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303)
仆妇再三告罪后,方战战兢兢地离去。
很快又有洒扫的丫鬟拿着墩布过来擦洗台阶上的水渍。
等到屋外动静止歇,屋内的喻商枝和温野菜也熄了灯,上床就寝。
……
距离小院不远处,喻石榴望见倏忽暗下去的房间,眼底翻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顾不上回后罩房换下自己打湿的衣衫,一时又想起先前丁威说过的话,心下简直纠缠如乱麻。
毕竟方才短暂的一撇,面前的年轻郎君几乎就是她设想中的,自家小弟长大后的模样!
可是……
这怎么可能?
喻石榴纠结半晌,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名郎君的来历。
她只是韦府后院的粗使仆妇,入了夜才换下白日里在这边当值的年轻丫鬟们,来此值夜轮守。
她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寻到了一名府内与自己还算相熟的小厮。
对方虽年纪小,可早两年前就在韦府里办差了,这回是跟着韦景林一道从京城来的,常在前面伺候。
小厮听罢喻石榴的问题,便打着哈欠道:“你说那个年轻郎君?我晓得,他姓喻,是咱们家请来,给二娘子看诊的郎中。”
说罢那小厮困倦地抬抬眼。
“说起来,好似还和石榴姐你一个姓呢,不过说起来,姐姐你问这个作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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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喻铁牛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喻石榴恍惚着离开了, 徒留小厮在后面抓耳挠腮,不知这素来勤劳强干的石榴姐,今日是犯了什么毛病,
她回后罩房换了身衣裳,最终还是要回喻商枝居住的小院侍候。
第一次来只当是寻常的差事, 第二次来,却觉得府中的小径那般漫长。
世界上真有这等巧合的事么?
喻石榴不禁开始思索。
但是人的样貌是作不了假的。
起初当丁威提起看见有人与自己面貌相似,喻石榴还觉得世上长得像的人不知凡几, 难不成个个都是亲生兄妹?
可直到看清喻商枝模样的那一刻, 喻石榴顿时明白, 什么叫一母同胞的相似。
不过撇开这一点,对方的气质却是浑然陌生的。
喻铁牛是出身乡野的皮猴子, 除非重新投胎换个芯子,否则万万长不成这般光风霁月的模样。
喻石榴就这样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思,重新回到小院中供给奴仆值夜歇息用的耳房, 时不时摸一下脸颊一侧的疤痕,终究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她匆忙和人换了值,始终没能鼓起勇气,重新看喻商枝哪怕一眼。
既怕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小弟, 又怕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何况喻郎中一家子是知府大人的贵客,本就是她们这些个下等仆妇不能妄言的。
本以为这样子便可以就此避过, 哪知上午过半,她却意外在浣衣房遇见了喻郎中的夫郎。
温野菜手里拿着喻商枝昨晚湿了的衣裳, 还有一些年年弄脏的尿布, 在韦府转了一圈, 才找到洗衣裳的地方。
要说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连洗衣服都专门辟出个院子,雇人在此干活。
尿布脏污,他特地用布裹好。
节省惯了的,实在做不出那等脏一块扔一块的事,况且尿布这东西,洗了几水后越来越柔软,和新布是比不得的。
既然还要在韦府住上几日,他索性就打算自己洗出来,晾晒干净了再给孩子用。
只是到了浣衣房门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到底是外来客人,也不知道这里的人认不认得自己。
正在烦恼之时,温野菜瞥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仆妇。
喻石榴一眼就认出了温野菜。
四目相对,再无避开的可能,又想及自己昨晚仓惶之间闯的祸事,喻石榴心头惴惴,上前行礼。
“给夫郎请安,不知夫郎来此所为何事,可有奴婢能帮得上忙的?”
温野菜听了这话,才知晓对方是谁。
毕竟昨夜灯火昏暗,着实看不分明。
“你就是昨晚在院子里侍候的那位姐姐?”
喻石榴歉然低头,再度道歉道:“昨夜是奴婢莽撞失礼了。”
温野菜摆摆手,并不在意,转而问道:“我攒了几条孩子的尿布,想着寻个地方洗干净,不知这里合不合适?”
喻石榴愣了一下。
她以为知府大人请来府上的客人,定都是养尊处优的,哪里会做得出自己洗尿布的事情。
不过昨日见这对年轻夫夫身边并无随侍之人,也有可能是自己想错了。
喻石榴主动道:“这些琐事哪里用得上夫郎沾手,您交给奴婢就是了,回头洗干净晾晒好,给您送回去。”
温野菜却不肯,他们虽受邀来韦府,旁的事上使唤一下人家府上的仆从也就罢了,哪里还能把孩子的尿布甩给人家洗。
“自家孩子的尿布,我不嫌弃,却是不好意思给外人的,姐姐若是顺手,就劳驾帮我找个盆子,再借些皂角,就再好不过了。”
温野菜的平易近人令喻石榴心里松快了些,这份亲切,又令她心底生出些细微的妄想。
她捏了捏手指,定了定神道:“这有什么难的,正巧奴婢这会儿没什么旁的差事,不如就和夫郎一道将这些浣洗了,如此也不耽误孩子用。”
说罢她就领着温野菜进了小院,恰好有个相熟的浣衣婆子正在院子里洗着一盆被单。
那婆子认得喻石榴,又听她介绍,说温野菜就是这两日大人请来府上,给二娘子看诊的郎中夫郎,遂明白这也是贵客,不能怠慢的。
就是不知道这些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作何还会自己给孩子洗尿布。
婆子力气大,干活麻利,很快和喻石榴一道打来两盆水,又提来一罐子皂角粉、两个搓衣板和两个杌子。
鉴于喻石榴想借此机会,同温野菜打听些事情,便带着这哥儿一起,借着清静的借口,避开那婆子找了个角落坐下。
温野菜对此没什么异议,在这里他也不认识什么人,有个说话解闷的也不错。
等到打开布包袱,把尿布倒进盆里。
另一边隔着一层布的,还有喻商枝的几件衣裳。
喻石榴执意要帮温野菜洗尿布,温野菜却怎么也不肯,她退而求其次道:“要么我帮您洗这几件郎君的衣裳吧?”
温野菜想了想,答应了。
“有劳姐姐,这两件也不脏,过一水就成。”
喻石榴攥着手里的布料,想到若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小弟,这还是十来年过后,自己头一回帮他洗衣服。
明明以前在家里,都是做惯了的。
她虽揣着一肚子的问题,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会埋头搓洗。
倒是温野菜从见到喻石榴第一眼时,就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但仔细想想,自己是这辈子第一次来詹平府城,又怎会识得韦府的仆妇?
不过人就是这样,一旦生了好奇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注意起来。
温野菜起了个话头,说起孩子的事,果然喻石榴也提起自己的儿子。
“孩子四岁了,在府外头,跟着他爹学手艺。”
“不知大哥是做什么手艺的?”
喻石榴笑了笑道:“会些木工活,做些小玩意在集市上卖一卖。”
“原来如此。”
温野菜熟练地搓洗着尿布,打出层层泡沫。
喻石榴多看了一眼,下意识道:“我看夫郎倒是惯常干活的。”
话说出口,又觉得颇为冒犯。
怎料温野菜抬了抬唇角,接过了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