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逆袭计划(144)
男人细心地挑着鱼刺,将清理干净的鱼肉放进席言的碗里。他比席言大上两岁,从他还是少年时认识席言起,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一个人。
“原本按照伯父伯母的打算,我们应该在四年前就订婚的,现在虽然晚了点,但好事不怕多磨,小言,回去后我们就把事办了吧。”
张宴臣撑着下巴,眼带笑意看着面前的席言,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席言放下筷子:“你知道我的事……”
“啊,这个也好吃,小言你尝一尝。”他及时打断席言口中自己不爱听的话,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路边的风景再美,小言,别忘了回家。”
沈寂打来今夜的第十二个电话,席言照样拒接,站起身道:“再说吧。”
沈寂在台阶上吹了半晚上的冷风,已经长成大狗的小金毛蜷在他脚下,尾巴慢慢地摇晃着。
未免其他人打扰,沈寂早早就给佣人们放了假,就连管家也给了一周的假期。空旷的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飞蛾在他头顶的孤灯周围飞来飞去。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站了起来。
沈寂盼着席言跟自己说些什么,也做好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自己就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接那十几个电话的准备。
对夙愿将要达成的兴奋,对席言冷漠态度的不安,以及对席言对白宣维护的嫉妒以及他无视自己的怒火,这些感情夹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沈寂心里感觉莫名的酸涩。
他清楚的意识到,即使已经把席言赶出沈氏管理层,即使沈寂已经站在世俗意义上的高位,但在席言面前他依旧处于弱势。
他只要一个漠视的眼神,自己便溃不成军。
但是他不在意了,只要席言在自己身边,这些有什么重要。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最后还是沈寂先开了口,嘴角带着和煦的笑,语气不带质问,仿佛只是随口问起。
小金毛看见席言就摇尾巴,挨挨蹭蹭想要过去,被沈寂摸了摸脑袋赶到了一边去。
“我来拿东西。”
沈寂连忙转身,跟随着他的背影:“拿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拿东西?席言,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切,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撞到忽然停下的席言身上。
沈寂耸了耸鼻子,眼神一暗。
离得近了,他闻到席言身上温暖的烟火味,是本市有名的一家私房菜的味道。
他顿了顿,嘴角虽勾起一定弧度,眼中却无丝毫笑意,“席言,你今天跟谁一起出去了吗?怎么没让司机一起去?你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听见马达声,他怎么不把你送到门口再走,是怕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吗?”
他的语气很轻,问得很慢,生怕席言听不清其中的某个问题。
“怎么不回答,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吗?”他的手如蜿蜒的蛇,缓缓攀上席言的手腕,被席言反扣住。
沈寂闷哼了一声,听见席言说道:“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我只是来拿东西。”
沈寂忽然反应过来般,嚯地抬起头,就连瞳孔都缩紧了,“拿东西?为什么,你、要走?”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席言放开他,朝别墅走去。
沈寂站起身,一脸阴沉,死死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自己准备的东西,他缓和了语气道:“什么时候走?现在可不好打车,明天让司机送你?”
席言没有回答,他紧追两步赶上前去轻轻扯住席言的衣袖,拉了拉,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这才面带讨好道:“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一直等着你回来,就当是为你饯别。”
沈寂准备的是一桌烛光晚餐。
别墅里除了他跟席言没有其他人,沈寂满脸笑容,轻轻哼着歌从冰柜里拿出冷藏好的蛋糕。
看他满脸期待的样子,席言又想抽烟了。
“尝尝,我亲手做的蛋糕。”
今晚上席言被伺候的太好,现在还不觉得饿,只是问道:“你还有空做这种东西?”
“没有空也得有空啊。”沈寂给席言倒了一杯红酒,“我挤走了你的位置,你不生气?”
“沈氏不是我的,物归原主。”
“难怪啊。”沈寂低声喃喃了一句,难怪直到最后,席言都没有拿出有效的反抗。
就这么想甩脱我,好跟其他男人走?
沈寂忽低了一下头,掩盖住眼角的微微红意,再抬起头时一切如常,心头的恶念如烈火般炽盛。
让你跟别的男人一起?这辈子都休想。
鲜花的真心困不住欲飞的鸟,锁链可以,囚笼可以。
但直到最后这一刻,他心头依旧有着渺茫的希望,他问道:“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他没有看席言,想要装作毫不在意,切蛋糕的手却不住颤抖着,“就当为了我留下来,就当可怜我爱我一次。像爱白宣那样,像爱沈周南那样,这一点都不难,你知道这种感觉。”
“你不是他们。”
奶油蛋糕掉落在桌面上,沈寂红着眼睛手忙脚乱的拿纸清理干净。
平静下来后,他朝席言微微一笑,“我当然不是他们。我跟他们一点也不像。”
他指了指席言面前的酒杯:“酒,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澄澈的酒液在杯中呈现出惑人的颜色,席言摇晃着酒杯,忽然放下。
“怎么了?”沈寂立马看了过来。
席言勾了勾手指,沈寂笑着站起身倾身凑近。
几分钟后,被席言压着灌了半杯酒的沈寂晕倒在地上。
席言叹了口气,迈过地上躺着的沈寂,回屋里去了。
等沈寂再次醒来已不知是几天之后。
他人还躺在地上,睁开眼时人着实懵了一会儿。
桌上的东西没有收拾,外面也没有声音,看来是放假的佣人还没回来。
按照沈寂对药物剂量的估算,他晕倒的时间不超过一天。
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后,他想起什么,面色一变,立马朝席言的卧室跑去。
空了,卧室里属于席言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堆放在门外的垃圾袋里。
至于那些重要的证件这全部消失不见。
“席言……”沈寂脸一白,忍着头疼 拿着钥匙直冲车库。
他晕的时间不长,席言即使要走也走不了多远,只是不知道他会去哪。
他在监控里查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是京市的车,又查到它出城的路线,接下来他不用再查,去京市的主路只有一条,他走小路一定能赶上。
不知是宿醉还是药物的残余作用,上车的时候,沈寂眼前晃了晃。他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将车速提到了最高。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他就经常在外面飙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接走席言的车并没有开出多远,大概也是没想到会有人追上来。沈寂眯了眯眼睛,从小路汇入了主路。
沈寂赶来的时候,席言正和同样坐在后座的半拉子未婚夫说话,最先发现沈寂的是司机。
“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同路的车太多,只有沈寂的车对他们紧追不放,难免引起怀疑。
席言认出了车主是谁。
张宴臣关注着他的神色变化,小声问道:“是认识的人?”
又补充道:“是你的那个继子?”
席言点头,“是他。”
张宴臣神色凝重。
他当然知道沈寂是谁,更知道沈周南是谁。
这些年来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事情,就连当时网上那些对席言不利的帖子,都是他让人全部压下去的。
“小言,别看。”吸引了席言的注意力后,他笑道:“离京市还有些远,要靠着我睡一会儿吗?”
耳边隐约听到沈寂的呼喊。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格外敏感,席言还没有所反应,身旁的男人却猛地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