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96)
江现离坐在床沿摸着下巴思量片刻,目光移到桌上那个箱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桌旁掀开盖子,里头是布庄送来的衣裳,还有几块上好的布料,他随意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块锦缎。
红色的。
他找个块素色的布包好,招来个丫鬟吩咐几句,把小包袱递过去就转身去找周禾了。
周禾皮肤白,穿红色的一定会好看。
江现离嘴角挑起弧度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幻想,周禾也会喜欢的。
江义那日晕倒后已经躺了四日了,今早才能勉强起来走上一段路,却一直呼吸困难整个胸腔都像一个破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时而喘不上气,张水儿和江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见人影,听管家说宅子里的人最近手脚也不老实,丢了很多小物件儿。
江现离还是高估了他的身子骨,江义现在的身体哪能和年轻时候相比,单单是急火攻心就快要了他这条命,哪还有精力顾及他人。
江义摆摆手示意管家先不用理会这些,走了几步便扶着桌子歇一会儿,抬手招呼他把那个信封拿过来,已经耽搁几日了,他得去赴约了。
江边有一处小亭子,建得不起眼路旁又被杂草掩盖少有人来,眼下是冬日,周围一片萧瑟寒风一吹更显凄凉。
江义被管家搀扶着上了台阶,混浊的眼看向那个早已等候在此的人。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现离负手而立闻声才慢悠悠地回头,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父亲,才觉他真的老了,以至于才病了几日就有一种病入膏肓的衰败气息,恨不得随时能撒手人寰。
他并不着急回答江义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反问:“江家现在还剩哪些底子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和江义见面
江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揪住领口费力咳嗽几声,身后的管家瞥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人犹豫了片刻却不敢上前,默默站在一旁低下了头。
“你这不肖子, 你想干什么!”
待喘上气来江义恨恨地盯着江现离的脸,这张脸和自己没几分相似,反倒像足了她母亲,只是郑鸢爱哭爱笑,他却神色冷淡, 越长大越看不到鲜活的表情了。
“我是你爹,我一无所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因为你娘的事, 我早都答应了。”
江现离冷嗤一声, “你早知道我也不算良善之辈, 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 你们杀人灭口的时候早该想到今天的。”
此话一出,江义身体僵硬了一瞬, 嘴唇嗫嚅想说什么, 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说不出话来。
“怎么, 没话说了?”
阳光照在结了冰的湖面上,一缕光线映在江现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旁, 他姿势放松地靠着亭子的柱脚,目光落在江义僵直的身体上,“若不是我命大,你们早就得逞了, 江家遭受的一切也只能说是报应罢了。”
江义摇摇头, 当初他是存了拿捏这个大儿子的心思才和他交换条件让他走一趟, 但没想到货丢了人也生死未卜, 又听了几句张水儿的枕边话,也断定他早就死了,草草的办了丧事,可前阵子他才知道这些都是张水儿和江卫母子俩的谋划,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在想什么呢?
湖边的气温不高,冷风阵阵刮的脸生疼,江义却感觉脑子发烫,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当时他想的不是长子被人害了,更没想过要惩戒谁,而是在考虑怎么能把他的财产据为己有。
“我……”
“我只是……”
江现离抬手打断,“当初是我还念旧情才让自己陷入陷阱,如今也不用你的同意,我自会料理好母亲的事,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是让你来签字画押的。”
江义对他有几分亲情江现离心里清楚,在银子面前半分也无,早就看透了他也不觉伤心难过,江现离掏出写好的文书放在石桌上,把笔扔在一旁,道:“签字吧,从此以后我娘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百年之后你还是和张水儿合葬吧。”
说着他眼神玩味又补了一句:“想必到那时候你们也找不到她了。”
江义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毫不犹豫地签上了名字按了手印,这是他早就答应过江现离的条件,从此以后唯一的把柄也用不上了。
“我答应的都办到了,你……是不是能放过我了?”
明知不可能但他还不死心地问出口。
江现离妥帖地收好文书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结束了?”
轻飘飘的语气却宛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了江义头上,他扶着桌子低头费力地喘了几口气,额间溢满冷汗,指尖颤颤巍巍地对着他,“你……你难道想要了我这条命才罢休吗?儿子弑父,传出去你的名声也毁了,更不能善后。”
江现离仍旧直直地立在亭子里,茶白的披风几乎和石柱融为一体,他静静观赏了片刻江义惊恐的表情,语气冰凉不以为意说:“自从我娘去世,你本来也当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不是吗?况且,我的丧事都办完了,谁能怀疑到我的头上,你若出事了正不是应了那句报应吗?”
说罢转身就大步离去了,江义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已经傻了,眼里黑沉沉的没有光亮,管家见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后才上前扶住江义,轻声试探叫了声:“老爷,大少爷他……一向心善,不会对江家做什么吧,兴许只是吓唬您的出几口气罢了。”
若是从前,江现离还能和他们维持表面的和谐,即便在他娘亲去世后,张水儿母子进门,也没表现出想要报复的意图,可这件事不一样,别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还想侵吞他的财产,实在是犯了他的禁忌,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他是江现离。
不管他们怎么求情,江现离也不会再饶恕了。
江义就是清楚这点,他才无话可说,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都会失去,等他真正一无所有时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只是嘴上说说。”
“莫不如现在就舍弃一切,赶紧逃了吧,他虽然依靠郑家有些势力,但一个商人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老爷,现在已经撕破脸了,咱们何必被他吓唬一番就老实地等死呢。”
管家跟了他一辈子,最会察言观色,自然知道江义心里所想,他静静等了片刻,就听江义吩咐:“把手上的银票和银子都收拾好,半夜就走,先出城再做打算,记住这件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你知我知,再告诉夫人和少爷,知道的人越少我们越安全。”
“唉,您放心。”
江现离离开后直接去了郑成乾那儿,他回京这么久从没露过面,生意上的事照常由二掌柜出面打理,一进门管家就忙递上了茶水,惊讶地看了他几眼。
“成乾呢?”
别人探究的目光见怪不怪了,毕竟一年多没来过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要恍惚,管家凝神收敛了眼神,略显尴尬回:“少爷去药铺了,约摸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还请您等一会儿。”
江现离知道这个弟弟一门心思扑在杨芪身上,现在身子已经快八个月了还日日去坐诊,郑成乾担心得紧又不敢太多干预,只能勤跑到那边照看着,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平安是最重要的。
“无妨,我等一会儿就是了。”
从湖边离开后他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如今他和江家只有仇怨没有任何关系,看江义的模样,也活不过多久了,这样最好,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正想着郑成乾嚷嚷着进了门,“三哥,你猜李壹他们截到了啥宝贝?”
江现离侧头问:“当初我送的那批货?”
郑成乾拍了几个巴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比划着,“你也猜的太准了,幸亏三哥你思虑周全,江卫是草包,他身边那个护卫可算个高手,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们进了冀州的地界,果然那几个人是去处理那些东西了,我们做了一回黄雀,已经把东西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