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76)
谢资安点点头,转身却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你怎么就不让我说呢,雪因,那个谢扶青他的命格不得了,原本是个横死的结局,却枯木逢春,最可怕的是.......”
“你就不要到处丢人现眼了,你这么会算,怎么不给我算算? ”
“哪里丢人现眼,我师父教我的紫薇命盘独一无二好吧?咱俩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给你算?我算完让你搬到乡下,找个人嫁了,保你平安......唉,疼疼疼!你看我说了,你又不听!再不走,就晚......”
她们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谢资安听不清。
谢资安忽然想起原书李寒池屠城的记述中曾有一行极为不起眼的字。
“萧家女尽数沦为军妓,不堪蹂‖躏全部自尽而亡。”
如此分辨,萧银禾并非是胡说,若萧雪因想保一身平安,破局之法,便只有放弃荣华富贵,化为乡野之妇。
萧雪因心高气傲,怎会沦为乡野之妇?看来又是一个既定的命局。
从不信鬼神的谢资安,竟然起了兴趣,开始好奇萧银禾口中那枯木逢春的后半句了。
他一边猜想一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胡同前,隔着老远,便听到了西厂门口的喧嚣之声,听着几乎要打起来了。
“提督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忽地有人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向他。
人群中的李寒池看见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皱起眉头,低声询问道“你又瘦了,那些人没给你好好送饭吗?”
“我本想着他们再不放你出来,就去要人,这几日我祖父看得实在紧,你莫要怪我。”
谢资安置若罔闻,明知故问道:“你带人来这里大动干戈是什么意思?”
“我找到当时绑架喜姑的凶手了,就是常跟在你身边的阿南,我打算带他走,你的人不让。”李寒池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么一切好说。”
“好说?”谢资安抬眼,冷冰冰地望向李寒池,“怎么个好说法?小将军说话可要讲证据。”
李寒池觉得谢资安怪怪的,但没太放在心上,继续道:“我有证据,人证物证我都有。”
“还记得先前的那个船夫吗?他被人用暗器杀死了,我查到他在湘茗斋有个相好,名叫庆娘。”
“那庆娘开始没交代真话,直到你被带去东厂的那日,她突然来找我,求我救她,说是有人想杀她。”
谢资安倏忽打断道:“你说了这么多,那人是看见是阿南行凶了?还是说是看见阿南绑走了喜姑?”
“阿南算来今年才十二三岁,绑人、行凶,你觉得可能吗?”谢资安面无表情道,“他只是个小孩,在你眼底下用暗器杀死船夫,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资安甚至都不听李寒池解释完,就开始偏袒阿南。
弄得李寒池整个人有些木,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谢资安。
谢资安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还请小将军离开西厂。”
面前的人眼神如刀,划得他遍体鳞伤。
李寒池天真的想,谢资安只是被阿南天真的外表和完美的演技给骗到罢了。
但其实谢资安早在李寒池得知前便已经知道绑架喜姑的凶手就是阿南了!
对于谢资安来说,阿南是根线,迫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它断的,何况他现在需要个借口与李寒池彻底决裂。
李家倒台,势必牵连众多,他得划清界限,保全自己。
所以他只能对不起李寒池了。
“扶青,你一定是被阿南的外表骗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杀手,他会用暗器!”李寒池抓着谢资安的肩膀,焦急道。
“说够了吗?”谢资安厌恶地看了李寒池一眼,打掉李寒池的手,“我不是三岁,还用不着你教我认人,送客——”
谢资安从李寒池身旁走过,径直走向了藏在人群后面的阿南身边。
“你怎么样?”
两个大人物争锋对决,其他人早就默默闭紧嘴,因此谢资安这一声温柔询问在静得出奇的庭院里格外的响亮。
背对着他们的李寒池只觉眼前漆黑一片,握拳地指骨吱吱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裂痕
在喜姑的事情尚未发生前, 谢资安对阿南只是怀疑。
阿南初来西厂时,谢资安并没有立即重用他,相反只是让他做一些扫地洒水的活儿。
这并不是他看不起阿南,而是只他把阿南当作了一个寻常孩子。
偶然间, 他发现阿南除了面对他的时候露出天真无邪之态, 面对其他人时都是另一副凶相。
那种凶相不是所谓的仗势欺人, 而是一种本性,从伤害他人中获得快感的劣质本性。
他觉得奇怪。
为了试探阿南, 他特意让阿南去帮忙处理一些尸体,看得出来阿南十分努力维持孩子应该有的懵懂形象, 但眼睛却还是止不住的放光。
谢资安没有猜错。
阿南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孩子。
他在看见鲜血、残肢、死人时,会特别兴奋,前所未有的兴奋。
谢资安意识到不对劲, 开始调查阿南身世, 但越查越奇怪。
他查不到阿南所说的父母兄弟。
直白的说,阿南在进入公主府前的身份是一片空白,同春雪一模一样的空白。
由此他立即确定阿南就是公主府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可为了进一步试探阿南, 他还是逐渐委以阿南更多重任。
很快, 谢资安就惊奇地发现,无论交给阿南多复杂的事情,阿南也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就算阿南是棋子, 但这也不应该是个孩子能够拥有的能力与心智。
谢资安甚至怀疑阿南是不是与他一样, 也是穿书进来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谢资安还用一些现代的词语给过阿南暗示, 然而阿南完全是不知所云, 模样瞧着也不像是装得。
他心里有了答案, 便不再试探了。
若要钓大鱼, 须得放长线。
阿南就是诱饵,一颗垂钓公主府的诱饵。
有时候谢资安看见阿南,就好像了看见发病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与阿南是一类人。
看似正常,实则内心偏执扭曲,这种人童年往往都不是完整的。
这也导致了他们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两人相同点众多,但却因为那一点的不同,又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与阿南的不同处便是他能理智分析且看待这种情绪,还能很好地将它们掩藏起来。
但阿南不能,也不会,他把这种病态的心理视为高人一等的骄傲。
谢资安了解自己,自然也十分了解阿南的软肋。
他给足阿南关怀,还把阿南扶到西厂二把手的位置,让阿南错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
阿南果然又如他若料,产生了对他依赖的情绪,随着这种情绪扩大,阿南便会成为他最锋利的刀。
但有时候刀过于锋利了,也会割伤自己。
谢灵瑶横死西厂后,阿南同他说谢灵瑶是吞药自尽。
他当时便起了疑心,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后来趁着阿南出去办事时,他才把蔡幸叫过来问话。
蔡幸回答是元虎死的时候谢灵瑶惊慌失措,一直求放她一命,看着并不会轻易寻死。
也就是说,阿南撒谎了。
谢资安忽然意识到,阿南对他依赖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地演变为偏执的占有欲了。
所以阿南才会憎恨伤害他的人,更憎恨与他暧昧不清的人。
其中便包括李寒池。
阿南伤害喜姑,就是为了警告李寒池远离他。
那个时候,谢资安便有了舍弃阿南的想法。
阿南若是十二分的衷心于他倒也可以,但阿南不是。
阿南只衷心于自己那不稳定的心情。
但他一旦放弃阿南,就会失去与公主府的联系,那么陆炳秋交代他的事便会陷入毫无头绪的状态。
所以谢资安纠结再三,留下了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