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32)
没等李寒池质问谢资安,管泽仁就不顾脖子上的刀,伸手去抓谢资安的脖子,怒骂道:“畜生!为我儿偿命——”
“滋!”管泽仁的手还没挨着谢资安的脖子,他的脖子先开了口子,一道红线紧缠,那血喷溅了谢资安一脸。
谢资安闭了下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血珠子。
“花、生。”管泽仁念着儿子的名,还想向前去抓谢资安的脖子,却被德贵走上来一脚踹倒了。
他倒在地面上,万分痛苦的喘息着,一双眼最后睨向夫人还有儿子在的地方,他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管夫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与儿子相离她而去,“啊!”,她终于爆发出绝望的尖叫声,痛苦如漫天黄沙已经将她全部掩埋了。
管夫人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双手沾满儿子的血,不要命的冲向谢资安。
李寒池想去抓谢资安的肩膀,可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看到谢资安已经把短剑插在了管夫人的身上。
什么都来不及了。
“谢。”
李寒池想叫谢资安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喉咙像是卡了块石头,第一次只叫出来一个字,他又叫了一次,才叫全。
“谢资安。”
那声音不大,听着十分干涩,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很快屋子里响起一道细长尖锐的声音,完全把李寒池丁点的声响盖住了。
“做得好呀,扶青,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德贵笑眯眯的拍了拍谢资安的肩膀,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屋子的尸体,“干爹回去肯定把档头的差事交给你,提前道一声喜,恭喜谢档头高升呢。”
谢资安把短剑插回腰间,面无表情:“德公公抬爱了。”
“我怎么老把小将军忘了,我看你们之间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这样吧,我们先出去,等你们聊完,我再着人来处理这些腌臜。”
德贵多识时务啊,眼瞅着李寒池要杀人放火了,把谢资安留了下来。
李寒池没等德贵他们脚踏出去,便掐住谢资安的脖子,他几乎是提着谢资安的脖子向前走了十来步,把谢资安抵在墙上,怒道:“谢资安,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你活得不容易?!他们活得就容易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如何下得去手啊!谢资安!”
他快疯了,他真的快疯了!
他以为谢资安只不过是想活着,只不过是别无选择,可谢资安却当着他的面杀了个一点错也没有的妇人,这叫他如何接受?
尤其是谢资安连小孩子也能痛下杀手,这更是他没法忍受的。
谢资安的整张脸都紫了,他喘不上气来,李寒池的手纹丝不动,这是在要他命!
李寒池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稍微松了下手叫谢资安能喘上口气。
谢资安刚要有所动作,李寒池却抽掉他腰间的短剑,李寒池打量了眼沾有血迹的白刃。
“江海河赏你的?”
谢资安绷着唇,不说话。
“是把好剑,给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孩子刚刚好,不是吗?”
李寒池那一刻真想用这把剑抹了谢资安的脖子,可低头看到谢资安还在颤抖的右手,那心是无论如何也狠不来。
短剑在他手指间转了转,下一瞬便径直插进了谢资安的肩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谢资安疼的不敢动弹,李寒池是把刀子穿过他的肩膀插在了墙上!
“我该早点把你宰了的。”李寒池贴在谢资安的耳朵旁,暧昧又凶狠,“现在动手多少不方便了,是吧?谢档头。往后我们出门最好先打听打听对方,别他妈碰到一块,要不,还得有个人流血。”
李寒池疯了,确实疯了。
夏日的外衣又轻又薄,他居然直接撕开谢资安衣服,低头去舔谢资安伤口的血。
仿佛那血是带着剧毒,只舔了那么一口,便全部呸了出来。
“扶青。”李寒池最后说道,“祝我们再也不相见。”
他捡起地上踩碎的糖块,最后看了眼死去的花生,便离去了。
离去时那脚步声又沉又闷,似乎走得每一步都是在往谢资安的心脏上踩。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死地
慈宁宫里太后正卧在美人榻上小憩, 贴身伺候她的嬷嬷妙心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守着,不管是人还是只鸟,但凡这时候从慈宁宫路过,都会遭到她毫不留情的驱赶。
太后觉浅, 睡觉时, 玉面狸都得抱出去
日子久了, 午时不得从慈宁宫前过,便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今日倒也新鲜, 居然有宫女跑到慈宁宫找她,还让她帮忙传东西给太后。
妙心正欲发作, 宫女急忙解释了事情原委,听完后,妙心还真有些拿不定。这事情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
她踌躇的功夫, 萧玉麒来了。
“小姐。”妙心行礼道。
萧玉麒名义上被太后收为义女,但却始终没有过一个公主的封号,大家只得以小姐称呼她。
说来也奇, 不是太后不给封号, 而是萧玉麒自己不要。
萧玉麒刚出生就被抱进宫里了,她被太后认作义女,但这并不算是什么光鲜之事。
光是长公主未婚产子这一点, 便足矣让皇室颜面扫地。
太后原想着等萧玉麒长大点, 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淡一淡, 再给萧玉麒封号, 但这一拖, 便拖到了萧玉麒明事理。
也就是大前年儿, 萧玉麒竟以胆谋闻识尚浅、德行不配的理由拒绝了太后。
更令人称奇的是, 太后欣然同意了。
看来只有他们这些下人们替萧玉麒惋惜,有了封号,好歹等太后百年了,萧玉麒能多一道保障。
毕竟江山还姓朱,萧玉麒再受宠,没个正儿八经的封号也什么都不是。
萧玉麒年幼不懂事,太后该明白啊,可怎地也糊涂了起来?
她们这祖孙俩的心思没一个能让人琢磨透的。
“我适才看见公主府的人了,琢磨着公主府是有什么打紧的事禀告太后。”萧玉麒瞥了眼宫女怀里的长卷轴,“因此也就跟过来看看。”
萧玉麒年纪虽小,但现在俨然已是个美人了。
都说隔代像,她五官确实不似她母亲般柔和,反倒像她阿奶般锋利,尤其是不笑的时候,眼皮半遮着,简直与萧姝不屑一顾的神态一模一样。
别看萧玉麒时常在萧姝面前笑得明媚动人,但她根本就不爱笑,下人们见到萧玉麒就像见到一位小太后,怕得不行。
尤其最爱仗势欺人的妙心。
妙心忙低头回道:“是,小姐料事如神。”
“听说是国子监的徐祭酒亡故了,先前谢资安为调查檄文一事带着番子们曾去过国子监,谢资安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把脾气顶大的徐老气得不清。学生们这会儿闹起来,让东厂和谢资安偿命呢。”
“这不,这群学生联名写了封万字书,托晏大人交给皇上呢。”
妙心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观察萧玉麒的脸色,见没什么不对劲,接着说道:“幸亏长公主给拦下来了,里面的内容不止有关东厂、谢资安,估计还有太后呢。”
“老奴正不知该不该去请示太后,您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觉浅,难得这会儿才眯着了。”
萧玉麒唇角往下弯了弯,道:“知道了,把卷轴给我,我和母后说。”
“老奴多谢小姐体谅。”妙心没敢看萧玉麒的脸,大抵更冷了,有时候这位小主子可比大主子还要吓人。
宫女把卷轴递给了萧玉麒,萧玉麒一只手拿着卷轴,一只手提起裙摆,转身跨过屋子门槛。
铜炉里的檀香静静地燃烧着。
太后闭着眼枕在耳枕上,上一秒看着好像还在沉睡,下一秒便开口说话了。
门口那么大的动静,她早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伸出一只手示意萧玉麒过来:“哀家都听见了,此事玉麒你怎么看?”
美人榻前的地面铺着两张厚实的羊毛毯子。
萧玉麒半跪到毯子上,放下卷轴,握住太后温暖的手,说道:“徐祭酒乃一代名师,笔下名篇无数,得意门生也无数,百姓爱之戴之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