般思念起齐绍麟来,甚至连肚子都跟着痛了起来。
这时一声清脆的鞭响。
峭壁之上,鼓点和锣声四起。
这乐声并不优美,也不振奋人心,反而嘈杂的令人心烦,仿佛在震慑凶猛的野兽般。
而鼓点和锣声落下,深陷的地台内的确传来了野兽的咆哮。
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撞击着山壁,连带着地台跟着抖动起来,落下一点碎石。
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人们瞬间变了个脸色,死死扒在石台的软榻上。
“怎么回事,还不放出来?”
有人开始咒骂起来。
随着这人的发声,其他南疆权贵们也跟着质疑起来。
“敲个鬼的鼓,往日这个时间都已经开始了,现在在等什么?”
“不错,莫不是戏耍我们。”
“人呢?我的奴隶们呢?!”
话音未落,地台内的一侧铁栅栏猝然打开。
众人顿时静了。
此刻被囚禁的野兽似乎也被安抚了下来。
寂静下来的峡谷中,只听见地台深处哽咽的哭声,带着不详的幽怨。
那似乎是老人和小孩儿的哭声,但半晌不见有人从那里面走出来。
“出来啊!”
此刻终于有人安耐不住,抓起果盘扔向地台。
于是一众人也爆发了,狂热的嘶吼着:
“出来!懦弱的家伙们!”
“是大兴的囊种,还是天启的窝囊废?”
“滚出来!”
姜栾原本听说是战俘,便以为只有男人在,此刻听到地台内夹杂的哭声,便知道还有普通百姓。
他想起了昨日进入南疆时,看到的那些被破衣烂衫包裹的瘦弱背影,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些人就是今日被带到兽场中,被迫与野兽搏命的两国百姓。
意识到接下来即将要上演什么,姜栾的手握成了拳。
“想救他们吗?”女人看了姜栾一眼,讥笑道,“可惜你太弱了。”
姜栾垂下了眼,声音带着隐忍的问道,“你们觉得这样很有趣?”
“你是想说我们南疆人过于残忍?”
女人拽住姜栾的头发,将他的脸拉至眼前,与他对视,“小朋友,你没有上过战场吧?那场面才是……啧啧,天启和大兴的战争持续百年,所屠南疆人不计其数,你为何不说他们残忍呢?”
姜栾眉头紧蹙,刚要回答女人,却于万声中听到一阵清脆的锁链撞击声。
哗啦、哗啦。
锁链随着人行走的动作摆动。
很奇怪,纵然周边一片嘈杂,姜栾依旧能清楚的听到这个响声,就像昨日那般。
“怎么只有一个人?”
看台上的起哄声渐渐静了下来。
南疆贵族们一脸不满的看向地台中孤零零走出的人影。
男性/奴隶的手上脚上……甚至是身上,缠满了镣铐,赤/裸的脚踝处还坠着一个几十斤重的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