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70)
回去的路上周禾抿着夹袄走得飞快,进屋时额角渗着薄汗,脸蛋红扑扑的,他径直走到书桌旁拉住了江现离的手,激动说:“江大哥,我刚刚去杨大夫那,他说要试试医一下你得失忆症,他在京城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的。”
“你去找那个小杨郎中了?”江现离反手握住那双柔软的手,抬手抹了抹周禾额间的汗,轻声说:“别着急,坐下说。”
他解着周禾的围脖,柳儿顺势倒了一杯水递给爹爹,周禾抿了一口水才坐得近了些,目光柔柔地看着江现离,“江大哥你近日有没有想起什么?梦里还会出现那些人吗,张水儿?”
江现离把玩着他的指尖,摇了摇头。
“江大哥,失忆虽说不是大病,但是你忘了的事想来对你更重要,所以咱们就找杨大夫试试,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周禾说着目光中掺杂着一丝担忧,他安抚地靠过去额头抵着江现离的肩膀,喃喃细语:“这么久了我们都没去找大夫,万一耽误了可怎么办,江大哥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柳儿都会陪着你的。”
江现离难得享受到周禾的主动,大手摸摸他的发顶,低声问:“担心了?那明日我们就去看看。”
周禾抬眸一笑,毫不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你答应就好。”
江现离目光牢牢锁住眼前人温柔的眉眼,轻轻印上一吻,能让周禾安心的事他早应该去做。
夜里睡觉时,江现离给柳儿放好了床帐关了门,才打了盆热水给周禾擦身子,周禾呆呆地任由他脱了亵衣,右手绞着床帐的穗子不知在想什么。
“冷吗?”江现离擦好了胳膊替他拉上亵衣,动作间打断了周禾的思绪。
周禾下午回来只顾着说能医失忆的事,却忘了那件更惊讶的事,他犹豫了一晚上也说不出口,表情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他目光闪躲着瞟着江现离,直到身子已经擦好,眼前人已经收了热水上床时,周禾才鼓起勇气开了口,“江大哥。”
江现离放下了那日特地买的床帐,略一施力揽住怀里的人,空闲的手轻轻磨挲着周禾的细腰,懒懒地应了声,“嗯?”
周禾脸颊一烫,还没问出口就羞得声音都轻几分,“江大哥,男人也能生孩子吧。”
腰上的动作一顿,转瞬间周禾被他压下来圈在怀里,他们挨得极近,鼻尖相贴,周禾触到那熟悉的目光垂下了眼无助地挣了挣,“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们身量差得多,不管周禾怎么动,落在江现离眼中都像家养的小猫般撒娇挠人,而且怀里的小猫从脖颈到眼角都透着诱人的薄红。
他拿指尖捻他圆润的唇珠,黑色的瞳仁里透着亮,低头的瞬间周禾听到他充满诱惑的嗓音,“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周禾?”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禾:怕是快了吧……
第62章 要不要卖给你补气的药
转眼间半月过去, 江现离隔两日便会去杨芪那里扎针,开始的时候周禾看见杨芪拿着一排粗细不一的针就要往江大哥头上招呼,吓得他别开眼紧抠着江现离的胳膊。
病人还没害怕, 他这陪同的人倒是吓的不清。
“放心,这些针不会全插上去的。”杨芪见周禾担忧紧张的模样不忍心吓唬他,边挑选合适的针边问江现离:“失忆以来你都想起来哪些事了?不妨说说。”
江现离略一思索如实地说了记忆中的宅子、妇人的吵闹声以及她的继母张水儿,其他的再没完整的回忆,只是断断续续的会闪过一两个场景。
杨芪拿针的手停顿了一瞬, 不禁问:“你知道继母的名字为何不去打听打听?”
“只知道一个名字如何打听?”江现离看了眼周禾示意他继续说。
周禾只好把前阵子县衙里发生的事又学了一遍,提议提到了张水儿老家就在景山县, 但这些年来家人亲戚早都失散了, 找也找不到了。
“那还真可惜。”杨芪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他回想着刚刚触摸到江现离后脑的情况, 很有可能是从山上摔下来后脑撞到了硬物,内里有瘀血, 这才影响了记忆, 若是针灸后瘀血散了,记忆就能恢复了, 到时他也能记起自己的身份。
总之是个可行的法子,不妨试一试,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每两日施针半个时辰,这几日白日里后脑没什么感觉,只在夜间隐隐有些刺痛,发作时候头也昏昏沉沉的, 睡得比往日更沉。
许久没梦到那处大宅子了, 不知怎的只要他踏进这里, 耳边总是传来女人的哭泣责骂声, 他沿着回廊慢悠悠的走,湖边的水汽扑面带来凉意,转弯处就见一个年轻妇人正数落一个半大孩子,“腿摔破了怎么就知道回来找我,快去你爹那儿让他看看,看看他的好儿子做得好事!”
那少年缩缩脖子嘟囔:“娘,这是我自己爬树摔破的,爹会信是大哥弄的吗?”
妇人闻言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心里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只要你去告状,害怕你爹不信吗,江卫你记住,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家江现离就一直欺负我们母子,有他在我们就没好日子过,娘是担心你,为了我们母子俩的将来,我们要抓住一切机会让你爹舍弃他,你明白吗?”
被唤做江卫的少爷点点头,“娘,儿子明白,我这就去找爹。”他说完不顾还在流血的腿一瘸一拐的往书房走去,没看到身后娘亲阴沉沉的笑意。
江现离冷眼看着这两个人耍的诡计,果不其然只过了片刻小厮已经去唤人了,他抬步走向书房,就听里头出来男人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好啊,江现离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把你从树上推下来!卫儿别怕,爹一定给你做主,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一会儿刚刚那个妇人捂着脸快步跑了进去,一进门就开始抹眼泪,顾不上旁人的目光跪地就哭得泣不成声,男人一见更是心疼,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那妇人看着儿子流血的腿又啜泣着说了几句,话音刚落男人起身抽出了书房里的戒尺,嚷嚷着赶紧把人带过来。
江现离像一个过客,只是冷眼望着这一幕,半晌梦境一转,一个模样英俊的少年坐在宅子后的石凳上垂头不知再想什么,从那紧皱的眉心上也能看出定是被好好惩治了一顿,不一会儿另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公子一溜烟跑了过来,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撸起袖子掐着腰就骂:“呸,那个狐狸精这么冤枉你,姑父还要打你,三哥你跟我回去吧,姑姑给你留了那么多银子铺子呢,你何必在这儿受这个窝囊气!”
小公子骂累了摊开腿坐在地上,嘴里也没闲着把那妇人诅咒到祖上十八代,一旁沉默的少年才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成乾,别闹了,我若想离开有的是法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江家的东西都是借了外公和我娘的势力才得来的,我爹没资格拿,那个女人更没资格,江家的事我要做得不动声色就只能在这儿再忍耐一段日子,你放心,有事我自会去找你。”
“三哥,那你也不能任由那个狐狸精冤枉你啊!”小公子骂够了还觉得不解气,他眼珠一转瞬时想出了个法子,“有办法了,我去找几个人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江卫堵在书院里打上一顿,准把他揍的屁股开花,少爷我才能解气!”
他说完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了,少年伸出手没拦住只能叹了口气喊:“郑成乾,别做得太过分!”
江现离和那张年轻的和自己同样的脸对视一瞬忽然醒了过来,睁眼便是黑漆漆的屋顶,身旁周禾依偎在他怀里睡得正熟,室内静谧,只有耳边清浅的呼吸声。
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颈窝,这才抹了一把脸,刚才见到的都是他做的一场梦罢了。
“江大哥。”
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把毫无防备的江现离吓了一跳,搭在他腰上的手轻拍了两下,周禾又睡熟了,刚刚只是梦呓,倒是把江现离的心熨帖了,梦里的哪些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不会难过不会痛苦,而怀里的周禾才是牵绊着他的心的意中人。