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273)
名次越佳,坐的位置也就离主考官更近。
正因为这个缘故,从第二场开始,温三伢就一直坐在主考官眼皮子底下的位置。
县试五场,共考五日,每一场揭榜,温三伢皆是榜首。
本朝有定,若县试连续五场皆夺头筹者,称“县案首”。
核验考生身份,无重大过错、事故者,无须再参与府试、院试,即可获“生员”资格,也就是常言道的秀才功名。
但虽有此定例在,场场第一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故而寿安县一本厚厚的县志,从头翻到尾,还从未出过一个直取秀才的县案首!
况乎此县案首年方七岁,可谓是天纵奇才。
县令彭浩简直喜不自胜。
需知这核准一县之长的政绩如何,任期内县内出了几个秀才、几个举人,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现今寿安县在他的任内,赫然出了一个少年神童!
试问谁在此方面的政绩,还能与他比肩?
彭浩当晚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张折子向上呈递,一心盼着温三伢之事,可以为他的升官进爵之路添砖加瓦。
既然对温三伢有所指望,自然面上亦要摆出极为看重之意。
见县令大人都如此上心,底下的人办事也麻利。
转过一日,辰时过半。
一队官差手捧木匣、抱着布匹,簇拥着一个文官打扮的衙门吏目,在无数人的围观之下,笑盈盈地叩响了温家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1、本章提及的“县案首”可直接获生员资格一事,是参考了网上查到的资料,未经考据,此处仅为剧情服务。
2、前文算错了三伢的年纪,已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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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修)城外何时聚了这么多流民
得知是县衙奉彭大人之命来送赏赐, 温家上下赶紧换了衣裳,出门迎接。
见人来齐了,那负责来送赏赐的县衙礼房吏目, 便预备开始宣读礼单。
说实话,他家大人素来没这么大方过, 但此番温三伢是年少出名,将来大概率会平步青云。
这会儿搞好关系,说不准日后官场相见, 还能套个近乎。
君不见史书上还有十五岁的少年宰相呢。
想及此处, 吏目便清了清嗓子, 在高声念完一长串溢美之词后,终于到了重头戏。
“……纹银五十两, 另有彩帛两匹、丝绢两匹、端砚一方、徽墨一匣!”
除此之外,还有一叠子的官府文书。
考上秀才后,除了自此之后可以见官不跪, 还会依各县的富裕程度,由县衙做主,赏赐生员官田。
像是贫穷些的地方,兴许也就出得起两三亩地,说不准还是撂荒的, 需要自己开垦。
但寿安县这方面还是好多了,彭县令抬笔就批了十亩寿安县城郊外的农田, 皆是上等肥田,田契已一并送来。
除此之外, 每一名生员名下, 还有五十亩的田地, 可以免除田税。
这便是不少农家子悬梁刺股也至少要考出个秀才的原因。
要知道光免除田税这一点, 对于村户人来讲,已是天大的好处了。
吏目说罢一挥手,那些个官差就鱼贯而入,把怀里的东西依次放下。
木匣子里头不用看,也知晓定是白花花的银锭和文房四宝等物。
布匹也都是上等的料子,太阳一照,流光溢彩。
事情办妥,喻商枝和温野菜作为温三伢的长辈,端着准备好的喜钱上前。
一份大的塞给吏目,余下一些包在红纸里的红封,则是官差们人人有份。
那吏目本还作推脱之意,温野菜强塞道:“大清早的,劳驾大人走这一趟,您沾沾喜气,我们也沾沾您的官气不是?”
吏目乐得合不拢嘴,他一个县衙小吏,连官都算不上,但又有谁会不喜欢这些好话?
当即半推半就下收了银子,揣进袖子里,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温三伢别忘了今晚往县衙赴宴。
待到吏目领着人走后,温家人可算是得以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头层层叠叠的视线。
回到堂屋落座,一家人的唇角都是上扬的。
温野菜拉着喻商枝商量道:“三伢高中,咱们合该回村摆酒的,还得上山给爹娘上一炷香。”
喻商枝自也明白这个道理。
“回是要回的,这阵子天气也和暖,就定在后日如何?咱们在村里买上几坛好酒,再去买些八珍轩的状元糕,回去给大家伙分分。说来离福哥儿成亲的日子也没几日了,这回回去,不如就等吃了福哥儿的喜酒再回。”
温二妞听了后附和道:“喻大哥说得对,就买状元糕!我看这状元糕意头好得很!”
心里却想到另一件事,嘟囔道:“也不知道狗蛋那头怎么样了,本还想着他县试时候能来,哪知一遭给改到府城考了。”
武举的时间在县试之后,算算日子,许狗蛋还没考完回村,更不知结果如何。
温野菜瞥她一眼道:“怎的,是不是也想让许家小子尝一口状元糕,沾沾三伢的喜气?”
温三伢笑嘻嘻道:“那倒是不用,这考科举的拜的是文昌君,狗蛋他们拜的是关公!”
温野菜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倒是算得清楚。”
喻商枝则在想另一回事。
“三伢现今得了城郊十亩的官田,我寻思着也好趁机在城郊起个小庄子,到时候春雏下来,养些鸡鸭,这生计不就起来了?”
温三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转而拉起温二妞的手道:“没错,二姐,你不是想养鸡鸭卖钱么?我这些地都给你,你去管庄子!”
温二妞捏了捏小弟的脸蛋。
“好家伙,以前村里的姐儿无非是做个嫁地主老爷的梦,我这可好了,得了小弟的福气,直接当小地主婆!”
因今日家里头又有喜事,虽说三伢去赴宴了,并不在家,但晚间食肆和医馆关了张后,温野菜还是张罗了一大桌菜。
里面一道豆腐,是用了喻商枝想起来的菜谱做的,叫豆腐箱子。
先把豆腐过油炸,成型后切开顶端,挖出里面的豆腐,做成箱子壳的形状,再用肉馅填满,盖上豆腐盖子,上锅蒸熟。
温野菜有心试着做一遍,若是成功了,等回村摆酒时也把这道菜放上。
事实证明这道菜能在喻商枝看过的名菜菜谱上有一席之地,是有它的道理的。
全家人一人夹了一个,吃得唇齿留香。
至睡前,喻商枝抱着年年在屋子中央转悠的时候,温野菜还在揉自己的肚子。
“实在不该把最后剩的那个也吃了的,我夹给你,你还不要,这下好了,给我撑了个十分饱。”
喻商枝摇头浅笑。
“你莫坐着,起来转转,若是实在不舒服,我去给你拿消食的丸子。”
温野菜却犯懒道:“我都刷牙了,还是算了。”
年年趴在喻商枝的肩头,用小手摆弄他的头发丝。
偶尔扯疼了,他这当爹的也不恼。
过了一会儿年年又努力伸手要去够房梁上的灯影,喻商枝遂空出一只手,比划手影逗他笑。
温野菜在一旁看着,不由道:“我看要是以后咱家哥儿问你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旁的人家,汉子抱孩子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又哪里会像他家这个一样,日日对孩子比他这个当小爹的还细心几分。
待到晃悠得年年也犯困了,喻商枝把他哄睡后搁进了小床,再将小床推到小屋,叫来范春燕守着。
这夜里余下的时间,就属于他们小两口了。
桌上余下一点烛光昏黄,温野菜也学着年年,摆弄喻商枝被草药香沁入味儿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