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19)
“小禾啊你看看你捡回来的这个麻烦,真是自讨苦吃。”老大夫望着江现离的背影叹了口气,手上捣药的动作不停,无声地摇摇头。
不知怎的周禾家那个男人上山猎回来一头野熊的事在村里传开了,不少人好奇都聚到了周家门前。
江现离走出屋才见人们扒着篱笆墙张望着,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哎,出来了出来了!院里也没熊啊?”
“李二哥,你快问问他!”
“你咋不问,我看背篓里有一张皮,是不是在山里就剥好了。”
说话的这几人江现离不认识,但声音听起来耳熟,他没理会村里人,更没停下脚步,径直朝着房西侧煎药的药罐走去。
柳儿拽着他的衣摆低着头不吭声,丝毫没理会院外看热闹的那些人。
“欸…”
一个瘦小的汉子忍不住起了话头,“小兄弟,你在哪儿猎到的熊啊,教教我们大伙儿啊,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村里这么多猎户多少年了都没猎到这等好东西呢,如今有你帮忙,那我们可都能发财了!”
他越说越起劲,两眼冒光地盯着江现离,像是看着一个摇钱树,仿佛只要他开口,那银子就会飞到自己口袋里。
说话间晃得篱笆墙吱吱作响,足以看出内心的激动之情。
其他人听了也蠢蠢欲动,大家伙心照不宣,来这里也是和他套近乎的,各自有各自的算计。
江现离倒好药站起身,几人以为他要开门迎他们进院子,咧开嘴作势要上前一步。
没等他们迈开腿,就见江现离走到了水井边打了一桶水又回到了陶罐旁,刚才开口的汉子动作一顿,抬头对上了他淡漠的双眼。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前几日他眼睛看不见,大家伙对一个瞎子自然不会理睬,此刻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低垂着眼嘴角下压语气听起来轻松平常却涌动着毫不掩饰的冷意,让这个瘦小汉子瞬间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唾沫。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声音,结结巴巴道:“咋了,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办法还能藏着掖着?”
“是啊,和我们说说呗,咱们都是村邻居呢!”
江现离没回答他的话,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一会儿又回到了药罐上,他搬了一个小马扎让柳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反问:“一个村的?村里人说过不收留外来人,我现在是山景村的村民了?”
他点到为止,双眼微眯扫了一眼站在前头的那几个汉子,刚刚听了他们的声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其他的片段,正是之前在河边说闲话的那几人。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人说话这样不留情面,话里的意思是来怪我们不帮忙?当时他那个浑身是血的模样谁看了不害怕,也就是周禾傻才把麻烦揽到了自己身上。
眼见他把汤药倒在了碗里,端着药渣抬脚走过来了,男人身材高大,眼皮半垂,都说鼻梁高的人面相凶,此刻端着一张脸,十足的压迫感袭来,瘦小汉子身子紧绷,下一瞬整片后背都被汗湿了,“你…你要干嘛,不帮就不帮,还想打人不成!”
“让一让,屋里有病人在休息,你们太吵了。”
江现离冷嗤一声,说完就倒了药渣抬脚走向院内,“柳儿,回屋了。”
“砰”的一声门响,把人们的视线隔绝在外,几个汉子浑身骤然放松下来,缓过神来才啐了一口,“呸!还敢跟老子拿乔,要不是我们村收留他,他早死在外头了!”
“别气了,对付这种人不能来硬的。”一旁被称作李二哥的人闷闷开口:“你听说了吗,村长说上边下来新规了,要查人头划田地,周家啥情况村里都知道,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你的意思是周大伯又要…”瘦小汉子挑挑眉,“当时是周家两兄弟定的约,周老爹没了一年多了,周禾都没吭声,他那老实性子敢去争吗?”
“又不用你操心,我们只管看热闹。”
几个汉子又望了望院子里的熊皮熊掌,舔舔唇遗憾地离开了。
门外安静下来,屋内周禾睡得安稳,老大夫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完了一碗药,也不见周禾醒来。
“大夫,他没事吧?”
“吃了我的药自然无妨,约摸酉时就能醒了。”老大夫收拾好药篓,不忘提醒:“柳儿这么小得按时吃饭,周禾醒不过来你可别饿到孩子。”
江现离道:“一会儿我去熬粥。”
老大夫闻言看向他的目光有一闪而逝的惊讶,他诧异问:“你还会做饭?”
没等到他的回答,江现离已经伸出胳膊做出了请的手势准备送客了,“您慢走,明日麻烦您再来给周禾诊脉。”
“不用你提醒,你小子照顾好病人就行了。”
送走了老大夫江现离摸摸周禾露在外头的手,温度降了许多,他掀开被子一角把那只手塞到了被窝,又把被角提到了下巴,只露出泛着薄红的小脸。
感染风寒的人出些汗会好的快一些。
做完这件事他才拍拍手道:“柳儿饿了吗,晚饭吃粥可以吗?”
柳儿一直没出声歪头趴在床檐靠着周禾的肩膀,蔫蔫地回他:“柳儿不挑的,叔叔会做饭吗?”
这话成功的把他问住了,他记忆里第一次做饭就是早上的烤鸡,回想当时周禾的表情应该不算难吃吧,江现离对着孩子不想撒谎,老实回答:“我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柳儿表情be like→:)
第18章
周禾睡梦中感觉自己闷在一个蒸笼里,浑身都湿透了,他想抬手擦擦汗,胳膊却不听使唤,挣扎了一会儿汗珠渗到了眼尾,轻微地刺痛传来,他偏头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呼!
还好只是梦。
他脑子里的晕乎劲儿退了些许,这会迷迷糊糊的睁眼就见屋里只有一丝烛光,床边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光亮,在烛火的映衬下分外模糊。
外头天已经黑了,江大哥还没睡,是在守着他吗?
“江大哥,什么时辰了?”
他鼻子闷,本就绵软的声线听起来更加细弱,在安静的屋里突兀的响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现离坐在床边闭眼假寐,怀里的柳儿后脑靠着他的胸膛,左手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右手拉着周禾的被角砸吧着小嘴已经睡熟了。
见周禾不回答眯眼好像在辩识什么,江现离俯身凑近冲他道:“柳儿不放心你,非要坐在这里等你醒过来,你睡了一日了,先起来喝杯水好吗?”
周禾下巴尖半掩在被沿下,扬起干裂的嘴唇哑声道:“麻烦了,我怎么一觉睡到了现在,对了江大哥你们吃饭了吗?我去煮点儿粥吧。”
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下一瞬被角就被江现离的大手压住了,手指竖在唇中:“嘘。”
柳儿嘤咛一声揉了揉眼,半梦半醒间看到爹爹冲自己笑了笑,才放心地又阖上了眼,呢喃:“爹爹醒了。”
等他睡熟江现离才抱他到小床上,盖上了被子。
“你躺着别动,我去拿粥。”
周禾微怔,江大哥会做饭?早上的那只烤鸡味道可是不敢恭维。
他直起身子靠在床头,柳儿就在旁边的小床上翻了个身,脸上泪痕未消嘴里还在喃喃着“爹爹”。
又让柳儿担心了。
周禾目光柔柔地望着他,心头一片酸软。
江现离端着碗回屋时就见周禾盯着小床的方向,沁凉的月光从窗外投射下来,屋里烛光摇曳,照得他冷白的皮肤暖融融的,仿佛玉质一般,额角上那一点点瑕疵也不见了,唇下的小痣倒是更显浓郁。
寂静中,他开口:“我煮了粥,你喝一碗垫垫肚子再睡。”
“谢谢。”
周禾回过神来接过粥碗,粗米煮的粥不如白粥细腻,米汤变成了黄色,他舀了一勺刚送入口中,就觉一股糊味儿直捣味蕾,米粒中还混着几块黑锅巴,他囫囵咽下一口抬眸,触到了江现离暗含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