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29)
“等柳儿长大了就懂了,这些只是做生意时寻常的手段,商人都是得保证自己得利,刚刚的老板娘给了我们二十两,虽然不少,但是她能用我们的鱼和你爹爹写的方法赚到更多的钱,几百两甚至几千量,你说是她厉害还是叔叔厉害?”
柳儿听完一下子就不吭声了,蹙着眉头仿佛脑袋夸里在仔细思考,半晌他依偎在江现离的颈窝朗声说:“江叔叔最厉害了!你不仅能赚钱还能保护我爹爹,有叔叔在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本想逗逗孩子随意说说话,但听他话里的意思难道村里人经常欺负他们?
想也是周禾年纪不大独自带孩子肯定会吃点亏,再不济也是有风言风语的,没想到连柳儿都知道,他看着柳儿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里发紧。
“柳儿还记得谁欺负过你们父子俩?”
“大爷爷,大壮,大壮娘亲,还有村里的一个男人。”柳儿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爹爹说那人是无赖,叫我不要理他。”
柳儿全身心地信任江现离,把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来。
从前受了委屈只能父子俩互相倾诉,这回可以和江叔叔说了,他虽然对别人又冷又凶,但对自己和爹爹很好,在他心里除了爹爹江叔叔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厉害。
江现离颔首,记住了这几个人,柳儿说的大爷爷应该是周大伯,大壮一家也和他打过交道,确实不是良善之人,那个无赖是谁?
两人边走边说,江现离看着怀里的柳儿,心想这孩子真不愧是周禾教出来的,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若是自己是坏人,早都把他拐跑了。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江现离再次怀疑自己。
这些日子那个梦也渐渐消失了,脑海里只留下几个名字,近日梦里又出现一个女人名叫“张水儿”,江现离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印象,更无从寻找,所以周禾问起他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事时,他都私心的瞒着没坦白。
柳儿已经看到了点心铺,门口有几人排队,江现离回神喉头滚动,抱着他排到了最末。
最前头是一位年轻姑娘,那人手肘间挂了大大小小地不同的礼品,空闲的手里又拎着两包点心,江现离目不斜视,却在她转过身时莫名觉得这姑娘面熟。
好似在哪儿见过。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柳儿凑到耳边说,“叔叔你看,那不是王奶奶家来的客人吗?我和爹爹在院里喂小鸡时见过她。”
经柳儿一提醒,江现离才想起,确实远远地望见过,他没再多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买完了三包蜜饯,天色还早,昨日在江记票号门口遇到了贼,说明集市上有小偷趁乱偷东西,他们不想多耽搁快步向村里老王大哥的马车走去。
殊不知票号里的李柒又揉了揉眼嘟囔,“李壹,我好像又看到少爷了,在门口路过。”
离马车几步远时,江现离看到马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刚才那位姑娘,王之安。
老王大哥见她一人大包小包地提了这么多东西,搭话问:“姑娘是刚来我们村吗,看着是生面孔。”
王之安一口一个蜜饯头也不抬,“我和我哥来探亲,前几日刚到。”
“那你哥放心让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门啊,这里人生地不熟地千万别乱跑,我们村旁的山里危险着呢,有不少野兽。”
“哼,就是他给银子让我出来逛的。”王之安冷哼一声,“要不怎么能把小猎物引到山上呢,我哥自小胆子就大,他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现在这个时辰估计已经在山上办完事儿了。”
老王闻言又看了她一眼,这姑娘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看穿着不像村里人,他摇摇头收了话头。
刚坐稳就听身后江现离淬着寒意的嗓音响起:“你说清楚,小猎物是谁,他看上的人是谁。”
许是前几日山里下过雨,树丛里一片湿滑,周禾被王之平扯到树后趁他脚下打滑脱手时绕到了树后。
他朝四周望了一眼,只有来时的那条小路,周禾一动王之平也反应过来扶着树干挡在了路口,“还想跑?周禾你别做无畏的挣扎了,若是从了我,还能少受些苦头,少爷我脾气不好,看你是个小美人我才有耐心跟你玩儿玩儿。”
他拨动着身边的树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被他凝视的恶心之感瞬时爬上后背,周禾甚至不敢大口呼吸,脑子里不停地思索脱困的法子。
不到半刻钟他额角的发就被汗水沾湿,眼前一阵黑,本就虚弱无力,这会面对王之平,周禾强行打起精神,但握着树枝的手越来越颤抖,他也知自己怕是再难周旋了。
山林里静了下来,一阵风刮在脸上,耳廓微微刺痛,周禾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王之平半眯着眼看着周禾害怕又恐惧的颤抖,竟也不再开口,反而享受起老猫捉耗子的逗弄之感,把小东西困在自己的地盘,任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周禾后退一步王之平就黏糊糊地靠近一步,表情越来越诡异,突然身后草丛里传来“斯斯”的响声,周禾作势向身后喊:“王婶子快救我!”
王之平愣了一瞬回头的功夫周禾瞅准机会已经跑到了小路上,王之平反应过来周禾在诈他狠狠地啐了一口,顿时失了耐心,他玩儿够了,是时候把猎物拆骨入腹了。
周禾从没感觉这条路有这么长,他只能拼命往前跑,一边喊着村里人,却无人回应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把钝刀在划着嗓子,身后还有步步紧逼的王之平,周禾累了,双腿灌了铅般再也跑不动了。
“跑啊,怎么不挣扎了?”王之平从身后逼近,一只冰凉粘腻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似是一根根藤蔓的触角不停地把他往后拉,声音愈加阴冷诡异:“没关系一会儿我来,让你省点儿力气。”
越是想挣扎越是无力,和身高比自己高出大半头的男人相比,周禾的力气还是太小了,王之平几乎没费功夫抬手便把他压到了树干上。
周禾后背抵着粗砾的树皮,退无可退,全身都写满了抗拒,王之平挑着嘴角盯着他,下一瞬颈间就感到一阵刺痛,那截带血的树枝不仅没阻挠他的动作,反而让他看着周禾惊慌失措的双眸愈加兴奋起来。
树枝被抢过去随意扔到树丛里,一只手扼住了周禾的脖子,他像出了水的鱼一样只挣扎片刻意识却一点一点地变得稀薄。
他很清楚今日是逃不过去了,他也看出了王之平骨子里就是个暴虐残忍的人,今日进山这件事也是他早已经计划好的,到底是看轻了人的恶。
周禾呼吸减弱心跳也慢了下来,在这个时候心里想到的是江大哥。
这一秒足够短也足够长,短到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昏死过去,长到也能让他在脑子里思考很多事。
自从来到这个村,有了柳儿这样乖的孩子,又有了江大哥这样好的人陪伴,周禾前所未有地感到满足,他上辈子是孤儿,心里最渴望的就是家人的温暖,现如今虽然日子过得苦,但身边有了人气儿,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心里说不出地高兴。
日子再难只要饿不死就得想办法活下去,但此刻他也知道自己许是不能活着出了这片山林了。
不知道江大哥和柳儿回来找不到他会不会着急。
周禾眼前一片黑,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
周禾的身上猛地一松,下一刻就落入一个熟悉怀抱。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里的冷空气,喉间火辣辣地疼,空气呛去肺腑,周禾伏在那人怀里咳得停不下来。
渐渐地,周禾眼前出现了光看见了树影,他发现自己正靠在江现离怀里急促地呼吸着,头顶传来焦急地声音,后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捋顺,“周禾,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禾大悲大喜心里还忽上忽下地跳动,他只是颤抖地摇摇头,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江现离扶着周禾靠在树上,回头暼了一眼王之平,那双眼睛淬着寒带着狠戾,却让周禾莫名有安全感。
王之平捂着流血的后脑哀嚎,“你敢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怎么这么紧张他,难道是你玩儿过的不让别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