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106)
既然有人站出来帮忙说话,白曦鹤便含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但他这般装模作样, 顶多蒙一下老百姓,反而使姜栾更加确信——所谓的“仙师”,其实就是个大骗子。
但上京的百姓们显然与别处并无不同,都愚昧迷信的很, 如何说服他们放了小姑娘, 是件难事。
姜栾想了想,客气的问道,“白仙师方才说金小姐是灾星命格?”
白曦鹤见姜栾再次和颜悦色下来,微微一愣, 不知这小子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但话至嘴边,白曦鹤也只好道,“不错。”
“若是不破命格, 便会给上京城引来灾祸?”姜栾又问道。
白曦鹤点了点头。
贵妇插嘴道,“又是瘟疫、又是天火,上京城还要不要了?依我看这姑娘若是想强保贞洁, 不如主动引颈自戮得了。”
姜栾看了俩人一眼, “若是我有其他法子呢?”
白曦鹤皱眉, “愿闻其详。”
“就由我把金小姐带走,”姜栾道, “可免去上京城一劫。”
围观众人听的皆是一愣。
有人不可置信的问姜栾, “你就不怕她把你给克死?”
克个屁啊,老子可是有马哲护体的男人!
姜栾眯起眼睛,走到金府门前拍了拍门,“别偷听了,快出来吧!”
那门本就是虚掩着的,开了一道小缝。
金夫人躲在门后偷听了半天,此时喜气洋洋的出来,握着姜栾的手道:
“多谢恩公,多谢!那以后小女就交由恩公照顾了。”
她小人心性,认定自家姑娘有几分姿色,料想这哥儿是要给自家相公寻一房小妾。
无论是嫁谁也好,总好过跟着李老五那流氓,招了这上门女婿进来,家里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倒不如顺水推舟将女儿送出去。
再说她远远看着齐绍麟长得也不赖,女儿不算受委屈。
“只口头道谢有何用?”姜栾一点面子也不给金夫人,冷哼一声,“我替夫人照顾女儿,这花销费用要算得吧?麻烦夫人取钱出来吧。”
没想到姜栾这么光明正大的要钱,金夫人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赶忙吩咐下人,“快、快给这位公子取钱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金家小姐也是命苦,合着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这漂亮少年做的不就是人贩子行径?
李老五原以为娶上小媳妇儿,下半辈子便可衣食无忧,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顿时不满的上前质问,“金家姑娘明明是我媳妇儿,你要带她去哪?!”
但李老五还没走到姜栾面前,就被齐绍麟半截堵住。
“你媳妇儿是哪个?”齐绍麟低头盯着他,“我不许你碰我媳妇儿!”
齐绍麟丰神俊朗,身段修长,人墙般堵着李老五,更衬的李老五矮小猥琐。
李老五一看齐绍麟那高大结实的样子,便不敢放肆了,只小声嘟囔着,“好歹也分我一点钱吧……”
姜栾笑了笑,“嘴若是不想要了,待会儿就帮你缝起来,还不快滚?”
李老五闻言打了个哆嗦,“滚,滚,我马上就滚。”
他双手揣在袖口里,忙不迭地绕过人群,滚远了。
如此一来,金家小姐也只能交给姜栾带走了。
那多管闲事的贵妇见状,冷笑一声,“还真有人嫌命长的。”坐上轿辇离开了。
白曦鹤眼神复杂的看着姜栾,“姜公子,你是当真不怕?”
姜栾微笑道,“没关系,我不仅命硬,头也铁。”
白曦鹤没话说了。
他略微挑了挑眉,莫名其妙的朝姜栾抱了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人。
上京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看,只得嘀嘀咕咕的散去。
金小姐年纪毕竟小,没想到娘亲真的把自己送人了。
她红着眼圈就往金夫人怀里扑,“娘,不要送巧巧离开,娘……”
听到女儿哀求的声音,金夫人也红了眼睛,摸了摸女儿的头。
金小姐又道,“巧巧会乖乖的,照顾好弟弟的,娘不要赶女儿走……”
小姑娘不提弟弟倒还好,一提便提醒了金夫人。
在金夫人心里,比起女儿,自然还是儿子更要紧些,毕竟是要传承香火的。
她顿时收起了眼泪,将女儿从怀里强行拉出,嘱咐道,“巧巧,你要好好听两位公子的话,乖乖的跟两位公子离开……对了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姜栾冷眼旁观,早就看穿了这重男轻女的金夫人。
“金小姐这一走,天高路远,恐怕此生再难相见,”姜栾故意道,“既是不能相见,就跟陌路人无异,金夫人又何必询问我二人的身份呢?”
金夫人闻言一愣。
金小姐一听再不能回家,便哭的更厉害了。
下人端了钱出来,整整一托盘金锭子,倒是有钱的很。
但姜栾只是看了眼,脸上无动于衷。
他对金夫人道,“金小姐和这盘钱暂且留在府上吧,待我们过完了天寿节,动身回程时一并带走。”
知道女儿还要在家中待几天,金夫人并没有宽慰的神色,反而神情犹豫。
姜栾观察着金夫人的表情。
最后金夫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便静候公子佳音了。”
……
“娘子,你真要带那小丫头回家吗?”回程的路上,齐绍麟问道。
遇见了这样的事,两人也没有心情继续逛街市了,干脆打道回府。
“会不会带她走,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姜栾回答道,“而是她的母亲。”
姜栾将小姑娘留下,也算是给了娘俩几天的机会。
若是金夫人能想明白,决心保护女儿,自己自然不会拆散这一家子。
但要是金家卖女儿心切,倒不如由自己将小姑娘带走,也好过这虚情假意的血亲。
就因为骗子的一句话,小姑娘就要被人当众奸yin,连姜栾这个陌生人见都觉得胆寒,做母亲的反而闭门不见,简直令他诧异至极。
姜栾自来到此处,见识过古人的智慧,也领略到了人可以愚昧到什么程度。
他知道自己此行大概率要带个女孩子回去,还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便叹了口气道,“麟哥,我们……”
此时姜栾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从某一刻起,周遭实在是安静的过分了。
姜栾反应过来,街上的叫卖声、来往路人全部都诡异的消失了。
他像是孤身一人站在陈旧的长街中,路边的汤锅尚散着热气,杂耍的猴子失了主人,踩翻了锣盘逃的无影无踪。
巨大的圆月升起,将姜栾的影子拉的很长。
姜栾心道,这他妈的是什么灵异事件?
对了,麟哥!
他猛地转身,看到齐绍麟还在身后,顿时松了口气。
但随即姜栾的心又提了起来。
很奇怪,齐绍麟不知为何背对他站着,只留下一个寂寥的身影。
“齐绍麟?”姜栾忍不住唤了一声。
周围一切实在是太静了。
静到风吹叶动,却没有声响。
静到墙皮剥落,沉寂在黑夜之中。
静到……没有呼吸声。
姜栾有种不详的预感,快步走向齐绍麟,一拍他的肩膀,“麟哥?”
他这一拍不要紧,竟好像拍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
齐绍麟竟站立不稳,犹如一块沉重的朽木般直直的倒下。
姜栾下意识的想扶他,却被对方沉重的身体压倒。
“麟哥你怎么了?”姜栾焦急的喊道。
一年四季身体暖的如火炉般的齐绍麟,此时却十分冰冷僵硬。
姜栾奋力从他身子底下爬出来,一试齐绍麟的鼻息……顿时僵住了。
姜栾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一片。
没有气。
齐绍麟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