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45)
这么想着他就这样做了, 骨节匀称的大手慢慢地凑近了周禾的下巴颏儿,触到的一瞬间周禾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日光映在他的眼尾,周禾的眼睛里似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从脸颊到脖颈都透着红,嘟囔说:“江大哥什么时辰了,外边好吵。”
“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我去做饭。”江现离拿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 “煮粥可以吗?”
他说完支起了身子, 周禾只觉被窝顿时涌进一股凉意, 让他不禁往被子里缩了缩,放在枕边的手也攥紧了被角,抬眸时蓦地对上了江现离的视线,仅仅一瞬,就让他呼吸滚烫莫名心跳加速。
昨晚的紧张感觉又来了!
周禾晃晃头脑子还不甚清醒,急忙埋到被子里闷声嘱咐:“看着火,小心又糊了。”
江现离见状勾起嘴角无奈摇摇头,心道都睡了一夜了怎么还这样害羞,明明没醒的时候还大胆得睡在他怀里呢!
他掖紧了被子,又给柳儿盖得严严实实才去做饭,做早饭这件事他已经做得熟练了。
独留被子下的周禾羞红了脸慢慢平复忽上忽下的心跳。
村里人都起得早,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起了白烟,唯有周大伯家一片冷清,屋子已经空了几日了。
那日县老爷在公堂上说择日审判,昨晚又提审了一遍孙菊和周大伯,二人口供一致,这件案子也算能结了。
监劳里黑漆漆的,到处都是不见光的霉味和混在一起的酸臭味道,孙菊倚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无神地看着地面的杂草,不知在想什么。
这地方阴暗又潮湿,她却浑不在意似的,更不理会隔壁监劳里周大伯的痛骂。
那日下了公堂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把这么多年的秘密宣之于口她只觉得痛快,若不是周谷亲口说出自己身子上的病,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报应会降到儿子的身上。
当年她给张月儿下了药,自己也服了几副药,为的就是快点怀上孩子,好让周彪的心思放在她们母子身上,事情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她很快怀了身孕,张月儿的身子越来越差,人没了,丈夫的心思也收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怕事情败露了,其他人的事都和自己无关,周禾过得好坏都影响不到周家,心里更是没有一丝对周禾的愧疚。
直到当她知道周谷身子出了问题时,才彻底崩溃了,这些年来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若是周谷出了问题,她也活不下去了。
“你这狠毒的妇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夫妻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看不出你这般蛇蝎心肠!”
周大伯猛地捶门,孙菊听见监牢里哗啦啦的铁链声才回神,却没回他的话,只是眼神涣散地瞥了眼他的方向又收回了目光。
“你!”周大伯见状更气得口不择言,“你哑巴了吗!整日里装得贤惠,我们都被你骗了!私下里还找孙媒婆给儿子纳妾,现在又把家里搅得不安宁!我们周家都被你害惨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孙菊听着他的谩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牢里这几日她吃不好睡不好,面色发黄,嘴唇干裂,嘴唇喃喃地说不出一个字,那些事她已经认了,但是这些年她里里外外任劳任怨地操持家里照顾他们爷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这个时候了,周彪只会骂他,那些恶毒的话从过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口中说出只觉得讽刺。
哪怕他顾及一丝夫妻情分也不会说得这样难听。
孙菊心如死灰,安静得牢房内一道干哑的声音响起,“周彪,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这样生气是因为儿子还是因为死去的周致和张月儿?说我是毒妇害了周老二,那你这个周大伯就是好人吗?”
周大伯只是想对着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听见她的话时怔愣了一瞬,他是为了谁?
刚要开口就听她又问:“你欺负周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软呢,我看你巴不得他们都死光吧!”
周大伯猛地睁眼怒视他,紧咬着牙根,“我…我哪有那么狠心,周禾和孩子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做的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与我和周谷无关,你莫要连带我们,周谷身子已经被你害了,媳妇儿可不能再跑了!”
“到这种时候了你想的只有自己。”孙菊双眼布满红血丝,阴沉沉地盯着她,往日里老实温吞的面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怨恨的狰狞面容,她话里充斥着愤怒和不甘,“是我错了,我当初不该嫁到你们周家,这辈子造的孽下辈子还吧。”
话音刚落,衙役就大步走过来打开了牢门,“孙菊,走吧,大人要见你。”
孙菊调整了神情扯了一下嘴角,头也不回地跟着衙役走了,只留下一张脸扭曲到了极致的周大伯。
此时相邻两个郡县的官道上,两匹快马正一前一后地狂奔着,马上的人甩着鞭子,急匆匆地往前赶,路上的行人见此不由得纷纷避让,生怕马儿伤到自己。
“李壹,二掌柜有啥急事非要催我俩回去,咱们在这边可是发现了少爷的线索,怎么能走呢!”
马背上的人正是那日镇上票号的李柒和李壹两兄弟。
和满肚子疑问的李柒不同,李壹神情严肃,眯着双眼紧紧注视着前方,双腿一夹马腹,又加快了几分,“二掌柜的行事作风你也了解,若不是有要紧的事他是不会用票号的加急令和我们联络的,我猜许是矿上的生意出了事,或者是粮食那边出了问题,这次派咱们来景山县的票号查账也是为了秋收做准备,少爷在时早都预料过今年怕是个灾年,让我们屯粮食呢,少爷有令,他不在时我们都要听二掌柜的话,那边不能耽搁。”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舍了这边不顾啊,那个老板娘的画像和少爷像了七八分,而且还见到了血玉,少爷很有可能还活着!我们就这么着急走了,少爷怎么办?”李柒问。
“放心,我已经调派了票号的人手,把少爷的画像拿给了管事的,只要少爷再去那家成衣铺子,我们的人定会发现的,我们只需等耐心信儿,少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李壹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等我们处理完二掌柜那边的事就来接少爷。”
他说完也不见李柒回应,偏头一瞧李柒的马已经停了下来,李壹无奈打马回身去找他,刚靠近就听他疑惑地问:“我觉得不对劲,少爷出事距今日已经足足五个月了,若是他一切平安,那为何不早早和我们联系,而是要躲在这个小村子里不管不顾?”
第42章 我看上的谁也带不走
这些日子江现离就待在家里教柳儿读书写字, 桌上堆了三尺高的宣纸都是柳儿写的,最下层的纸上字还写的歪歪扭扭的,最上层的已经越来越工整了, 会写的字也越来越多了。
周禾洗完衣服刚端着盆进门就听见柳儿甜甜地喊:“爹爹,快来看!”
“写什么了?”周禾忙不迭地放下木盆,沾湿的手胡乱抹了抹衣裳下摆就凑了过去,“柳儿会写江叔叔的名字了!柳儿真棒!”
宣纸上整整齐齐写了三个字,江现离平日里对柳儿关爱有加, 从没沉过脸,但在教柳儿读书写字这件事上少有的严厉, 周禾从前也是当老师的, 他深知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难免有些淘气, 读书时严厉一些也是为了培养柳儿的好习惯, 每当这时候周禾都默默退到一边做点家务活儿,却也忍不住余光瞄着一大一小的动向。
好在柳儿又乖又聪慧, 学得像模像样的, 周禾心里也高兴,可得好好感谢江大哥!
父子俩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正看得起劲, 谁也没注意到江现离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怎么这么冰?”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蓦地覆上了周禾的手背,“不是说了吗家里的活儿让我做, 外头越来越冷了,你身子不好还用凉水洗衣裳小心受了寒。”
江现里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彻底包裹住了周禾的小手,微微用力想让温度尽快传递过去,他垂着头动作随意可周禾却不淡定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