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90)
一边跑还一边惊恐地叫。
李寒池见状,居然跟着往外走。
喜姑担心李寒池伤害黄犬,连忙也跑了出去。
堵在门口的护院们如躲瘟‖疫纷纷退散开。
猫在角落里的高骏瞅准时机,高声喊道:“还不快把赵二公子送去就医,再耽搁,就真死在你们李府了!”
护院们这才如梦清醒,七手八脚的把晕阙的赵成霄抬了出去。
李寒池仍是不管不顾的追那黄犬。
黄犬已然吓得魂飞魄散了,见到迎面走来的李岐如见了救星般,可怜兮兮得躲到李岐身后。
李寒池顿住脚步。
李岐皱眉道:“你赶一条狗作甚?”
待看见李寒池满手的鲜血还有远处乱哄哄的一片,李岐顿时猜得七七八八。
自李寒池大病痊愈以后,整个人便变得疯疯癫癫,几番打伤下人,后来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今日管家急匆匆找他,说李寒池带走了赵成霄。
依得李寒池如今六亲不认的模样,为了谢资安一刀捅死赵成霄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放下汤药就往这里赶,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孽子!”李岐怒道,“究竟要怎样你才满意?!若是杀了所有人能换回谢资安,老夫依得你杀!”
李岐早就不满李寒池这般颓丧的模样,千般万般忍耐,不过是怜惜李寒池年幼,今日李寒池敢捅赵成霄,明日恐连皇子也敢伤。
他是万万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李寒池平静道:“谢资安没死。”
“尸体你都看见了,还不死心?!”李岐道。
“邺城能拿到太后玉牌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李寒池道,“是带走谢资安的?还是萧文?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把他藏在哪里去了,我便罢休。”
李岐气得不轻,骂道:“混账!我藏他干嘛?萧文若要杀他,大可直接在厂狱中动手,何必大费周章,把他弄到荒郊野岭里弄死?”
李寒池置若罔闻,且不再看李岐了,而是盯着李岐脚后露出的半颗黄色脑袋。
李岐苦口婆心道:“谢资安的事东厂、公主府派人查了,我也派人查了,这么多人都查不到幕后真凶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就是查到了,又有什么用?谢资安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你不要再发疯了,发疯亦没用。”
但李寒池却恍若没听见,自顾自地走上前,伸手便要去捉黄犬。
黄犬霎时炸毛,发出一道凄厉地惨叫声。
幸亏喜姑眼疾手快挡到了它的身前,为它赢得逃跑的时间。
“疯了!彻底疯了......”
李岐看着孙儿痴傻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撑不得几日了,一时如鲠在喉。
半响,他缓缓闭上目,哑声道:“把李寒池给我关进房间,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护院们围了上来,李寒池又看了两眼躲在石凳底下瑟瑟发抖的黄犬,似是对那只黄犬十分不舍,但还是老实地朝屋里头走去了。
高骏见李寒池回屋才从树后面走出来,抖了抖袍子,向李岐行礼道:“太师。”
李岐嗯了一声,问道:“赵家子伤得如何?”
高骏道:“伤势不轻,腹部应是挨了三刀,晕死过去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李岐身心俱疲,“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了。”
赵成霄若只是伤了,一切好说。若是死了,那赵婧纭定然要让李寒池赔命的。
赵婧纭诞下皇四子,风头正盛,皇帝为了赵婧纭必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李寒池的。
李岐背过身子,咳了起来。
婢女连忙递上手帕,李岐捂在嘴处,再看那蓝色的帕子时便多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婢女见到后脸色惊变,李岐瞪她一眼,那婢女顿时又低下了脑袋。
李岐把帕子藏进袖中后,转过身去,摸了摸一旁喜姑的脑袋,又瞥了眼还赖在李府不走的高骏,说道:“喜姑不要怕,景宸只是......病了,以后会好的,你替太瓮把高叔叔送出去,好吗?”
喜姑乖巧的点点头。
她看了眼高骏,示意高骏跟在她的身后,高骏本想再探一探李寒池的情况,奈何李岐要赶人,他只得离去。
黄犬见众人散去,才小心翼翼钻了出来,然后直奔到喜姑身旁。
喜姑把它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疼惜得抚摸。
“景宸为何要追只狗吗?我瞧着它也没什么特别的。”高骏歪着脑袋端详了一番黄犬,啧道,“看着还有点丑。”
喜姑怒瞪他。
高骏连忙讪讪道:“呃,也不是丑,就是不如我家那只蝴蝶犬小巧漂亮。”
走到门口,高骏倏忽道:“景宸现在只识得谢资安,你这只黄狗莫不是谢资安的转世?不过这也不对啊,时间好像对不上呀!谢资安是腊月出的事,你这狗何时生得?”
闻声,喜姑止步,抱着黄犬怔怔地站在原地。
不等高骏再胡说八道,跟在他们后面的管家便把高骏请了出去。
“小小姐?”管家叫道。
喜姑眼圈渐渐泛红。
大家都说小叔疯了,可是她不这么觉得,小叔只是太想那位长得极好看的叔叔罢了。
她摸摸黄犬的脑袋。
心道不只小叔想念,她也很想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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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驾着马车一路北上,不曾停歇,第十五日便已到了大同府。
这里位置偏北,气候不比邢州,冷了许多。
春雪在大同府稍作停歇,帮谢资安置办了些厚实衣裳。
“再有半日便能到云内州。”春雪掀开车门的帘子说道。
谢资安道:“还得麻烦姑娘再帮我买些药物,如今一副糟破之躯,离不得药物,那边情况不明朗,去了也不知银子是否有地方使。”
春雪方才驱车时正好看见一家药馆,便道:“行,我依得先前的药为你抓。”
她说罢跳下马车,往那家医馆走,刚走进去便被挂在墙上的一幅字画吸引了目光。
“彪炳春秋。”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医馆老板上前说道:“多好的字啊,还是上一个医馆老板留下的。”
几乎每一个来他医馆的人都会被这幅字画吸引住,曾有人花高价够买,他咬牙硬是没卖。
对于这个医馆来说,这幅字画就是一块活招牌。
他也乐得逢人便讲讲那字画的渊源:“当年云内兵变,老店家收养了一个快眼瞎的孩子,不仅治好了他的眼疾,还为这孩子改名为陆炳秋,寓意彪炳春秋。”
春雪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自己幻听了。
“听说那孩子现在可了不得了,跑到邺城做了大官呢。只可惜那老店家没命享福,人家才做了大官,来信准备接他去享福,他就病逝了。”
春雪缓缓扭头看向老板,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那孩子吗?陆炳秋啊,老店家姓陆,便给他改姓为陆。”
老板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十分了解以前的事,尤其是震惊整个大晋的云内兵变,若不是云内挡在大同前面,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医馆里正好没其他人,他也有功夫闲扯几句。
“那孩子是云内兵变逃出来的,看你年纪小,估计不知道云内兵变吧,胡人屠城死了好多人呢,当时云内跑出来一些难民,到大同府门口让我们给他们开门,谁敢开啊?胡人就在外面。”
老板的话就像密密麻麻得针一般,扎得春雪脑子嗡嗡响。
“那些难民差不多都死了,好像就活了陆炳秋一人,他也可怜,为了找走散的妹妹,哭得眼睛都瞎了,幸亏遇见.......”
老板还没说完,便见春雪独自淌下两行清泪。
“姑娘你怎么还哭了?”老板道,"唉,你们这个年纪就是喜欢感情用事,陆炳秋现在都当大官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呢,何必为他哭?"
“陆炳秋......陆炳秋。”春雪将腮肉咬出血,才问出后面的话,“他从前姓什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