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53)
赵成霄闻言不寒而栗,登时打定以后万不能得罪谢资安,睚眦必报者最为可怕,谢资安这仇报得狠,德贵此番定是没命了。
“若是江公公看出来舞女穿得衣裙是.......”
赵成霄尚未问完,谢资安便打断道:“看出来便看出来,他总不能上你家门讨去,这个哑巴亏,他咽不下也得咽。”
“可是.......”
谢资安道:“成霄你就放宽了心,这事名头上还是你大哥赵挈和公主府来办,哪怕江海河私下要查,也查不到你身上,你只是个出主意的人,再说江海河要报复也是报复你大哥,和你有什么干系?”
谢资安最后两句话彻底说服了赵成霄。
与赵成霄同父异母,由主母所生的长子赵挈从小到大都在欺压他,倘若能借此事让赵挈出点血,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这个想法太邪恶了,有违儒家兄友弟恭的常理,赵成霄就算决定这么干,也不愿再深深想一下。
他打心底觉得自己是没错的,只是无法勇敢的面对自己罢了。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干净的人,即使染上污秽,也能竭力找到为自己寻开脱的理由,那些污秽不是来自他身上的,而是谢资安带给他的而已。
他脸有些微红,慌乱地为自己满上酒,意思的轻啄了一口。
“多,多谢,扶青为我着想。”
谢资安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我们是兄弟,幼时你总护着我,旁人不理我,你还与我谈心说话,那些恩我都记在心里呢。”
赵成霄脸红得发烫:“是,是吗?”
“有一事,我得与你说清楚了,烟花表演要用的舞女,不能是寻常歌乐坊的,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到最好,教坊司的歌女、舞女,放眼整个邺城,都是上上之选。”谢资安道。
赵成霄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教坊司的人我动不了。”
谢资安摇晃着酒樽里的酒,清澈的酒液映照出他含笑的眼眸。
“我有一个人选,定能办成此事,说来成霄你与他的关系匪浅,若是你开口请求,他定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赵成霄瞬间就想到了,脱口而出:“三皇子。”
“不错。”
太后生辰宴上,令妃提出做个盛大的烟花表演为太后庆生。
具体施行的事宜,她交给了她父亲赵渠来办,但赵渠每日和大皇子朱懋玩得连家都不想回,哪想管这等子麻烦事,大手一甩,便又交给了他的大儿子赵挈。
令妃与太后不合,乃是朝野尽知的事,宋明、李江那事太后没把令妃扳倒,至今遗憾颇多。
太后怎么放心让令妃为自己办什么烟花表演?
所以她又点了公主府帮衬着办,其实就是监督赵家,怕他们藏着坏水。
但是赵家上下除了赵婧纭和赵成霄有心眼,其他人凑在一起也凑不出来一个。
赵渠整日混吃混喝,同朱懋玩得不亦乐乎,而他的大儿子赵挈更是一众纨绔子弟里的杰出代表,不是泡在酒肉里,便是泡在美色里。
烟花表演谢资安觉得是个好时机,他一石三鸟的办法就是建在此次赵家烟花表演上。
他心里十二分笃定赵挈肯定很乐意由赵成霄接管此事,烟花表演什么的只会耽误了这位纨绔子弟及时行乐的道路。
因此他写信建议赵成霄想办法将烟花表演之事的权宜弄到手。
之后他又建议赵成霄把烟花表演与歌舞表演结合在一起。
舞者随着烟花盛放的律动在璀璨的火光中翩翩起舞,当真是美不胜收。
舞者的衣裙他以报复德贵为借口,主动担下来,然后由那批真丝绸赶制出来。
至此,烟花之事则和真假丝绸事彻底黏在一起,且难舍难分了。
谢资安觉得这不该叫一石三鸟,叫一石四鸟才对。
假丝绸之事迟早要曝光,司礼监的掌监钱岁司势必调查真丝绸的去处,正值丝绸的紧俏档口,赵成霄舞者身上穿的那批丝绸自然难逃钱岁司的眼睛。
再稍微往后一查,这批丝绸是出自江海河的手,那是没跑儿了。
龙虎斗,总要有一伤。
至于谢资安该怎么和江海河交代,他城府这么深,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
他将真丝绸卖给外邦人时,赵成霄盯上了货,于是半路杀人截货。
尸体暗牢有得是,他随意伪装下即可。
所谓一石四鸟,四鸟,赵成霄、朱缨、李寒池、江海河,而他便是那一石。
谢资安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亮。
“接下来,你只要从你大哥那里讨要到此事权柄即可了。”谢资安轻松一笑道,“你重得父亲、皇妃宠爱,指日可待。”
谢资安说得太好听了,赵成霄仅是听听便觉得美梦成真了。
“借扶青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第37章 脚链
谢资安新添了一处宅子, 西望街的归义坊内,虽说在城西,有点偏,但大还敞亮。
原来是五军都督府的办事处, 后来随着五军都督府的落没, 也渐渐废弃了, 几经转手到了谢资安手里。
旧宅子在城南,接近闹市, 把监狱放那确实不太合适,谢资安准备把监狱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移过来, 但他还是住在那旧宅子里,旧宅子离皇宫近,好办事。
乔迁之喜, 自有人上门道贺。
这不, 隔壁那位不安分的邻里就来了。
亏得今天西厂人多,进进出出的,要不李寒池也混不进来。
李寒池一掀门帘, 高大的身影兀自钻了进来, 把外面的冷气也带了进来,发间那条银链垂在略红的耳朵旁晃动作响。
谢资安放下案卷,淡淡地瞥了一眼。
真是想什么, 来什么。
今天殷时海去帮忙搬东西, 守门口的番子是元虎, 他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 若不是谢资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那点月饷早被扣完了。
上了个茅厕的功夫, 元虎就发现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他抬脚急忙去追,却眼睁睁瞧着那人进了提督的房内。
他暗叫坏了,跑了进去,见提督正看他们,他连忙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提督,我......”
“你退下吧。”谢资安淡淡道。
元虎顿时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李寒池饶有兴致的看眼吃瘪退下的元虎,心里琢磨着谢资安终于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居然没赶他离去。
先前来了几次,都被这人冷漠的拒之千里,不得已,他学着谢资安院里出墙的红梅,扒了几次墙头张望,可惜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谢资安忙些什么,连着好几日不在宅院里。
“小将军这是在等我赐座吗?”谢资安又拿起案卷,看了起来,眉梢似是蒙了一层薄冰,显得他冷冷淡淡的。
李寒池闻言,也不客气,搬了一把梨花椅,坐到谢资安对面,梨花椅上面置了一张狐狸皮,他悠哉地把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提督大人这里当真不比别处,连把椅子都如此舒服。”李寒池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一方桌案、几把椅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书架,摆满了案卷,最后便是一张睡人的床。
没有挂着床帘子,可以看见被褥枕头叠放地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边边角角似乎也在透露着主人的严谨和那没人情味的性子。
李寒池道:“就是忒冷清了点,用不用我为你添置点物件?好歹是与东厂、锦衣卫齐名的西厂。”
谢资安头也没抬,只道:“不用。”
“若是传出去,堂堂西厂提督,办事、吃、住都挤在一间房,岂不是寒酸?”李寒池道,“不过我听闻提督大人最近在城西的归义坊内置办了处新宅子,那原属五军都督府,宽敞得很,提督大人何时搬过去?”
“不劳小将军费心了。”谢资安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